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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打猎,怎么挣钱?”

  “以后挣钱的事儿交给我,你们只要给我打下手就行。”

  “我们可不会绣花做衣服。”田风连连摇手。

  “谁说我要你们绣花做衣服?”瑢瑢笑着拍拍腰间荷包,道:“走吧!”

  “去哪里?”

  “百草堂。”

  百草堂?季珩拢眉,她病了?

  一行人转身离开,刘氏身边的徐嬷嬷目光恰恰转向他们,突地看见瑢瑢的侧影,心口一紧,她揉揉眼睛,再看一眼,是看错了吗?

  “白丁香、白蒺藜、白殭蚕、白芨、白丑、白芷,白附子、白茯苓……你买这些做什么?”季珩看着药单上的药材问。

  他们已经跑过三家医馆,分批买下当归、杏仁、桃仁、丹参等不同药材。

  没多久,田风、田雨身上已经扛上两大包。

  “我要做芙蓉散。”

  “芙蓉散?做什么用的?”

  “天下女子都喜白,以芙蓉散和水敷面,可以让皮肤润泽、洁白无瑕,还可以防止小痘、雀斑、皮肤搔痒等症。”

  “你不需要。”季珩道,她的皮肤已经够白够好,不需要这些劳什子。

  “不是我要用的。”她弯下腰在他耳边轻道。

  那暖暖的气息扑在耳际,惹得他一阵脸红心跳。“送人?”

  送人?她轻呵一声,“小少爷觉得我有这么慷慨?”

  “你没有。”他毫不考虑迅速回答,速度快到很伤人,虽然他说的是大实话。

  但人是铁、钱是钢,没有钱撑腰,腰杆儿直不了。她撇撇嘴道:“我打算用来赚钱。”

  “家里钱还不够你用?”若钱真不够,他也可以考虑抄书。

  “眼前够,不过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旱未至、先储水,冬未到、先备粮,这是人人都懂的道理啊。”她说得一口好道理。

  季珩却大翻白眼,咕,她是有多忧多虑多不安呐?是见钱眼开吧!

  “那个芙蓉散真能卖银子?”田风问。

  “当然,还能卖不少。”对于这点,她信心满满。

  “你怎么会做那个?”

  “是杜伯伯教的呀!”她想也不想的接话。

  又是杜子戌?传言他性情古怪,不喜与旁人往来,怎地这丫头就入了他的眼?“他怎肯教你?”

  她得意洋洋地比出一根手指头。“一坛老酒。”

  “老酒?”

  “我出生时,爹娘在树底下埋下十五坛女儿红,杜伯伯与我交换,他敎我一个月医术,我许他一坛酒。”后来酒喝完,他认定她的资质,她才正式拜师。

  这就说得通了,没治好淑妃,杜子戌受皇帝怒斥、离开太医院,从此嗜酒成痴,成天昏昏沉沉的,传说他变成酒鬼,浪费了一身医术。

  买足药材,走出药铺,季珩对田风、田雨道:“你们先把药材送回去,再进城接我们。”

  田风问:“堂弟要去哪里?”

  “棋高八斗。”季珩莞尔一笑。

  田风、田雨互看一眼,主子这是……要动作了?

  第五章 斗棋宰狠肥羊(1)

  望着招牌,瑢培问:“小少爷,我们为什么来这里?”

  “你不是想要未雨绸缪、积榖防饥吗?”

  靠下棋?不能吧,那是烧钱的娱乐,在京城,棋高八斗很有名,她曾听爹爹提过,身丄

  无钱,连大门都进不了。

  只是小少爷难得出门,就让他高兴一回吧,反正她兜里有钱心不慌。

  看着设在门口的临时柜台,上面放着两堆牌子,木牌一两、银牌十两,读过游戏规则后,她想也不想把爷推到木牌前面,心痛地掏出一两银子。

  没想季珩突然开口,“要一面银牌。”

  嘎?银牌?那得要十两啊!突然间心脏隐隐作痛,赚钱辛苦呀,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怎地主子们花钱都这么大方,瑢瑢哀怨地瞅向季珩。

  哼!小家子气,季珩横她一眼,“你以为我在跟你商量?”

  无奈三叹,她鼓起腮帮子回答,“不,小少爷是在下命令。”

  知道就好,季珩道:“那还不去?”

  强忍胸中的剧烈疼痛,她依依不舍地与刚到手还带着微温的银票说再见,那眼神缱绻缠绵。

  只买一面银牌,但瑢瑢发誓,要赚回很多银牌,因此掌柜问她要不要篮子时,她二话不说,从当中挑了个最大的。

  见她此番作为,掌柜不免多看两眼,她是有多大的底气啊?

  底气吗?她没有,不过她打定主意要搔首弄姿,把和小少爷对弈之人搞得心猿意马,接连输棋。

  棋高八斗的规模很大,那不是普通的铺子而是一处别院,一个盖在京城中的七进宅子,据说是皇帝赐给贤王当府邸的,但他另买了五进宅院作为王府,反将这个好地方拿来作为棋社,广邀好友下棋,几年下来,累积出今日名声。

  今天棋社里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对这一年一度的盛会,大家都不想错过,有人来找好手切磋棋艺,也有人想来此博得美名。

  每间房间里都摆着桌子和棋盘棋子,手持玉牌的人可以选择在任何一处下棋,而手持银

  牌者,除了最后面的弈园不能进之外,其他地方都可以随意进出,至于手持木牌者,只能在最前面两个院子里下棋。

  进门,两人迎上一道目光,那是在馄饨铺子里的美髯男。

  他笑盈盈地打量季珩的人皮面具及他的双腿,半晌后浅浅笑开,不久视线落到瑢瑢上,转过两圈。

  季珩不喜欢他的眼光,轻哼一声,把头撇到一边,以冷漠回应,瑢瑢则客气得多,经过时,朝对方点点头后推着季珩往里头走。

  一名二十岁上下的年轻男子朝他们走来。

  男子身穿窄袖银红色深衣袍子,上头金丝银线绣满团花,领间袍角衣袖遍佈锦绣,腰束五彩镶琥珀腰带,挂着五彩荷包,左手无名指上戴着白玉扳指,右手无名指上还有枚紫金兰形花戒,整个人裹在一身花团锦簇中,招摇得很。

  男子手中摇着骨扇,在看见瑢瑢时,目光倏地定住,黏在她身上再也移不开。

  他在心中大声赞叹,太美了!一双美目灿如星辰,缀上樱桃小口,细致的五官、雪肤香肌,妩媚有致,身材娇小玲珑,脸蛋儿俏丽生辉,这样一张绝丽容颜,任哪个男人见着都会呼吸不顺。

  若能得她一个回眸顾盼,值了……

  充满侵略性的眼光,让本想靠搔首弄姿赚银子的瑢瑢不舒服,她咬住下唇,垂下眼睫,假装没看见对方。

  季珩也被男子大胆的眼光给惹毛了,但他不动声色,淡淡地看向对方。

  男子撩起衣摆一拱手,刻意做出温柔斯文书生样,“小生姓符单名嘉字,不知公子贵姓?”

  一阵静默。

  通常遇到这种情况,正常人就该知难而退,但符嘉偏不,他旁的本事没有,就是脸皮厚,更何况他的家产足以撑起他的厚脸皮。

  “兄台今日到此,必是棋道高手,不知兄台可否愿意与在下手谈一局?”

  季珩冷笑相询,“你有几面银牌?”

  他得意洋洋地向身后的小厮使个眼色,小厮连忙把篮子亮出来,里头摆着六面银牌,他已经赢过五局。他的棋艺可是砸大钱在棋高八斗里学来的。

  季珩轻哼一声,对瑢瑢说:“走吧。”

  闻言,瑢瑢心情愉悦,第一次觉得小少爷的轻哼声悦耳。

  见他们头也不回地往里走,看着他们的背影,符嘉微诧。

  他有六面银牌,还看不上眼?莫非对方功力高深?他说:“小四,去买十面银牌。”

  在棋艺上头,符嘉颇有几分自信,他一无功名、二非出身世家,能够拿来说嘴的,也就这身棋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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