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妻子像只缩头乌龟一样将头埋入双腿之间,龙骥云笑了,走到她身边撩袍坐下,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玲儿。」
她没应声。
「喜欢本王就那么让你难以接受吗?」虽然亲耳听到她说在意他,看出她在吃醋,可是她的反应实在让他挫败,好像喜欢上他、爱上他是多么让人无法置信的事一样。
在侍卫遍寻不着的时候,他想到了相府,受伤的燕子总是会回到鸟巢去,而在京城,在她心里,相府才是她的巢,所以他便寻了来。
在她心里仍旧没有把王府当家,这多少让他有些郁闷,可是如今事情能发展到这样,他已算满意了。
「她到底是谁?」她讨厌那种什么都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好像大家都清楚,偏偏就她一人不知道,那种感觉好差。
他给了她一个最接近真实的答案。「本来,她已经是十拿九稳的晋王妃。」
「十拿九稳?」她不解。
「本王的正妃争夺战,在宫内以淑妃与贵妃二人推荐的人选最有胜算。」
苏玲玲益发困惑了。这事还跟老皇帝的后宫扯上关系?
「你也知道我手中掌握着大业皇朝的兵符,所以能否将女儿嫁入晋王府,对很多人来说是头等重要的事,这关系到日后的前程与荣宠。」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龙骥云笑了,伸手揉揉她的发,「因为你夺走了许多人觊觎良久的位置,让她们空欢喜一场。」
「难怪那天她会用那么怨恨的目光看我,这样说来我岂不是冤得很?」明明她才是整件事的受害者,是被老皇帝抛出来当挡箭牌的好不好!
「正妃她们没指望了,可是侧妃与侍妾的位置仍是空着的。」
她目光炯炯的看着他,「你很想有侧妃与侍妾?」
他猛地拉过她,吻上她红润的唇,然后放开,邪气的勾唇,「本王不是已经被你的闺房秘术榨得筋疲力尽了吗?」
苏玲玲只觉脑袋轰的一声炸开,手指发颤的指着他,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所以你要体谅本王。」他一本正经的说。
「为什么?」她凭什么要体谅他?他的居心明明如此险恶,不断败坏她的名节与名声啊!
「如果本王不这样,拿什么当藉口回绝一部份人的好意呢?」
「只是一部份,那剩下的怎么办?」她又不笨。
他在她颈后轻啃,含糊不清的说:「这就有劳娘子大人了。」
她被他弄得酥麻酥麻的,只能不住闪躲,「我看你挺乐在其中,我为什么还要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想到他们站在一块的和谐画面她就忍不住心酸。
「我喜欢看你吃醋。」
他是变态!
「明晚范大人请客。」
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打算怎么办?」
「总不好不给人家一点面子。」有时候演戏很烦,可是不演又不行。
苏玲玲红着脸,瞪着眼,死死抓住他拉扯自己腰带的手。「你想干什么?」这里是相府,不是晋王府,他到底知不知道啊!
「还能做什么?」他一脸「你好笨」的表情,「当然是做想做的事。」
「这是相府。」
他成功的将她压倒在树荫下的草地上。「不会有人来的。」
「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话吗?」她抓过他的手狠狠咬上去。为什么总是讲不了几句就想做那让人脸红心跳的事?
「谁叫你让我睡书房。」他当然想好好跟她讲话,可是她近来动不动就把侍女都赶出房,还把房门落栓,他又不想用强的,只能形单影只的去睡书房。
「你还敢说,到底是谁满京城地散布谣言的?」不说这个她不气,说到这个她就恨不得手刃亲夫!
龙骥云一脸「我也是无奈被逼」的表情,「我这是不得已而为之,娘子总该理解。」语气极是诚恳。
她可以理解他的不得已,却不能接受他肆意诬蠛她,尤其是传出那样的谣言,所以她咬牙切齿的瞪着他,「你今天继续睡书房!」她喜欢一个人睡在玉石床上,既舒服又凉爽。
「娘子你真不可爱……」他咕哝着抱怨,动作却未停。睡书房就睡书房,先吃到嘴里再说!
「啊,爹——」
苏玲玲的惊呼让他顿时一楞,下意识的转过了头。
然后,他发现自己被骗了。
所以,结果就是晋王没能得手。
第7章(1)
龙骥云已经在书房睡半个月了,虽然书房的床很大,背褥也很舒适,但是因为妻子不在床上,所以他很是不满。
搞什么嘛,不就是因为他去范家赴宴的时候形象委靡落魄了一点,身形飘忽了一点,所以导致京城流言更疯狂了一点……
他那个狠心无良、让他又爱又恨的王妃,就绝情的将他踹出卧房,踢到书房独眠了半个月。
本来,他是可以诉诸「武力」解决的,但是这样两个人好不容易融洽的关系只怕会再生波澜。最让他恼怒的是派给妻子的那些侍卫居然一个个临阵倒戈,开始对他这个真正的主子严防死守。
他们那个侍卫长给他的原因是——「王爷,您拿王妃其实根本没办法!」
听听,多可恨呐!更可恨的是,这话还千真万确的对。
他的确拿她没有办法,打在她身,痛在他心,骂她还不如自我唾弃。
原来,爱上一个人,真的会让一个人改变,而他已经因她改变太多了。
「来人。」
「请王爷吩咐。」
「王妃呢?」
「在后花园烤鱼。」
龙骥云的眼角抽了抽,「烤鱼?」
「是。」
「今天没出府吗?」
「没有。」
「和谁在一起?」
侍卫的头垂得更低,声音也变得小了些,「老相爷。」
他就知道!龙骥云的手不自觉握紧,但凡妻子会去弄鱼,多半跟他的岳父脱不了关系,因为满朝皆知苏相爷最爱吃的便是鱼——尤其是他女儿亲手做的。
他很不舒服,不是说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吗?怎么他的妻子过门这么久从来没想过从夫?虽然从父的真确性也有待商榷,但是岳父比他这个丈夫受宠也是不争的事实。
「来了多久了?」
「王爷上朝之后。」
还真是早!
龙骥云臭着一张脸朝后花园走去,边走边想着,今天上朝明明苏相爷是请病假的,这简直就是堂而皇之的欺君!
到了后花园,就见原本绿树红花,蓝天白云,青草碧水,景色无双的王府后园此时却是烟熏火燎,肉香四溢。
他嘴角微微抽搐,尤其是看到一朝丞相毫无气质可言的左手一条烤鱼,右手一条烤鱼,吃得不亦乐乎的时候,眼中的怒火更盛。
或许,他应该考虑大义灭亲,向父皇揭露相爷欺君罔上的罪行。
「玲儿。」
正在烤鱼的人抬头看过来,嘴角一弯,「王爷,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才。」
「今天皇上没事情给你做吗?」
为什么他会觉得她的口气很是遗憾?
「没有。」
「吃鱼吗?」
看着岳父半途打劫原本是要递给自己的那尾烤鱼,龙骥云深吸一口气,对自己说,要忍。
「我不饿,让相爷吃好了。」
「对了,爹,你不是说有事要告诉王爷?」
「啊,也不是什么大事。」苏承远一副没什么的表情,吐出嘴里的鱼刺,「就是礼部范大人因为扯进一桩受贿案,暂时停职待查。」
闻言,龙骥云的眼神瞬间一亮,然后又突然一沉。
不对!
苏相爷明明没病却今日告假,而范大人的事是今日才被人上奏的,而今天他又被叫去上朝……这其中似乎有股陷害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