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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量一下四周,天色已亮,月老的嘱咐在耳边响起。

  生小孩……给蔺远彦那个人品差、脾气坏、各方面都很差劲的男人生小孩……

  “不——”她抱着头大喊一声,却将守在门外的莲儿给惊了进来。

  “公主,您怎么了?!”

  赵星绒茫然看着贴身侍女,她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为什么会这样?不是说好只做十个月夫妻就好了,现在却得替他生小孩?!怀胎十月?!

  “呜呜,莲儿……”她一把抱住莲儿,“我的命为什么这么苦哇?”“公、公主,您也不要伤心,奴婢知道驸马爷昨晚没与您圆房,伤了您的心,可是奴婢相信早晚有一天,驸马爷一定会拜倒在公主的石榴裙下,发现公主的好的。”

  她在讲什么啊?赵星绒苦着脸,发现自己跟小侍女根本就是鸡同鸭讲。不过她这才意识到,她的夫君居然在新婚之夜就让她独守空房!

  那男人该不会讨厌她讨厌到了不想碰她的地步吧?

  哼!他不相碰她,她不想让他碰哩!

  可是,如果那男人根本不碰她,那她到何年何月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公主不要难过了,驸马爷刚刚派人传话,说等公主醒了,就到前厅用早膳。

  “今天是您跟驸马爷成亲后的第一天,总要在那些下人面前树立威信,奴婢这就给您梳洗打扮。”

  赵星绒带着沮伤的心情来到宰相府奢华的前厅。

  昨日与蔺远彦成亲时拜过祖宗天地,倒是没拜过高堂,她出嫁之前也曾听说过一些关于蔺远彦的传闻。

  他十九岁为相,有着无数的丰功伟绩,深得皇上太子的喜爱。

  但若问起他的家世来历,却没人知道。听说他曾经救过太子的性命,所以才被皇上重用。

  历经几年光景,他从一个小小的御史,变成今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大人。

  这宰相府规矩虽比不上宫里,但该讲究的,一样也没少。

  仆人们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候着,蔺远彦正坐在主位上听着管家报告。

  见公主出现,众人皆行礼,唯有蔺远彦始终端坐着,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他的心情。

  赵星绒最受不了人们一见到她就下跪行礼,赶忙示意他们平身,并在莲儿的搀扶下,坐到蔺远彦的旁边。

  “公主昨晚睡得可好?”虽说他总是面带微笑,但浑身散发的清冷却让人不敢接近他。

  明知道他问虚伪,她也回了一记牵强微笑,“谢谢驸马挂心,睡得还行。”只是做了一场很恐怖的噩梦而已。

  蔺远彦倒也不在意,吩咐了管家几句,待对方退下后,他挥了挥手臂,“那么请公主用膳吧。”

  赵星绒看着眼前这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又看了看四周伺候的仆从。“这么多东西,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吃?”

  此言一出,蔺远彦不解的挑眉,“公主觉的有什么不妥吗?”桌上至少二、三十样名贵菜肴,就算撑死她她也吃不了啊!

  虽然此刻的她贵为公主,可是每天都是在自己的寝宫用膳,吃的也都是一些简单清淡的食物,这样奢华的用餐场面,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这些菜我们两个人吃岂不浪费,而且这里地方这么大……”她招呼四周的仆人,“大家都别站着,过来一起吃。”

  话一出口,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但没人敢乱动一下,赵星绒举着筷子,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都愣着干么?快过来吃啊。”

  “他们只是下人,下人是不会和主人在同一张桌子用餐的。”蔺远彦微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可是这里这么多菜,我们又吃不完,岂不浪费?”“吃不了的可以倒掉。”

  “什么?!倒掉?这么一大桌子菜?”赵星绒不敢相信的瞪着他,“蔺……我说夫君,你觉不觉得浪费食物会遭天谴?”

  她自幼和哥哥相依为命,过惯了清苦的日子,这种奢侈浪费的生活看在她眼里是一种罪过。

  “噢?公主何出此言?”蔺远彦眼底全是不屑和讽刺,仿佛眼前这女人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一个自幼在深宫中娇生惯养到大的公主,今天居然会说浪费会遭天谴,段宁善真会演戏。

  赵星绒岂会看不出对方的嘲弄,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甘示弱的笑答,“夫君应该听过‘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首诗句的由来吧。”

  “那又如何?”

  “只是希望夫君能理解这首诗的含意,相信夫君在朝为官数载,也深知百姓疾苦,如今你为了个人享受而浪费粮食,难道不怕传了出去,让天下人笑话吗?”

  “哦,看不出公主如此为民着想。那么敢问公主,你可曾亲自体验过民间清苦?还是,公主只是在装模作样,想博取下人的好感?”蔺远彦冷冷一笑。“若是公主以为用这种方式能在下人面前树立形象,那么我劝公主大可不必,免得以后自取其辱。”

  第2章(2)

  赵星绒感到四周频频传来同情的目光,她暗暗咬着银牙,不干示弱的看着颦笑间尽显高贵优雅,可字里行间中却显露出毒辣的蔺远彦。

  她状似不在意的盈盈一笑。“夫君说的这是什么话,既然我嫁进宰相府,从此便是这里的当家主母,当然要处处为府里着想才是。”

  “既然你也知道嫁我为妻,那么就做好你自己的本分,别忘了你只是一个女人,在这府里,很多事还轮不到你来插嘴。”见她明明心底有气,去强忍着的模样,倒显出几分憨直可爱。

  “女人又怎么了?难搞夫君歧视女人?”

  赵星绒什么都可以忍,唯独这点不能。记得以前读书时有个骄傲的学长曾在她面前大放厥词,说什么女人胸大无脑,生来就是伺候男人、暖床的工具。

  当场她重重赏给他两记熊猫眼,也因此害得她大学时没有一个男生敢来对她示好。

  她没好气的瞪了蔺远彦一眼。“虽然夫君入朝为官,为南朝百姓创下汗马功劳,但你也别忘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没有你母亲怀胎十月辛苦将你生下,你如何能有今日成就,更别说为民造福,官居一品了,况且女人的存在并不只有生孩子这么简单,很多历史上的大人物,比如说……”她还想继续演讲,却看见蔺远彦冷着一张俊脸,表情极为不悦,而周围的仆人都一脸畏惧。

  她说错什么了吗?为什么刚刚他还一副谦谦君子的和自己斗嘴,现在突然变得这么阴沉可怕,一副恨不得掐死她懂得样子?

  “我……我说错什么?”

  她的问题,被当成空气,没人敢回半句。

  蔺远彦就这么直直瞪了她好久,瞪得赵星绒浑身上下不自在,直到他毫无预警的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前厅,众人才纷纷将同情的目光投向她。

  依他们对主子的了解,虽然大人平时性子冷漠,极少与下人讲话,却也从不因任何事责罚下人。

  像今天这种冷着脸,不说一句话转身就走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当家主母上任第一天,就惹到主子,看来以后的日子可精彩了。

  人家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没想到古代的男人也是如此。

  直到现在,赵星绒都没搞懂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蔺远彦,一大早居然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甩袖而去,真是不给她面子。

  更让她郁闷的是,莲儿也不知道哪里打听来蔺远彦因少年封相、才貌出众,早已经被各家小姐视为理想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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