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身契?意思是即便她用尽浑身解数博得欢心,她也只能是侍妾?意思是在他眼里,她身份底下卑微,可以亵玩却永远无法与他并肩?
心被扭成团,他对她非但无情,更无心。
她错了,最后一搏成为大笑话……瞬地她脸色苍白,手脚冰冷,身子发颤。
是哪里出了错?前世他不是这样对她的呀?他的温柔去了哪里?他的体贴为什么不见踪影?
她从没想过,秦宁的亲切温和来自于对陆浔封的友谊。
她始终认定自己值得他的真心,然残酷的事实摆在眼前……梦碎了,想像成空,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男人。
终于明白了?秦宁淡淡一笑,啪地一声,将扇子收回。
客人将至,他没心情与她周旋。
“本王从不勉强任何人,宋姑娘回去后好好想想,倘若仍然一心想进宁王府大门,便捎信,届时我会亲口与阿封提起。”
眼底浮上泪影,她无法相信,两辈子的痴心竟换得他这样一句。
她有才有貌,是好人家的女儿,为配得上他,她尽力学习,重生后,她习字练女红,学着执掌中馈人情往来,然而她的努力在他眼里只能为奴为婢?
秦宁看见她的挣扎,但关他什么事,男人对不爱的女人本来就残忍。“我还有事,宋姑娘请。”
宋紫雯绝望摇头,望着他温柔的笑颜,还是那般牵动人心……头痛、心乱,她的自尊全被踩成泥屑。
她需要发泄,需要一个人承接她的怒气,握紧双手,任由指甲刺入掌心,任由椎心疼痛压迫自己。
碧珠上前领她出门,虽心中不忍,但主子有令,她只能送客。
京城三杰Chapter25
战鼓震耳欲声,杀声四起。
秦宁哀怨地跟在陆浔封身后,心里把戚辉骂过千万次。
该死的戚老头子,利用完他就一脚踢开,害他还以为可以从此高坐帐蓬,不必参与这种不文明活动。
咻!
“一颗头。”秦璋大喊,弯腰把右耳割下来,往后一抛。
秦宁见状,连忙举箸接住血淋淋的耳朵,收进腰上的麻布袋里。
看过采棉花的妇女吗?没错,这就是他现在的造型。
“第二颗。”秦璋又喊,又割耳。
秦宁又嫌弃地……用筷子夹住、丢进麻布袋,再这么练习下去,以后就能夹苍蝇了。
第三、第四、第五、第六……陆浔封砍头砍到刀子都钝了,眼里的光芒却半点不消退,他兴奋、他激情,彷佛站在眼前的不是敌人而是韭菜,还是昂贵的高价韭菜。
他一面割一面换算成银子,算算自己什么时候能发家致富。
眼看着蜂涌而至的敌军,他心里没有恐慌,只有两个字——丰收。
深吸一口气,他把肺叶撑得大大的,大喊一声,“杀!”然后朝金山银山飞奔而去。
秦璋一面追一面削耳。“阿封,你杀太快了啦,我来不及割,可不可砍慢一点。”
敌人甲乙丙丁:“……”
“阿璋,你丢准一点,我的筷子夹不到。”秦宁狂吼。
陆浔封:“……”
这工作量……最重的不是他吗?
第五章 口才过人折服群雄(1)
“你是因为这样,才迟迟不婚?”知书压低声音问。
她没等到陆浔封的回答,却等到身后两根芒刺,扎扎的、有些灼热痛感,知书直觉转身,对上宋紫雯青白交替的脸。
唉.不能背后说人,瞧,被抓了。
绝望将宋紫雯彻底笼罩,她惊恐地望向陆浔封,她想不透大表哥怎会在这里?
他看见了吗?如果看到,他还会与自己成亲?她本有两条路,刚断一条,现在又她走投无路了?
强烈的惊惶、恐惧、哀伤转化为愤怒,在她认出知书那刻,理智那条筋崩裂!
大步上前,她怒指知书。“你为什么在这里?谁允许你和大表哥在一起?这一切全是你的计谋对不对?是你害我的对不对?”
哇咧,世界宇宙无敌联想力,居然是她谋划的?而她在这里居然需要“被允许”?
同为女人,原本她对宋紫雯有几分同情,可没想到她歪楼到这等程度,无理取闹到淋漓尽致。
姚家家训——碰到疯狗,只能躲不能对峙。
所以知书直觉往后退,但这一退踩在凹凸不平的鹅卵石上,没站稳差点儿摔倒,幸而陆浔封将她扶起。
“还好吗?”他关心问。
“我没事。”她给他一个安心笑容。
宋紫雯触目惊心,他们这样亲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暗中往来,从没断了联系?换言之,不管有没有这最后一搏,大表哥早就不是她的备选?
看着随后而至的宁王,再看看表哥,他们心里都没有自己?
前世分明不是这样的啊,宁王终生无妻,难道不是因为等不到自己?而大表哥待自己一世专心,难道不是因为疼惜?
是什么改变这一切?是姚知书吗?
为什么宁王逼她、大表哥逼她,连老天爷都要逼迫她?前无进程、后无退路,她只能活生生被夹死在此处?
她狂怒、怨妒,天地不公,世事欺凌,她的苦痛、怨恨该谁来承受?
她承担不了天崩地裂的压力,只能朝知书尽情发泄。
是她,如果不是姚知书出现,情况定会不同,如果不是姚知书勾引大表哥,她会回归前世正轨,如果她不存在,那么所有的坏事都不会发生。
当她将所有错误全指向姚知书的同时,宋紫雯原谅自己了,她没有做错、没有选错,她本来就该嫁给大表哥——是姚知书的存在破坏这一切。
她一把拽住知书,咄咄逼人,“不要脸的贱妇,竟然勾引大表哥,当自己长了张狐狸精脸,就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知书叹气,她只是不想吵架,不是不能吵啊。
陆浔封一双深目燃起两簇火苗。这算什么,恶人先告状?
陆浔封挥开宋紫雯的手,将知书护到身后,才要张口斥责,没想到知书抢快一步。
“长得好确实不是无所不能,但长得差却真要处处碰壁的呀,知道男女为啥都偏爱俊男美女吗?因为那是生物本能。
“一个人身体健康便双目清澈、面泛红光,心灵健康就会笑容满面,自然就美得紧,健康之人能诞下健康子嗣,因此美丑在婚姻市场上占有绝对的优势,与其嫉妒我的优势,宋姑娘不如修身养性,试着养出一副慈眉善目,对吧?”
知书绝对是在骂人,可她字字句句说得有理有据,像说教似的。
噗地,秦宁和陆浔封同时笑开,两人恨不得捧腹,却还非得硬把勾起的嘴角往下压,否则会太伤宋家表妹的玻璃心,万一人家没想开,跑去跳池塘……要救还是不救?
“空有一张脸就能为所欲为?天底下没有这么好的事,你这个贱人别想离间姨母与大表哥,更别想害死姨母!”她句句提及姨母,因为清楚大表哥纯孝,在孝道面前,任何人事物都得退位。
“离间?你太高看我,别把这顶大帽子扣在我头上,对不起,我不接。”
“当初不是说永远不见?没了容身之处,又想赖上大表哥?怎么,娘家不肯收留,还是你真把姚家人全给克死了?就算姚家人全死光,大表哥也没义务收破鞋,你这个污秽肮脏的下流贱妇,披着狐理皮的禽兽,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很不想和缺乏理智的蠢女人对峙,这样会显得她跟对方一样蠢昧,可人家非要提前尘旧事来刨她的心,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