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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握住她的肩膀,苏木认真道:“我知道你力气大,知道你很会吃,知道琴棋书画、多才多艺的声名与你名不符实,所以在我面前你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使力气也不必憋着。我管你吃东西,是担心你弄坏身体,只要你健健康康的,其余都无所谓。”

  “你不觉得这样的女子讨厌?你不更喜欢柔弱、楚楚可怜的大家闺秀?”她把话敞开了说。

  “我并不喜欢柔弱的女子,也不讨厌真性情的你,相反地,我欣赏与众不同的你,欣赏可爱的、善良的、没有心机的你。”

  他、他、他……他有说“喜欢”两个字,对吧?

  以芳笑了、傻了,徐徐凉风吹过,吹化她的心。

  她也喜欢他啊,在看他第一眼的时候,心跳得莫名,她喜欢他啊,喜欢到怀疑自己是不是一见钟情,她喜欢他啊,喜欢到愿意相信、喜欢到……在他身边便感到安心。

  第四章 医治郑国公(2)

  郑国公清醒了,可是精神不太好。

  不过他一醒来食欲就大得惊人,有足够的蛋白质对伤势是很有益处的,在见过郑国公的好胃口后,苏木充分理解以芳遗传自谁。

  苏木持续施针用药,十来天功夫,伤口已经恢复得差不多。

  大军已经抵达京城近郊,昨夜以铵,以泗出城与哥哥们碰头,今晨燕帧、燕瑀率百官到城门相迎。

  五个兄弟、五套白色盔甲,高高地坐在马背上,丰神俊朗、英姿讽爽,进城的路上,百姓夹道欢迎,人人都道少年英雄,郑家后继有人。

  安置好军队,郑家五兄弟领着数名将官进宫面圣,皇帝高兴极了,对郑国公府一番赏赐,之后郑国公府门庭若市,人人都想与郑家儿郎结亲,此为后话。

  出宫后,以帼兄弟快马加鞭返回家门。

  几个人跪在爹爹床边,向父亲禀告最后一场战役过程,知道儿子们打得轰轰烈烈、大获全胜,乐得大笑不止,让在旁下针的苏木不得不更加谨慎,免得扎错穴位。

  趁这回,反正人躺着不能下床,他干脆顺手将郑国公的老伤也给治治,说不得治好了,郑国公府明年又能添丁,只……他总觉哪里不对劲,也许等师父过来便能寻出问题所在。

  “儿子遵照父亲命令,将兵符归还,皇上大悦,赏赐许多东西,圣旨很快就会到府,皇上给儿子们都升了官,连以泗都成了四品将军……”

  听着以帼的话,苏木嘴角上扬,浓眉微弯,郑家儿郎聪明呐。

  当今皇上圣明,却性格强势,事事掌控,他乐于将大权揽在手中,便是御史大夫想挑毛病,都得先掂掂自己的项上人头牢不牢。

  郑国公打了大胜仗,分明是遨功、巩权的大好时机,他却将兵符往上缴,这一来皇帝能不大喜?不把郑家当成心腹?

  难怪当年随皇上打江山的老将,一个个都被杯酒释了兵权,唯有郑国公屹立不摇,始终是皇帝的左膀右臂。

  “说够没?一个个又脏又臭的,快去洗洗,免得熏坏你们爹。”吕氏道。

  性子跳脱的以岷笑道:“我们这程度哪能熏得着爹爹,娘不知道,爹爹打完仗,胡子上沾满血块,卸了甲不洗澡,看见床立马躺下,先呼呼大睡三天三夜再说。”

  儿子的话让吕氏心疼起丈夫,他为这个家多拼命呐,握住丈夫的手,轻声道:“辛苦你了,以后……”

  妻子的心疼让郑国公酸了鼻子,一个大老粗突然有想哭的欲望。

  “没有以后了,这场仗打下来,北方至少能稳上十几年,西边有卫将军、南方有陈将军,就算朝廷临时调派,还有咱们几个厉害儿子呢,往后我就在家里陪你,哪里都不去。”

  他肯留在京城养老,皇帝那颗龙心方能安定。

  “阿木说了,趁这回帮你把旧伤给治好,日后见风见雨不发疼,咱们好生过日子。”吕氏温情喊话。

  “都听你的。”郑国公的大嗓门这会儿柔得化成水。

  拔掉银针,苏木拿来熬好的汤药,以帼接手亲自喂父亲。

  不久郑国公睡着,吕氏在旁陪着,苏木同郑家五位公子一起离开。

  守在门外的以芳、以笙连忙迎上前,以笙轻喊一声哥哥,大家对他点过头后,视线全落在以芳身上,以帼一把将妹妹抱起来,她圈紧大哥的脖子,不嫌弃他满身尘沙。

  以帼抱完以复抱,以复抱完以岷接手,五个哥哥全轮过一回后,以笙巴巴地展开双臂,等着哥哥疼。

  没想,以复喊一嗓子,“你是男子汉还是娘儿们?”

  以岷毫不犹豫往他后脑巴去。

  以帼道:“都要当官的人了,还以为自己是孩子?”

  十二岁不是孩子,难不成是老头?委屈啊,这辈子哥哥一大堆,却比前世更可怜。

  “有没有好好读书?”以帼拉着以芳问。

  “有啊。”以芳睁眼说瞎话。

  “话本子可不算。”以岷笑道,眼里满是溺爱。

  “话本子不算,我还能读啥?我可是天生纨裤呐。”

  以芳开口,所有人全笑了。

  “不在乎名声了?”以泗问。

  “名声名声,多恼人的东西,要不是娘的造神运动太过,我会到现在都还乏人问津?”

  姑娘及笄后都能出嫁了,偏她这国公府嫡女没有半点消息,还不是爹娘担心,成亲后西洋镜拆穿,夫家闹着退货。

  “造神运动?你别学以笙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以铵笑道。

  众人轻松大笑的同时,以帼却注意到有外人在呢,通常有外人以芳会努力把规矩摆上、礼仪供上,这会儿却不是如此,莫非……苏木之于她是不同的?

  “你好歹练练琴、写写字,就不必拿阿笙的字画出门装神弄鬼。”

  “字画的事与我无关,是别人要误会,不是我去散播谣言、”

  “你也没澄清。”以复白她一眼,当他们傻啊。

  “澄清多累,名门闺秀说话不能直来直往,得迂回着说,真要把这事解释清楚,得费多少口水。”费了还不见得有效,搞不好郑家千金太过谦逊的名声又要传出百里。

  总之,现在国公府的小姐是神仙,不是人。“别怪娘,娘也是为你好。”

  当年娘一心一意嫁给爹,可嫁了武官之后才晓得每回丈夫出门都得把心吊着,得随时做好守寡的准备,那苦,唯有自己心知。

  当娘的都是这样,自己受过的苦便不愿让女儿受,于是一门心思想把女儿嫁入文官家庭,只是那些念酸文的,谁能接受一个孔武有力、爱玩爱闹的媳妇?

  “依我看,咱们以芳就该好好习武,跟咱们上战场立功才是。”以泗道。

  “五哥说得对。”以芳百分百同意。

  “还对呢,你啊,一旦被打出原形,看看京城名媛谁肯跟你当朋友。”

  “她们不想,我还不乐意呢,每回跟她们说话,心里憋得紧,我就觉得奇怪,好好说话不成吗?非得酸言酸语、怪声怪调。”

  以芳的话惹得哥哥们哈哈大笑,他们掐掐她的脸、揉揉她的发、摸摸她的耳朵,好像藉由这捏捏摸摸,就能弭平思念似的。

  反观被冷落在旁的以笙,就显得可怜啦。

  苏木性子虽清冷却有几分同情心,他好意地走到以笙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女子与男子不同,就该娇养着,别吃味。”

  以笙骄傲的挺直背脊,把他的手推开。“谁说我吃味,大家都宠着姊姊才好。”

  苏木一笑,将手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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