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提,转眼间几个围攻苏木的木人立马倒地不起,苏木接着抓起软剑一挑一砍,木人成了木块。
苏木丢给她一个赞赏目光,得到赞美,以芳更来劲了,于是两人合作无间,不过片刻,所有的木头人倒成一团。
苏木摸摸她的头,说:“做得好。”
“力气大也挺不错的,对吧?以后我不要藏着掖着,娘要是再说什么有碍名声,我就拿今天这事儿同她辩驳。”
苏木笑道:“你娘不是因为担心恶名才不让人知道你的力气大。”
“不然呢?”
苏木折了根木手插在腰间,拉起以芳继续往前,接下来的一、两百尺都会很平安,这是为了让闯入者放松心情、疏于防备,然后奉上最后一击。
苏木看一眼以笙,问:“你知道吗?”
以笙点点头,皱眉回问:“你也知道?”
“猜到了。”苏木答。
“喂,你们在打哑谜吗?什么事是你们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的?”以芳觉得不公平,他们可是铁三角。
以笙失笑。“我们家祖母是前朝大将霍珊。”
“什么?”以芳不敢置信。“怎么可能!你胡说的吧?我们家祖母欸。”
苏木接话,述说自己在书册中读过的。“霍珊力大无穷,是前朝的巾帼英雄,十三岁与父亲出征北疆、”一战成名,前朝皇帝昏庸,想娶她为妻,令她一世为己所用,但年轻的霍珊哪肯屈从老头子?只是赐婚圣旨下达,她肯或不肯不再重要。
“老牛吃嫩草,太过分!”以芳忿忿不平。
以笙接着说故事。“当时南方因旱灾导至稻田颗粒无收、民乱四起,入宫前夕,霍珊自请出征平乱,在那场战役中,她被民乱头子郑学彬所杀,一代女英雄香消玉殒。”
郑学彬?祖父?以芳倒抽气,不想嫁皇帝直接投敌?
祖母果真是狠角色,难怪能为李琴的事自禁于佛堂十几年,而祖父胆子也忒肥了,倘若新朝成立之初、有人提上一嘴,但凡牵扯到前朝,有几个人能全身而退,所以……他们是真爱,肯定是真爱。
“那个时候老郑国公还是个土匪头子,之后百姓生活越发困难,各地民乱四起,最终老郑国公投身到先帝旗下,二十余年后新朝建立,可惜先帝坐上龙椅未满三年便恶疾复发宾天了。
“当时吴国帝君还在四处逃窜,没想先帝竟死在前头。新帝接位,许多跟着先帝打天下的老人不服,为收服各方势力,皇帝费不少心血,而后宫也收纳无数美女以平衡朝局,老郑国公算是当中最聪明的,他第一个上缴兵符,不与那些有叛心的臣子瞎搅和,忠心耿耿的表现让郑家子孙得到皇帝的信任重用。”苏木道。
“为了保护祖母,才不让外人知道我有一身力气?”以芳追问。
“你和祖母年轻时长得很相似,为了不让旁人做出联想,爹娘才限制你的举止。”以笙道。
虽说年代久远,没有太多人记得当年赫赫有名的霍将军,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原来如此。”以芳想到小时候为此同父母吵闹,为不能习武还打了包袱想离家出走……真不懂事啊。
苏木道:“人人都想坐龙椅,可坐上龙椅后便成了孤家寡人,对谁都疑心,皇帝这位置让人心累。”
以笙问:“哥不想当吗?”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苏木回答。
如果能选择,他乐意自在轻松,但燕帧虽温和仁慈却是极没主见,他很难下决定,他害怕当坏人,他永远在左右摇摆,这样的人注定无法成为领导者。
以芳心大,她把手塞进苏木掌心,笑容灿烂。“那我们就当个不心累的皇帝,用人唯才,制定律法,不管皇亲贵胄或世家名流,但凡无才无能就别想贪国家一口粮,我们用企业管理的方式来管理这个国家。”
说得真容易,不过,他喜欢她的光明。“好,就这么做。”
见以芳和苏木靠得那么近,以笙感觉被排挤了,可他不能妒忌姊姊,也无法嫉恨哥哥,牙一咬、眉一挤,他挤到两人中间说:“哥,我帮你。”
“好,你来帮我。”苏木摸摸他的头,环住他肩膀,很高兴这辈子自己不再是一个人。
言谈间,三人继续往前走。
“停!”苏木喊道,三人一起停下脚步。
“怎么了?”以芳问。
苏木指指地上地上有条约一点五公尺宽的河流,里头似乎有水流动,可水是青色的,还会发出淡淡微光。
“那是什么?”
“是种叫蚀骨水的液体,我在猜应是类似盐酸、王水的东西,如果一个不注意,以为它是普通泉水,从上头踩过双脚会迅速被腐蚀,倘若发现不对劲从上头跳过去,你们仔细看对岸。”苏木指指前方。
“有一长条木头。”以笙道。
“对,那上头有机关,一旦踩上,蚀骨水会从里面喷出,下场一样惨。”
“你怎会知道?”以芳对苏木不能再更佩服了。
“我看过李戚的《锦囊器》。”
“李戚是谁?”
“他是前朝工匠,我喜欢读书,师父便为我搜罗各种书籍,当中有一册《锦囊器》是后人搜集李戚手稿所成,里面记录了他一生的各种设计,当中让我最感兴趣的就是甬道机关。
“在外头,当我发现润口是用长宽各约一点五公尺的泥块夯实时,心里就有所怀疑,而南道前方三十公尺有短箭射出,之后并没有,三十是一点五的二十倍,这让我又确定几分,直到看见木人,我就百分百肯定了,这机关确实出自李戚之手,方才你们有数过几个木人吗?”
“四十五个。”以笙数过。
“没错,又是一点五的倍数,传言李戚心怡的女子死于十五岁芳龄,他终生未娶,但不管是模型或机关尺寸、数目,都与十五有关。”
苏木一面解释,一面拿着手电筒到处照,最后找到左后方的方形石,他取出方才插在后腰的木手,用它将石头往右推十五公分,确定卡住了再往前推十五公分,又卡住,之后左、前、右、前、左、前,重复数次之后,咚地一声,石头往下沉。
不多久,他们听到卡卡两声,同时间一点五公尺“河流”里的青色液体很快地流入石头下沉处的洞穴里,不过转眼功夫就流得干干净净。
他们跨越毒河,踩过三十块白玉石,来到一片平整的石壁前方。
以笙说:“没路了。”
但以芳和苏木心中却有了答案。
“等我一下。”苏木再回到密室,将收在里头用玉石刻成的钥匙取出。
他将其中一把交给以芳,两人一左一右走到石壁两侧,同时把钥匙插入石洞中扭转,他们看着石壁缓慢向两旁滑开,最终出现一间石室,再然后……
这辈子的以芳心脏很健康,但看见满坑满谷的黄金白银、金银珠宝同时,她心脏差点儿停止跳动,怎么会有这么多……多到让人无法呼吸的财富,她两只眼睛发直,身子一动都不能动。
真好、真多、真的好棒棒!
“找到了。”苏木欣然一笑,皇上交付的任务终于完成。
十几天前,他们在上头来回不断寻找,都找不到藏宝图上载明的地点,原来它们藏在山壁裂缝底下。
李戚真是个能人啊!
以笙道:“找到也没用,我们出不去。”
苏木笑着提醒,“你想刚才的兔子去了哪里?”
眼睛一亮,以笙懂了,连忙拉起还在发傻的以芳,三人分头找,到处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