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有问题,公主,咱们赶紧离开这儿!”尽管不知道设的是什么套,但这明显有问题。
易珂也认同她的想法,正要跟她离开时,卫崇尽竟从另一头的小径奔来,不过眨眼功夫已将齐墨幽护在身后。
“卫大人这是怎么着?”易珂怒瞪着他。
他的姿态已经摆明了她会欺负他的妻子?以为她是什么样的人?
“墨幽,你怎么会跟公主在这里?”他压根不睬她,径自问着齐墨幽。
他一接到暗卫说她跑到东畔就觉得不对劲,才会赶紧过来。
“别问了,有问题,赶紧走。”她推着他就要走。
巧合的是,在经过易珂身边时,易珂不知怎地失去平衡,竟掉进东池里。
齐墨幽回头要抓她已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池里不断地挣扎。
“我去找人!”卫崇尽看向四周,正要走却被她拉住。
“来不及了,你赶紧救她。”她记得他说过他会泅水。
“不行。”
“都什么时候了,还管男女大防吗?”她急斥着。
这里是宫中,巧的是四周竟然半个宫人都没有,要是庆平公主真出了事,他俩还走得出皇宫吗?
卫崇尽内心极为抗拒,可他也清楚再拖延下去,那真的是百口莫辩。
该死,到底是谁设了个套!
他低咆了声,跳进东池里,就在他将半昏厥的易珂给抱出水面时,东畔附近传出了脚步声。
齐墨幽回头望去,惊见是皇上。
不会吧,难道是皇上设的局?
第十二章 皇宫中的设计(2)
西暖阁里,卫崇尽和齐墨幽跪在御前。
皇上坐在锦榻上不发一语,直到好一会有内侍传话,说是庆平公主已经转醒,皇上才有了一丝笑容。
“卫崇尽,这事你该当如何处理?”
当皇上没头没尾抛下这句话时,卫崇尽在心底哼笑了声。
竟用这种方式试探他,甚至逼迫他!
“卫崇尽,难道你不知道当你将易珂从池里抱出时,你就毁了她的清白?”皇上沉声问着,掩嘴咳了两声。
“皇上,攸关生死时,究竟是男女大防重要,还是命重要?”卫崇尽抬眼,沉声反问着。
“放肆!易珂是朕最疼爱的公主,也是朕唯一的公主,清白等同命,一样重要。”
怒斥之后伴随的是一阵咳嗽,一旁的内侍忙给他顺气再赶忙递上茶水。
“难道要臣眼睁睁地看着公主沉入池底?”
他话一出口,皇上身边的内侍不住地朝他摇头,盼他能谨言慎行。
“你给朕住口,朕还没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东畔,公主又是为什么会掉进池子里?莫不是因为她……”皇上的目光移向了始终垂着脸的齐墨幽。
“皇上,公主既已清醒,何不问问公主为什么掉进池里?”卫崇尽紧抿着唇,双手紧舞成拳。
“重要吗?不管她是如何掉进池里,终究是你毁了她的清白,朕要你迎娶她。”
齐墨幽攒紧浓眉,小嘴也抿得死紧。
果真是这样,这才是最终目的,这是皇上的试探,也是皇上给的最后选择,他就是要卫崇尽当四皇子的马前卒!
“皇上,臣已经娶妻!”
“所以,朕破例,让你以平妻之礼迎娶易珂。”
“皇上——”
“臣妇叩谢皇恩浩荡。”齐墨幽细软的嗓音坚定有力地高喊着。
卫崇尽难以置信地侧眼瞪着她。
“卫崇尽,尊夫人倒比你识大体多了,都起来吧。”这个答案让皇上极为满意,既已谈妥了事,他也不再多留,得去探视易珂。“卫崇尽,平妻礼会交由礼部着手,你就不用多费心,只等着迎娶便是。”
在皇上离去后,暖阁里静寂无声,好半晌齐墨幽才淡淡地道:“回府吧。”
卫崇尽转头就走,走在宫道上,突见夏烨在前头候着,见夏烨正要开口,他冷着脸道:“现在别同我说话。”随即大步从他身旁走过。
夏烨微扬起眉,就见齐墨幽在后头小跑步地跟着,经过他时还朝他福了福身才继续追着卫崇尽。
“唉,这招也真是损。”夏烨叹道。
马车从镇国将军府侧门驶入,停在影壁处,卫崇尽随即下了马车,齐墨幽赶紧也跳下马车,一路跟着他回院落。
正在廊檐下打络子的采瓶和画瓶一见到两人,正疑惑着,齐墨幽已经使了眼色,要她俩先退下。
一进房门,卫崇尽回头怒声质问,“齐墨幽,你为什么自作主张?”
齐墨幽垂敛长睫,藏起委屈。“眼前只有一条路,与其等到皇上耐性用尽,倒不如一开始就点头。”不想成为马前卒,还得先过眼前这一关,只要能先保下他,什么事都无所谓。
“凭什么你认为只剩下一条路?你就不相信我有法子走出另一条路?”
说到底,她就是不信任他!
就算他当殿拒婚,皇上难不成还能拿他治罪?
顶多是对他生出嫌隙罢了,他在乎吗?
“卫家哥哥,你冷静一点,今儿个发生的事就是个局,这个局是谁设的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必定已起疑,为了拉拢你,所以势在必行,与其硬碰硬,何不先应承下来?”难道她会愿意他另娶平妻吗?
她知道他也不愿意,但太多时候人在无法明哲保身时,只能退而求其次。
今日的阵仗和皇上的反应,明摆着是皇上要得到他绝对的效忠,尽管不明白臬上为何突然、要他表态,但他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庆平公主是皇上唯一也最宠爱的公主,如今她落水被救起,这事肯定马上传到众人皆知,他要是不肯娶,等同要逼死庆平公主,皇上会允吗?
为保公主清白,只有两条路,不是让公主出嫁,那就是杀了毁她清白之人!
“你以为这种事应承之后还有转圜的余地?”他眯起眼,冷漠的眉眼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齐墨幽哪里见过他这般森然的神情,艰涩地抿紧唇,好半晌才道:“既要应承,势必要迎娶。”
“……你不在乎?”
“时势所逼,委曲求全也不是不可。”
卫崇尽轻点着头,扫了房内一圈后,嗓音薄如利刃地道:“迎娶平妻,可是要你这个当家主母亲自操办,你可知道?”
“知道。”不管是平妻或纳妾,当然都要主母操办。
“知道?”原来她都知道呢。他哼笑了声,撇唇笑得自嘲。“怎么,大夥心胸都这般开阔,为了大局皆能忍让,反倒显得我小心眼了。”
大夥?大夥里头,除了她还暗指夏烨吗?意指当初他迎娶她时,夏烨也为了大局而忍让了?
痛意袭上心头,她闭了闭眼,不让其他事务左右她此刻的判断。
“齐墨幽,你真心喜欢我吗?”他突道。
她皱起眉,不解他为何如此问她。
“真心喜欢一个人,会与人共享?八成是你错把恩情当感情了。”他说着,摇了摇头,突地笑了。“罢了,就这么着,婚事交给你操办,还有,一会圣旨要是到了,你去接旨吧,毕竟什么事你都代我决定,是不?”
话落,转身离去。
齐墨幽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浑身不断地颤抖着。
她做错决定了吗?
不,她没有错……保护他,是她最该做的,其他都不重要。
如卫崇尽所说,不到一刻钟圣旨便到了,齐墨幽接了圣旨后,被上头所订的日期吓了一跳,“竟然不到一个月……”她低声喃着。
如此快的速度,岂不是对公主的名声有损?所幸三书六礼全由礼部操办,她这头只负责聘礼和新房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