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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多年以后她才知道自己多么的傻,一无所知的被人牵着鼻子走,还当是好意感激涕零,只差没把心、肝、肺挖出来给别人。

  回首想想真是傻得可以,把大姊的有心算计看成是对她的爱护,百依百顺、无有不从,大姊想要什么她二话不说的一股脑全给了,只有多、没有少,珍惜姊妹之情。

  而三妹则骄纵蛮横,看上什么就拿走什么,从来不问她肯不肯、愿不愿意给,反正二姊的东西就是她的。

  一个温柔婉约让她不起疑心,一个装腔作势、强逼要胁,夹在两人之中的陆青瑄就像池畔的莲花,任人攀折,她们一开口她便先弱了三分,任凭两人予取予求,说不出拒绝的话语。

  谁知她顾着姊妹情分,她们却是心机深沉,越发得寸进尺,一直到她阖目的那一日才看清两人的嘴脸。

  可惜为时已晚,魂飞离恨天。

  没想到老天是长眼的,当她以为要抱憾回归地府时,再一睁眼居然回到十三岁那年。

  她幼时坠湖的那一年。

  在记忆中,湖水很冰、很冷,她以为自己是不慎失足落水,却在死前从大姊口中得知自己是被推入湖的,因为正在议亲的大姊看中湖广总督的嫡长子,而那人却言明欲娶二小姐,也就是她。

  大姊不能让人挡了她的路,所以自己就倒楣了。

  落水后的她在湖里泡了很久,在湖岸的大姊和三妹拦着不让下人救人,她只能手脚僵硬地逐渐往下沉。

  虽然后来被救了,她也大病一场,足足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清醒,又用了一个月调养身子才勉强下得了床。

  但是自此之后得了宫寒,不易受孕,一入秋便手脚冰凉,比一般人更畏寒,一来癸水便腹痛如绞,痛到面色发白。

  吃药、看大夫都没用,成为她不敢宣之于口的隐疾。

  不过无孕又如何,她为人妇一十载,至死仍是处子之身,只因为夫婿是……

  一想起前生的种种,陆青瑄心中发涩,有着说不出的苦意,她连想到都会心痛,大姊竟会坑害了她一生。

  只是上一次她已昏迷,不知被谁救起,身边的丫头说是一名会水的婆子,已给了赏银便了事。

  可这回她却清楚看见是一名青衣男子游向她,可惜就在对方托起她的身子时,她眼前一黑,没能瞧清楚救她的是何人。

  事后她向人问起却个个三缄其口,不肯吐实。

  但这次不一样了,虽然她也受寒高烧,但仅仅三天便烧退清醒了,对症下药很快就恢复,没留下什么暗疾。

  醒来之后的陆青瑄有些难以置信,她花了好几天功夫才适应重回未嫁之时,也重新思考她短暂的一生到底在做什么,乏善可陈的连自己都厌恶,十足十的一个傻子。

  被人耍弄于手掌心的傻子。

  但是说句老实话,她嫁入的人家位高权重,除了未与丈夫圆房外,她的前三年婚姻如同掉入蜜罐里,公婆喜爱、夫婿谦逊有礼、文质彬彬,对她呵护有加,疼如亲妹。

  就是“亲妹”两字害了她,夫妻俩同床共枕却不曾有肌肤之亲,新婚夜丈夫一脸苦涩的言明早年伤了子孙根,正在调养,数年内不宜有房事,请她包容和体谅。

  她信了,也接受他的无奈之举。

  谁知这一切全是骗局。

  庆国公府的嫡次子不是不能人道,而是对着她他提不起劲,因为他喜欢的是男人,还是底下被压的那一个。

  当初庆国公府提亲的对象是陆府嫡出的大小姐,但早知对方情况的陆青黛故意把人推给陆青瑄,在她耳边说了对方不少好话,并且将她记于嫡母谢皎月的名下,陆青瑄以为觅得良缘,傻傻地嫁出去,也对嫡姊感激得无以复加。

  为人妻的前三年虽未掌中馈,但每个月的月银和丈夫给她的银子,她竟是姊妹中嫁得最好的一个。

  珠钗宝簪、锦衣华服、美食玉馔,叫人看了眼红,她也不吝惜手中之物,大姊、三妹不时地上门要好处也从未空手而归。直到三年无子,公婆小有微词,为丈夫张罗两个妾,隐藏不住的真相终于被拆穿,她也开始生不如死的日子。

  “小姐、小姐……”磨着墨的若儿轻呼。

  “怎么了?”回过神来的陆青瑄又开始练字。

  “二小姐你又走神了。”她轻轻一叹,看来很忧虑。

  是吗?“我是在思考。”

  “二小姐也思考太久了,笔上的墨水都快干了。”她希望二小姐恢复原状,有吃就吃、有玩就玩,省得被人惦记。

  若儿和锦儿差不多年岁,原本刺史府的庶女只有一个丫头,可谢皎月却刻意给了两个,看似真心疼爱这个庶女,多有照顾,实则是让庶女们产生嫌隙,对此其他人果然多少有些不喜。

  非嫡似嫡、是庶非庶,重生前的陆青瑄不知道自己为何遭人嫉恨,还当是自个儿人缘不好,没法和其他姊妹玩在一起。

  后来她才知这叫“捧杀”。

  “多想想,谋定而后动,避免走了岔路。”她说的是自身遭遇,不想重蹈覆撤。

  以前想得少了,才一再遭人欺辱而不自知,给人伤害她的机会。

  若儿一脸狐疑。“二小姐有什么事情需要想吗?”

  不只若儿这么想,城里的百姓亦是如此认定。在陆大小姐和陆三小姐不遗余力的操作下,陆青瑄真成了草包美人的代表,人美却一无是处,不会用脑。

  不过陆青瑄很少出门,最多和姨娘顾九娘到庙里上香,走马看花一番又回府,根本没听见外面的闲言闲语。

  但是听到又如何,两母女心性如水,有容乃大,不把他人的嚼舌根当一回事,她们在后院只管自己院子一亩三分地的事,别人说得再多也与她俩无关。

  陆青瑄杏目一睇。“所以我在亡羊补牢,多看点书,多写几个字,腹有诗书气自华。”若儿摇头,听不懂。丫头像主子,不思上进,若儿识字不多,也没觉得有啥不好。

  “二小姐,你都十三了,再补也补不成气候,说不定两年后你都为人妻了,该学习的不是诗书吧。”若儿七岁时卖入府中,一开始是烧火丫头,谢皎月看她呆头呆脑的便给了陆青瑄,占了一个大丫头的缺,省得日后来个伶俐点的,主仆连成一气便不好对付了。

  陆青瑄低头半晌,眼中闪着隐晦的光。“锦儿去了许久,八成又躲懒了。”

  锦儿一直是嫡母的眼线,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而从前她最信任锦儿,不只把全部身家交给她保管,甚至也给了她管院子的权力,几乎是半个主子的身分,可惜养狗咬主,到最后,还是叛主了。

  或者说她一开始就不是锦儿的主子,她另有其主,自己不过是踏板,供人攀上高枝。

  “嗯!锦儿最懒了,常常把服侍主子的活丢给我,一转眼又不知窝到哪个角落孵蛋……”老是多干一份差事,逆来顺受的若儿也会有所不满。

  “臭若儿,你又说我什么坏话!我也就多看一会儿热闹,这也多嘴。”说巧不巧,锦儿碰巧回来听了这话,登时双手叉腰,露出小管家婆的气焰。

  若儿回头嘶了一声。“热闹有主子重要吗?”

  锦儿一哼。“二小姐,你那耳朵是怎么长的,离了老远也听得到动静,奴婢走近了才晓得三小姐又在骂人了。”

  “谁又招惹她了?”笔尖沾了沾墨,她一横一撇提着腕,用了心去写好,写出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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