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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彩蒙这才知道,原来那在茶楼遇到的夫人便是宝轩阁的夫人了,宝轩阁乃是苏月城里最老字号的银楼,无怪乎出手就是一锭金元宝。

  她给吴老太太开了七日的药,她把药锭另外包装过,用法也写在纸条上包在里头,就是不想纪玉琢看到。

  送走了吴掌柜和吴老太太,得了一两诊金。

  东盛神清气爽地道:“姑娘这一出手又是一两银子,沄姊知道了肯定会很高兴,我这就告诉她们去!”

  第七章 口耳相传女大夫(2)

  东盛欢快的走了,他一走,诊间里剩下她和纪玉琢大眼瞪小眼。

  马彩蒙先发制人的开口,“你什么都不必问,我什么都不会说。”

  纪玉琢不理,还是问道:“你怎么知道老太太是十二指肠溃疡?如何断定?”

  马彩蒙心里唉哟一声。

  没想到他这么直接,毫无顾忌,如今也不掩饰他来自现代又懂医学了,这可不是好事啊,日后他必定更加肆无忌惮,长此以往,怕是她的来历也会被挖出来。

  “我不告诉你。”马彩蒙索性学小孩子赖皮,因为她确实无可奉告。

  纪玉琢的眼眸一一扫过诊间的每一个部分,眼神越发深幽。“所以,这间诊间有我不知道的秘密。”

  “随便你怎么想。”马彩蒙依然一副死猪不怕滚水烫的赖皮模样。“诊间有没有秘密,你可以自己慢慢找,我还要补眠,不奉陪了。”

  马彩蒙走后,纪玉琢真的仔细翻遍了诊间的每一处,可一无所获,什么都没发现。

  “你说这是哪里?”马车里,一个深沉的声音问道。

  马车旁,许鸣熙恭恭敬敬地回道:“回皇……大爷的话,这里乃是馨州。”

  马车里那位大爷有此二疲乏地说道:“找个地方歇下。”

  许鸣熙越发恭敬,“是。”

  他朝旁边的“车夫”无奈的投去一眼。“听到了吧?您找找有没有适合咱们爷歇息的地方。”

  车夫浓眉一皱。“许公公,去驿馆如何?又安全又乾净,不会有闲杂人等。”

  许鸣熙翻了翻白眼。“那咱们还伪装啥啊?乾脆昭告天下皇……黄大爷来了。”

  车夫唇一抿,不发一语的策马奔驰,半个时辰后,落脚在满月城,满月城人文气息浓厚,精致美食众多,肯定能照顾到主子的各方面需求。

  住宿的客栈就叫满月客栈,旁边的茶楼叫满月茶楼,饭馆叫满月饭馆,酒楼叫满月酒楼,不负其满月城之名。

  许鸣熙要了三间相连的上房,同一排还有三间空房,他全包下来了,主子出入之地,不能有闲杂人等。

  房里,许鸣熙正服侍主子沐浴更衣完毕,适才特地让厨房另外烹煮的晚膳他也一一用银针试过了,没有毒。

  茶几上,一壶清香四溢的茶冒着热气,茶与水都是从宫里带来的,御膳可没法子带出米,只能屈就了。

  许鸣熙小心翼翼的为主子绞乾头发,一边说道:“奴才斗胆,有个问题想问爷。”

  他是皇上在太子时期就在身边服侍的,两人年纪也相仿,不像别人那么怕皇上。

  “你又有什么没营养的问题了?问吧!”纪玉仁闭目养神,神情略显疲惫,他们已离京城千里之远。

  许鸣熙润了润唇,问道:“二爷失踪了,大爷至于亲自来找人吗?何况还……还是在没知会任何人的情况下,加上又没带什么人,实在叫奴才胆战心惊……”

  对外,主子说要去离宫调养身子一阵子,却是从离宫悄悄出发,离开了京城,甚至连皇后娘娘也不知晓,还以为这会子皇上在离宫里。

  “怎么没带什么人了?”纪玉仁睁开了眼睛。“你跟胡统领不是人?”

  “我们……我们当然人。”许鸣熙期期艾艾的说道:“爷,虽然胡统领能够以一挡百,可……可咱们说到底还是人单力薄,只有三个人,若遇上什么事,该如何是好?”

  纪玉仁瞥过去一眼。“会遇上什么事?”

  许鸣熙比手划脚了起来。“那是爷您长居宫中,所以不知道江湖险恶,那江湖可是十分危险的,各种奸淫掳掠、打家劫舍的勾当都有,防不胜防啊!”

  纪玉仁嗤笑一声。“你又知道江湖险恶了?你不是也长居宫中?你去哪里体验江湖来?”

  许鸣熙感觉到善辩的主子令人脑仁生疼。“总之,奴才的意思是,咱们不如早日打道回府的好,找二爷的事,就交给下面的人去办,这样妥当些。”

  纪玉仁扫了他一眼。“你就是下面的人,你来办最妥当。”

  “您实在太抬举奴才了。”许鸣熙抹着汗,苦哈哈地道:“爷,您回去不会怎么样,没人敢动您半根汗毛,可奴才知情不报,会被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剥皮……”

  纪玉仁冷笑。“不要废话了,总之,若你敢偷偷飞鸽传书给皇后或者太后,叫你吃不完兜着走,你知道这点就好。”

  无论如何,他都要把人找到,他不信一个偌大的活人会平空消失了,若不是死了就是……他不想回来!

  “姑娘!又有病患上门求诊了!”午饭时,东盛冲进来“报喜”。

  马彩蒙立即搁下碗筷起身。“我马上去!”

  谭杏儿眉开眼笑地说道:“来找彩蒙看病的人越来越多了,再这么下去,咱们要不要换个门槛啊?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谭沄娘笑道:“你这丫头就是爱夸大其词,以前公爹坐堂时,门槛都没被踏破,换彩蒙坐堂又怎么会踏破门槛?”

  马琉璃插话道:“娘亲,可是姑姑的医术好像真的很高明耶,不管什么病人上门,总是能医好,让姑姑医好的人口耳相传,一个介绍一个,真是不愁没病人,倒是要愁姑姑分身乏术,一个人看不了那么多病人。”

  谭杏儿眉开眼笑地道:“就是说嘛!再这么下去,咱们都不用做绣活了。”

  虽然她们的绣件很是畅销,让她们做得很有成就感,可如果能轻松生活,谁想要受累?

  做绣活可是伤眼又伤手。

  谭沄娘若有所思,并没有因她们的起哄而面露喜色。

  彩蒙为她着想,老早就叫她不要做绣活了,说她收的诊金足够他们生活,虽然她深感安慰,可她担心啊,担心若以后又没有病患时该怎么办?

  眼下虽然求诊的病人变多了,但可能因为彩蒙是女大夫的原故,病患也以女人和小孩居多,那些人也可能忽然想起来不能给女大夫看诊而不再来了,到时,他们岂不是要再被打回原形?

  就当她是杞人忧天好了,宁可多留条后路,这是在她公爹突然倒下后才有的觉悟。

  过去他们一直不愁吃穿,压根没有未雨绸缪、有备无患的想法,直到家里生计骤然陷入困境,她才手足无措。

  所以,绣活这门营生不能断,而且就算病患能源源不绝,她也不能将生活的担子全丢给彩蒙一人,她才是这个家里现在的大人,应当要由她担起照顾所有人的责任才是,彩蒙毕竟是要嫁人的,不能让她背负如此重担。

  想到彩蒙的亲事,这又是她的另一个隐忧。

  彩蒙被黎家退亲,加上现在马家又落魄了,要给彩蒙再找亲事简直难如登天,谁会娶一个被退亲的姑娘?

  退亲,在民间的定义上就是名声有损了……她想到了她公爹还没出事时,彩蒙提起即将嫁人也是羞答答的,对于黎家公子甚为满意,认为他配的上自己,平时对绣活没什么耐心的她,也开始耐着性子做嫁妆,一副待嫁女儿心的模样儿,她见了也替彩蒙开心,认为她真得的是良配,一定能与她白首偕老、厮守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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