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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页

 

  他堂堂秦王如此撒娇,也是生平第一遭。

  原来不是听懂了她的意思要放弃,而是为了她,勉强自己跟着难缠的母妃四处走。

  她的心暖了起来,男人的手臂此时更拥紧了些,灼热的呼吸隐隐吹拂在自己头上,依稀可以感觉到他坚硬起伏的胸口,以及那如兰似麝的香气。

  “再给我一些时间,我正在帮皇上做一些事,还走不开身,好不好?”

  他鲜少用这种几近请求的语气跟她说话,她不由得心软,乖巧的点点头。

  朱汉威确实很忙,朱铮不够有魄力,处理民生朝政,也是优柔寡断,朝中并不是没有好官,但终是畏惧帝王之怒,不敢有太多谏言,何况敏太后又在旁虎视眈眈,怕谁夺了她的权,这朝堂上敢说真话的还真没几人。

  “当了皇帝,就得关注民生,知道老百姓要的是什么,居高位的人就该尽力的去满足老百姓的需求,这才能赢得民心,要知在朝堂上,老百姓的声音就是皇帝最大的倚仗。”

  议事阁里,朱汉威看着怯怯点头的朱铮,简直有种想拂袖而去的冲动。

  “皇上,你皇叔说得极好,你可得好好上心啊。”一旁的敏太后阴阳怪气的念了自己儿子一声。

  “太后,本王的母妃返京也多日,最近参与不少宴会,总觉得身边没人说得上话,说来她算是你的长辈,你总找藉口推辞她的邀约,有些不妥?”

  朱汉威很看不上这位皇嫂,心机太深,权慾太重。

  敏太后自然也知道他对她的观感,但她是现今最有权势的女人,皇后年纪仍小,也不敢跟她这太后对着干,但是太皇太妃的辈分大她一辈,从她进宫就没给过她好脸色,太皇太妃离京她还差人放鞭炮庆祝呢,如今她回京了,自己若跟在她身边,难保她不会仗着身分指使她,她可是太后呢!

  但在朱汉威慑人的冷眸与隐隐要胁下,她只能怏怏离开议事阁。

  朱汉威又向朱铮说起川城。川城原本就是个多湖的城市,加上最大主河流大小湾多,河床容易淤积,虽然建了堤防,但每到雨季总是让老百姓胆颤心惊,想迁居移往其他县城,又架不住这里繁荣、生活机能极好,来往船只多,贸易也多,大家荷包也满。

  有地方官提过要分洪引流,但看中的地方该地的老百姓不愿意搬离,于是一年一年的就担搁下来了。

  朱汉威却不能跟朱铮说,明年雨季的雨水将比往年都多,届时河水犯滥,疫情生。屋毁人亡,灾情严重,民不聊生。

  也是这一劫,朝廷无所作为,百姓怨声载道,在外的藩王藉机返京,原本蠢动的外族也乡兵中原,内忧外患下大魏江山易主,有人坐上龙椅,但又被推下来,他也是其中一个。

  这一切都是因水患而起。

  原本他只想远离权势恶斗,漫无目的的过完此生,但心态改变后,他便想要逆天而行,或许,这也是老天爷让他重生的意义。

  他有意让皇上派御史、户部及工部的人同去处理分洪引流及修筑河岸,这至少需耗上半年或一年,他们并没有太多时间。

  但那块一直是块硬铁板,缴纳的税金最多,有不少大富豪,朱铮不想动也是不想少了税收,他头低低的问:“皇叔,还是、还是咱们先问过太后,朕再派人?”

  朱汉威看着这个想独当一面,但又害怕变动的年轻帝王,目光再往后,看到一旁弓腰缩背又低头的老太监,不由得揉揉眉心。

  这阿斗,他当真扶得起来吗?

  第十章 好色的敬王(1)

  阎明珠为亲儿的婚事也是操碎了心,先前在各皇亲世家中游走,甚至邀京城三品以上的诘命夫人出游小叙,心里都是有打算的。

  这几天,在精挑细选出一份名单后,她设宴邀请几名年龄家世都适合的才女,除了李雪外也包括陈国公府、吏部侍郎府、彦宁伯府、南恩侯府、工部尚书府,哪家的闺女不是好颜色、才艺双全?

  她们含羞带怯的等着秦王,甚至精心准备才艺,希望能吸引他的目光,但一等再等,盼了又盼,主角却没现身。

  阎明珠表面上维持笑意,私下不时让郑嬷嬷派人去主院催,结果人竟不在,再到月牙斋,得到的是赵莎华早上就出门了,尚未回府。

  阎明珠火大的派人出去找,也到宫里问,但等了又等,仍迟迟不见朱汉威出现。

  眼看时间逐渐过去,从上午至傍晚,李雪等贵女们再好的妆容也花了,眼里的落寞更足淸楚,阎明珠更觉得面上无光,儿子竟放她鸽子!

  她勉强撑住笑意,将所有姑娘请回去后,勃然大怒,就听叶诚过来回禀——

  “王爷回府了。”

  “他回来的时间倒精准。”

  到这会儿她还有什么不明白,自己的儿子根本就是故意的,赵莎华一天都没见到人,肯定也是他的安排,怕她迁怒找碴,随便搓磨她。

  主院的书房里灯火已亮起,朱汉威正拿着笔写着川城堤坝修筑概要,并提及可派的官员人选。拜重生之赐,他知道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地方官懂得治水,在水患发生后那名官员仍亲自到堤坝视察,堤防崩毁时还跟着搬沙包,试着筑起拦水闸。

  他写得专注,每一字大气俊雅,突然察觉不对,停下笔抬头一看,就见他母妃眼中冒火,气冲冲的推开卢公公走进来,接着像个泼妇般一把将他桌上的物什都扫落在地。

  瞬间,乒乒乓乓,桌上文房四宝落地,墨汁也喷了一地,写着修筑概要的纸张也染了墨,黑了一大块,一片狼藉。

  朱汉威手上仍握着狼毫,抿紧薄唇看着母妃。

  “你到底在想什么?哀家这么辛苦替你择妃又是为了什么?你就只要赵莎华吗?你难道没听说她命中带克,注定此生无子?”

  朱汉威将笔搁在桌角,冷冷看着状如泼妇的母妃,“那些流言蜚语不过是有心人的眼红

  之语,再者,我从不是母妃手里的傀儡,您也知左右不了我的决定,何必为此坏了母子情分?”

  “哀家不接受,她可是个下堂妇!”她厉声反对。

  “要与本王相伴的女人,本王连选择的权力都无,还是男人吗?”他眼神中透着凌厉,“母妃注定只有她一个媳妇,何不敞开心来接受?免得媳妇没了,连儿子也没了。”

  满腔的沸腾怒火活像被自家儿子从头泼了盆冷水,她难以置信的瞪着他,“你在威胁哀家?”

  “没有,只是很清楚母妃想要的权势地位永远高于儿臣的终身幸福,这是儿臣的悲哀及无能,是儿臣让母妃认为只有您掌控权势才能拥有想要的一切。”

  他摇摇头,“但赵莎华不是儿臣,母妃看到她,起码也该保持一份客气,她不曾欠母妃什么,更没有必要忍受您恶意的言语欺压,直白的说,她没招惹我,是儿臣不愿放手。”

  他平淡的口气中也可以听出对母妃的淡漠,“再说,若没有遇见她,儿臣不可能回京,也不可能辅佐国事,此时,极可能不是在浪迹天涯就是寻一地方隐居。”

  阎明珠抿紧了唇。

  “总的来说,没有她,儿臣便不是眼前的模样,在儿臣眼中,她八字极好,命格贵重,肯定旺夫益子,有她在身边,儿臣觉得很幸福,这一点,母妃无法给我。”他话说得直白,不意外的看到她面色在瞬间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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