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就觉得有人在看着他,会不会是曲纤珞那时就在这里看他呢?她当时看着他心里想着什么?他是否有些吸引她?
苏灏辰是很想问她,可他一落坐看见曲纤珞拉着椅子着急地坐到他身旁的样子,便不忍心再逗她了。
“灏辰,事情怎么样了?你查得如何?”曲纤珞没发现苏灏辰方才看着窗外时已经知道了她当初在这里偷看他,她一心担忧着母亲的事。
看她着急又憔悴的模样,他当真心疼,他看了站在曲纤珞身后的正梅及雁灵一眼,雁灵立刻把正梅拉了出去,正梅一开始是不想,直到雁灵以眼神示意两个主子的模样。
正梅知道能安慰大小姐的只有苏老板,便静静的跟着雁灵走了。
苏灏辰伸出手轻轻抚着曲纤洛的面颊,今天除了带给她消息外,他也决定要向她表白。
萧氏曾提起她在议亲,曲府因为萧氏与陈姨娘的事可能暂时乱了一阵子,但他怕高家终于被高承璟说服了,那他便迟了。
“你清瘦了,想必是担心你娘才这样,你放心,我都查出来了,你娘会没事的。”
曲纤珞听到他的保证,虽然证据、证人什么的都还没看到,但终于松了口气,她掩面哭泣起来,心里想着的都是父亲恶狠狠的言语——
“若不是为了你议亲的事,怕你找不到好亲事,我现在就把你母亲送官!”父亲怎么能这样相信一面之词?她从小就知道父亲对母亲没有多深的感情,对她没有父女情,但她从没想过父亲竟是这么无情,他饶了母亲不是为了她、为了母亲,而是为了不想错过高家这门好亲事。
苏灏辰知道萧氏如今还被关在曲府祠堂里,日进一餐,清醒时只能跪在祖宗牌位前颂经,所以曲纤珞十分担心她,他心疼曲纤珞,听见她哭泣便将她拥入怀中,“没事了。”
“灏辰,我不想要曲府那个家了,我要怎么办才能把我娘救出来?永远的离开曲府?”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的事都没有隐瞒的告诉你了不是吗?你觉得我不会死心想离开曲府吗?”
是,他明白,所以他好想救她离开,但他提出的方法,她是否能接受?
“阿珞,我想求娶于你,你愿意吗?”
曲纤珞推开他的怀抱坐直身子,不敢置信自己方才听到的,“你是……同情我?”
“傻阿珞,我上回吻你的时候,你娘这事可还没发生呢。”
曲纤珞的泪止了,酡红的小脸表示她也想起了上回的吻,所以从那时候他便喜欢她了?
“你上回一直说对不住,我以为你后悔了。”
“我是后悔,没有先表白再吻你,显得太不尊重你。”
“我……我都不知道……”
“不知道没关系的,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同不同意我求娶你,就算把我当成你离开曲府的机会也没关系。”
曲纤珞轻捶了他一记,却被苏灏辰抓住她的手,将她给拉到他怀中,她没有过多的抵抗,红着脸倚在他身上,“我可是小小年纪就成了峣阳茶行的管事,十五岁成了茶行老板的人,凭我的聪明才智总会想出离开曲府的办法,为了离开曲府赔上自己的身子,值吗?”
“你的意思是不想嫁给我?”
“先等你来提亲我再考虑。”
曲纤珞没给肯定的答案,但苏灏辰听了却心头发甜,像她这样乖顺的依在他怀中,还同意他去提亲,这不就是好的意思了?他懂的,不会追问到底让她难堪。
感觉到苏灏辰收紧了怀抱,曲纤珞也笑了,“快告诉我娘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第十章 落实宠妾灭妻(2)
萧氏那日让陈姨娘进了院落后,陈姨娘突然变脸与她争吵起来,直说是萧氏派人下的毒,萧氏说如今管家的人不是她,陈姨娘却说黄姨娘并不反对她进曲府,反对的人一直只有萧氏,所以只有她会害她。
之后,陈姨娘不知被谁推了一把倒在地上,裙摆立刻沾了血花,大夫来诊脉之后,告知陈姨娘小产的消息。
曲宏知道后大怒,陈姨娘撑着虚弱的身子哭得如梨花带雨般,说萧氏要派人毒害她不成,便想着先把她的孩子弄没了。
萧氏自然不认,陈姨娘说搜看看就知道了,若搜出了毒药,不认都不行。
萧氏知道陈姨娘要搜毒药的提议有异,但她相信自己院落里的下人,不可能有人可以在她的房里塞毒药栽赃,也任由曲宏派人搜了,没想到有心人的确没把毒药塞在她房中,而是塞在香兰的房中。
香兰当然不认,可陈姨娘在那里哭着求一个公道,曲宏刚刚才失了孩子又被陈姨娘哭得心都拧了,便信了陈姨娘,香兰不承认下毒,自然也不可能供出是萧氏主使。
陈姨娘以退为进,替萧氏求起情来,说肯定是香兰护主自作主张下毒害了她,萧氏不知情,哭得让曲宏简直把陈姨娘当成心地良善任人欺负的人,最后曲宏定了,将香兰仗责五十,打死了便罢,没死隔日再打,萧氏驭下不严又因为口角误伤了陈姨娘致使她小产,关入祠堂赎罪。
可怜香兰被诬陷,打了不到三十杖就断了气,萧氏在祠堂里听见这个消息昏了过去,再醒来后一句话也不说,整个人像是没了生气一般。
“顾总管已经等不住,领人去曲府讨公道,我是先来跟你说消息,随后要接你去的。”
“我说了可以找刘嬷嬷下手,你问出来了?”
“就陈姨娘身旁那个老婆子,要由她口中问出话,费我一个时辰都嫌多。陈姨娘为了栽赃曲夫人所以没用常见的毒,怕真由香兰房里搜出也会让香兰给用了毒耗子的理由给揭过去,所以用的是不常见的。这个不常见的毒是落实了香兰的罪名,可也造成容易追查的结果。我派人一间间问了药铺,只有一家药铺最近卖出过,去买毒的是个女子但不是曲府的人,一查之下是青楼的侍女,我想到陈姨娘出身青楼,便认定抓对了人,在她身上弄出些看起来骇人实则不重的伤,接着再把刘嬷嬷及大夫绑起来用了点刑,他们就全招供了。”
“刘嬷嬷肯定指使了人把毒药放在香兰房里,但大夫又是何意?”
“你心慌则乱,怎就没想到陈姨娘怀着的孩子是留在曲府的关键?就算要她寻衅她都不敢拿自己的孩子来赌,所以我猜测定有问题,便把那个大夫绑了一并问了,原来是陈姨娘当花娘的时候服了不少延迟月事的药,伤了根本,这个孩子本就保不了几个月,她打算利用有孕先进曲府,再假装小产把事推给曲夫人。如此未来若一直未能再有身孕,也可推说是曲夫人害她小产伤了身子。”
“这陈姨娘果真恶毒。”
“这下你放心,可以回去看好戏了。”
“嗯。”
“我送你回曲府,我的身分不方便出现,送你到曲府便走。”
“灏辰,多谢你,即便我知道刘嬷嬷有异,可她那种看多了后宅阴私的人,怕是由我来问也难由她嘴里挖出什么,若不是你,她不会招供。”
“这不过是小事,只要能让你不再伤心、不再为母亲担忧,要我杀了她做假口供都行。”
有人像他这样在情话里还要打打杀杀的吗?但曲纤珞没被他吓着,只是抬起头看了他好一会儿,像下定决心一般在他唇上印上一吻,轻声再道了句谢,这才站起身走出帐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