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有那么一天,她也相信唐明能够了解她,会谅解她的……
但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窗外露水重,天方泛白,白雅君张开眼睛,映入眼帘的男人却不是唐明。和她同床共枕的男人……
她伸手触摸他的脸,白皙俊美的脸庞,无瑕的脸皮擦破了,额头上伤痕未癒,肩膀和手臂裹着纱布,沉睡的一张脸如天使般纯净良善祥和——
白莫名!
白雅君张眼四望,这里是……
白莫名做房产投资,事业遍及海内外,他守儿时承诺在四胡市郊区盖了一座梦幻又浪漫的白色大城堡,蓝色屋瓦,雪白墙面,前庭一片大花园,喷水池,美丽的家园被高高的城墙所保护,一到夜晚白灯亮起不见黑夜,这里是莫名特地为她盖的避风港。
她亲爱的弟弟把城堡的第一把钥匙交给她,曾经在唐明面前开玩笑说他在城堡外头挖了深沟、设结界,哪天两人吵架,这把钥匙就是她的羽翼,让她随时都能够飞回城堡,离开唐明。
近几年白家父母都在国外居住,现在这座大城堡只有白莫名一个人守着。就像从前一样,姐弟两人的房间紧邻,装潢和家具都相同,只有颜色之别,此时此刻她睡的床铺着水蓝色被单,这里是莫名的房间,她睡在莫名的床上,而莫名睡在一旁!
又……又来了……
她又外宿了,她才刚答应唐明她每天晚上都会乖乖回家而已,却又……
“啊……啊啊啊啊——”白雅君歇斯底里的惨叫声,把熟睡的莫名吵醒。
以为发生什么事,他猛张开眼睛弹跳起,却见……
“呜呜呜……我死定了,死定了啦!”白雅君冲下床,急忙找手机,想赶在被追杀之前先叩头认罪。
莫名见她手脚灵活,没出事情,他眯着惺忪睡眼倒回床上,翻身继续睡。
白雅君没找到手机,她从地板上一件、一件检起衣服来,捡起内衣、内裤时动作突然慢了,头皮发麻,手开始颤抖,生怕……她屏息低头往下看,先是松了口气,还好没到赤身裸体的地步,但是结果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
白雅君全身上下只套了一件宽大的水蓝色棉衫,她穿的是莫名的衣服!
“阿名……白莫名!昨天……昨天晚上我……我怎么……你快起来,告诉我怎么回事?”她冲到床前猛摇他。
“……你忘了?”白莫名缓缓张开眼睛,眯着深邃的眼神凝视她。
白雅君看着莫名,空白的脑海里浮现一双痴迷灼热的凝视,出现在梦里那双眼睛和眼前这双眼睛重叠——
她一怔,急忙摇头甩掉多余的联想。“我……不会又做了什么事吧?”
白雅君吓得心脏发抖,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她——
她的记忆又掉了!
每次清醒都在莫名的床上,都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来的,她害怕唐明生气,不敢老实告诉他,只好说自己睡在办公室,但是……
不知道为什么,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她已经应接不暇,心力交痒。
最初的事件,要从五个月前说起。
那天,唐论从一条镇回来……
五条岛
“二哥不在?”
小荷花一直都陆续在打包行李,经常提着行李箱来回五条岛。
自从林大荷获得唐明的信任,两人开始交往以后,唐明不再对妹妹紧迫盯人,放手把她交给林大荷守护。
小荷花这才能牵着大荷花的手东走西跑四处游玩,这一对大小荷花已经看好日子,准备在明年夏天结婚,上礼拜回一条镇去见林大荷的父母,待了好几天到今天才回来。
“嗯。你跟林大荷回一条镇好玩吗?”白雅君好羡慕,小荷花的恋情开花结果,大荷花还精心安排了一场充满惊喜和浪漫的求婚。
他们两人才交往不久就已经准备要结婚了,而她和唐明已经交往十多年,就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一场让她喜极而泣的求婚和浪漫醉人的婚礼。
“真是的,我有天大消息告诉他,他偏偏跑出去玩。二哥去哪里?”小荷花好失望,一生气脸上的血印更明显。
“什么天大消息?他去找朋友,过几天才回来。”白雅君努力聚焦在小荷花的眼睛上,仍然撑不住脆弱的心脏一缩再缩,最后把胆子也缩了,眼球往旁边移开。
“二嫂,我们家以前那片林子被大誉哥哥买下来了,他把我们以前住的家改建得像树屋一样,而且只有门没有窗户呢!不过里面装潢得很豪华,那里现在叫圆月木屋。”小荷花右脸在灯照下浮现血迹斑斑的红印,一见二嫂转开眼,她随即眯起了眼,贼眉一挑,嘴角弯弯上扬。
“这么巧?世界还真是小。我看新闻说万人迷林大誉藏了一个念小学的儿子,你有看到他儿子吗?”
林大集团总裁林大誉名声响亮,和副总裁林大荷在一条镇白手起家,是一条镇之光。
“……嘻嘻嘻,二嫂,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呢。”提到林大誉的儿子,小荷花凑到二嫂面前笑得阴森森,一副很有鬼的表情。
正好二哥不在,今晚只有爱讲鬼故事的小姑跟怕黑胆小的二嫂两个人……嘻嘻嘻!
“他儿子怎么了?……我怎么突然觉得好冷?唐小荷,不要故意摆表情吓唬我!”其实从唐论回到家,白雅君就无端端的后颈酸冷,一股子冷直窜头顶,全身的毛细孔都打开来冷汗冒不停。
是因为唐明不在,还是天黑的缘故?她隐隐感觉到一股寒气跟着唐论进来,她又故意把右脸颊凑过来,看得她直发毛。
“不是我故意吓唬你,真的很玄呢,大誉哥哥他儿子一看到我就哇哇叫,像见鬼一样,结果你知道怎么样吗?讲给你听,保证你寒毛直竖,躲进棉被里发抖三天三夜下不了床。”小荷花坐在二嫂的身边,把右脸对着她,还凑近给她看,很爱玩的个性全写在脸上。
“那我不要听,等你二哥回来你再去吓他。”白雅君摸着冰凉的手臂,被一股森寒包围的感觉不去直起鸡皮疙瘩,她终于忍不住紧闭眼睛。
“跟二哥讲那有什么乐趣?二哥都面无表情的。”小荷花很爱她二嫂,紧紧抱住二嫂,缠着二嫂。
白雅君只觉得这两兄妹都很变态,一个逼她在面前看惊悚小说,一个爱在她身边讲鬼故事,兄妹两人都爱拿她的反应当消遣,拿她惊恐的表情当纡解身心压力的娱乐,她是招谁惹谁了?
“二嫂,别这样嘛,等你跟二哥结婚的时候,我叫大荷哥帮你设计一套全世界最长的婚纱,整件手工刺绣,绣上你最爱的小鸡图案,头纱给你用最高级的蕾丝缝,裙摆尾巴拖得比红毯还长,再帮你找十二个花童来拉。”小荷花最了解二嫂的喜好了,她自己的婚礼随便穿没关系,可二哥和二嫂的婚礼,她一定要办得风风光光,让二嫂感动到哭得泪眼汪汪。
超务实派二哥跟梦幻粉红派二嫂若没有她的协助,光靠两人要乔定一个婚礼,恐怕很有得瞧了。
“……那怎么好意思?”白雅君很容易心动,只要牵扯上她朝思暮想的梦幻婚礼,她立刻就妥协。
“自己人应该的,二嫂喜欢最重要。”小荷花拿她的右脸颊和二嫂磨蹭,享受二嫂全身冰凉,明明不敢看她又不敢推开她的快感。
“但是你二哥一定会说很丢脸他不要。”白雅君像支冰棒一样任未来小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