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生几个曾孙给你当玩具是吧?”楚江离轻哼一声,“免了,我对拉无辜的女人下水没兴趣。”
他明白自己的出身,就算表面上是经营保全业务,但事实上,他们仍旧涉足部分黑道的争执与纠纷调解当中,在这种状况下,有哪家的女儿肯嫁给他?
就算有,也是为了楚家那笔不算少的财富而来的拜金女居多,而他对于这类女人,向来是玩过就算,要娶回家当老婆则是敬谢不敏。
而且若真的娶了个娇弱的老婆,他还得成天担心自己的妻小会不会被人捉走、谋害,这等于是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敌人面前。
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他才不干!
“我知道你还挂念着你母亲遭人挟持的事情。”楚殷离叹了口气。当年那场车祸,就是因为楚江离的父坚持独自赴约救人才会出事的。
“既然你也知道,就少来烦我!”一提起双亡的父母,楚江离再度爆发怒火。
“江离,殷爷不是故意刺激你,只是想劝劝你罢了。”康于真连忙出声安抚,就怕这爷孙俩又要冷战数个月,那他这个当和事佬的人可就累了。
“要不是老爸死前留下遗言,要我帮着你……”楚江离愤恨地瞪着一头花白的楚殷离,“不然我早就跟离天盟一刀两断!”
近距离地承受着楚江离的怒气,楚殷离只是淡然以对,毕竟这样的争吵自楚江离小时候开始,就已经不下数百次了,吵到他这个老人家都快要麻痹没感觉了。
但再怎么说,他与楚江离终究有着浓得化不开的血缘关系啊!教他怎么舍得放弃自己的孙子,任由他恨自己一辈子呢!
康于真从楚殷离眉间一闪而过的情绪当中读出一丝感伤,于心不忍地出声帮腔:“江离,你这么说不会太过分了吗?好歹殷爷他是你的祖父……”
“你给我闭嘴!康于真,今天你不用跟来了!”楚江离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旁人的劝阻,他忿而起身,随手抄超车钥匙和外套便往外走。
“江离,江离!”
康于真连忙追上前去,但是却被楚殷离给叫住。
“于真,你就先留下来吧,现在的江离是不会听劝的,你跟去只不过被当成炮灰罢了。”楚殷离苦笑。
“殷爷,您明知道江离不喜欢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情的……”康于真很是疑惑。为何楚殷离今天像是刻意与江离争吵似的?平时他总是极力避免的。
而且若他无法跟在江离身边,万一有人找江离麻烦,那该怎么辨?江离身手虽然灵敏,但可不是无敌的啊!
“放心,江离他有许多事都得交代你去处理,所以他忙不过来时就会打电话找你回去了,在那之前,你先替我去接吉祥过来。”虽然与孙子不亲,但楚殷离仍然了解孙子的脾气。
康于真错愕地道:“要我去接吉祥?殷爷,您该不是为了这件事才故意……”
“没错,因为你算来是离天保全的员工,而不是离天盟的人,而且又和吉祥认识,所以我才想派你去。因为,我不想让那个有精神的干孙女和离天盟扯上太深的关系。”利用了不知情的曾吉祥,已经算是对不起她了,所以楚殷离想尽可能地将她保护好。
“可是,殷爷,您可以打通电话让吉祥自己过来的。”这个月以来,几乎每隔一天就登门拜访的曾吉祥,不都是自己搭车到楚家来的吗?
“等你接吉祥过来后,我要你跟我们到别墅去,过两天江离想找人时,一定会上别墅来,到时候我自有计划。”楚殷离在心里兀自盘算着。
“殷爷,您该不是……”看着楚殷离浮现嘴边的笑容,康于真忍不住疑惑地问道:“您不是要将江离关在别墅里吧?”
楚家的别墅位居远离市区的郊外,附近可是没有人车通行的地方,凡是出人都得开车,若是步行的话,可能得花上整整一天才能由别墅走到山脚下的商店街。
“别想那么多,你只管照我的吩咐去做就是了。”楚殷离没有多作说明,只留下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哗--爷爷,这里的视野真好!”
曾吉祥倚在阳台栏杆旁,远眺着远的海洋美景,真想放声呼喊。
老实说,突然受到邀约,说要带她到别墅来时,曾吉祥还着实小小的犹豫了一下,毕竟她与楚家人认识并不深,就这么答应下来好像太危险。
但是一想到楚家人那票业绩,曾吉祥决定豁出去了!
所以她现在才会站在楚家别墅里。
“这儿当初是特别请人设计的,是我送给儿子和媳妇的结婚礼物。”
楚殷离有丝感伤地望着室内的一景一物,自从儿子和媳妇去世后,他和楚江离又处得不好,于是这别墅也就荒废多时,幸亏期间他们仍是派人整理,所以就算临时动了想到别墅小住的念头也没问题。
“殷爷,您就别再难过了。”康于真轻声劝道。
“说的也是,难得来这里一趟,我看于真,你就先带吉祥到处看看,帮她介绍一下环境吧。”楚殷离点点头道。
“我明白了。”康于真应道。 ”
“那么我先去休息一下,年纪大了,出趟远门就体力不支,真是糟糕。”楚殷离满意地笑了笑,接着便独自离开了房间。
康于真放下手里的外套,对着身边跟来的女佣人吩咐过晚餐的准备后,便打发她们离去。
“吉祥,我带你四处看看吧。”
“啊!比起那个……”曾吉祥偏着头想了想,忍不住好奇地问:“爷爷和那个大少爷好像不是处得很好,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这个……”康于真犹豫了下,不知道该不该把事情说出来。
“不能说的话也没关系啦!我只是很奇怪,为什么好好的爷孙俩竟然可以吵成那样子。”对于曾吉祥来说,最珍卖的莫过于家人间的温情了,所以她自然无法理解楚家人的关系。
“你今天不嚷着要解释保险方案给我们听了?”康于真避重就轻地回答,顺便分散曾吉祥的注意力。
毕竟这是楚家人的家务事,能不能说出口,应该由楚家人来下决定。而他,虽然从小就由楚家人教养长大,感情上犹如一家人,不过有些太过私人的事,他仍是不愿涉入。
“那怎么可能!”曾吉祥朝康于真摇了摇手指,面露得意的神色,“我皮包里满满的都是文件哦!待会儿等大家都休息够、有精神了,我再一件、一件的解释给你们听。”
“那我就期待你的解说了。”康于真笑应。
“别灌迷汤了,你分明是在迥避我的问题。”曾吉祥瞄着康于真,问道:“你是因为不能说出爷爷和大少爷的事,还是因为不想?或是根本不知道原因?”
“你觉得是哪一个?”康于真好脾气地应和着她。
曾吉祥打量着康于真,想了想,应道:“我猜你是‘不想说’。”
“你的直觉很敏锐。”康于真赞许地点头,算是默认。
“那是因为我得从客户的每一个表情里,去推测他们想保险的意愿有多高,所以久而久之就练就了看人脸色的功夫。”曾吉祥耸耸肩,笑道:“这不是什么太厉害的事情。”
“那你看得出来殷爷保险的意愿有多高吗?”康于真反问。
“这个嘛……”曾吉祥叹了口气,苦笑道:“老实说吧,你们伪装情绪的功夫比我高明多了,所以我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