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吃掉了我还敢赖帐,你说说我该怎么处罚你?」他一手搁在她腰问,微一施力,让她的身子密密的贴着他的,抬起她的下颚,狂放的眼瞳微眯,似在思量着要怎么处置她。
「我不可能丢下太君和斯家庄跟你走。」她的眼神毫不妥协的与他对峙。
他勾唇扬笑,眼里却不露笑意。
「看来在你的眼中,你太君与斯家庄都远比我重要多了,这真让我不开心。」他非常不喜欢这种排在第三位的感觉。
他危险的语气令她倏然一惊,蓦然挣开他的怀抱。
「你想怎么样?若是你敢伤害斯家庄与太君,我这辈子永远不原谅你!」知他素来胆大妄为,只要想做的事,没有什么做不出来,她不得不放出狠话。
「一辈子?唔,听起来挺严重呢。」他不甚在意的拿起落在地上的衣物,慢吞吞穿上。这时有两个东西从他袖里滚了出来,他拾起,笑眯了一双邪肆的眼。
「当初以为你是男的,所以捏了这两个娃娃,现下可用不着了。」
斯凝玉投去一瞥,手里被塞进两个泥塑娃娃,一看之下,皱拢了一双英气的剑眉。只见两个男娃娃全身都光溜溜的,一丝不挂。
「你捏这做什么?」
「原本是打算用来教你两个男人之间要怎么寻欢作乐,为了让你易于明白,我可是参考了不少春宫图,用心揣摩,才捏出它们的。」他指着两尊男娃娃,加以说明示范,「你瞧它们的下半身,我可是捏得特别仔细,男人跟女人不一样,所以这个要放进这里……」
「你给我住口!」斯凝玉顿时面红耳赤,窘迫得听不下去。
「噫,你不想知道两个男人要怎么做吗?」
「不想,一点都不想!」她羞红了脸。好端端的,谁会想知道这种事!
他却一脸惋惜,「啧,真可惜,当初以为你是男人,我可是研究了不少这类的书和画呢。」
斯凝玉气恼的拂袖离去,不想再理会他。
任狂则慢吞吞的跟在她身后,洞外天清气朗,一如他此刻的好心情。
第7章(1)
花了十来天,终于逐一清查完斯家庄旗下所属的商号与店铺,斯凝玉便命人找来斯昭侮。
「镇玉,你找我啥事?我正忙着呢。」斯昭梅一走进书房便嚷嚷着。
「姑姑,我发现几个帐目有问题,想听听你的解释。」端坐在桌案后,斯凝玉的神色沉静得让人瞧不出端倪。
「帐?我不是说了,等忙完你的婚事,我再将帐簿整理出来给你看吗?」斯昭梅一双画得细长的黛眉高高扬起。
「我想暂时不需要看姑姑整理的帐目了,这些请姑姑看一下是怎么回事。」她将桌前一本册子推到她面前,里面是她亲笔所写的几笔有问题款项。
斯昭梅狐疑的翻开册子,细看须臾,面色微变。
「镇玉,你这莫非是不相信姑姑?」她心下狂跳,不敢相信侄儿竟然查出了这几笔被她挪用的大笔款项。
斯凝玉淡声开口,「我相信姑姑,所以才想给姑姑一个解释的机会。」一双凛然的锐眸瞬也不瞬的盯着她。
在那双仿佛看透了什么的目光下,斯昭梅心虚的撇开眼,旋即稳下心神辩解。
「这……我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回头我再查清楚,也许是我这阵子忙着帮你料理你爹的后事,又要发落你的婚事,底下那些人搞错了。」
斯凝玉早料想到她会这么回答。「我仔细核对过了,他们并没有弄错,那些款项确实是不见了,既然姑姑这么忙,我再另外找人接手彻底清查,待会张伯会带几个伙计过去,劳烦姑姑将帐簿交给张伯。」她不疾不徐的嗓音里隐含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你这摆明了是在怀疑我!」斯昭梅尖着嗓,恼羞成怒的咆哮。
「我只是想把事情查个清楚,才好还给姑姑一个清白,省得有人在外头乱传话。」她不愠不火,神态平静无波。
「外头传了什么话?」
斯凝玉深看她一眼,「我想姑姑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免得气坏了身子。」这几日亲自把每家商号与店铺都彻查一遍,她这才晓得姑母为人有多奸吝跋扈。
她私心拔擢了几个心腹担任要职,以方便她图谋不轨,挪用了不少款项不说,还私下将不少商号的货给偷卖掉,却佯称遭窃。
一得知这件事后,她便命人暂时将姑姑那几名心腹软禁起来,不让他们向她通风报信。
此刻之所以不和她撕破脸,是看在她到底是她的长辈,又是太君最疼爱的女儿,是以才手下留情,不想令她难堪。
不过为了斯家庄好,是万不能再让姑姑管帐了,继续让她掌理下去,斯家庄所有的财物恐怕都将被她给搬得一空。
「你就信那些外人说的闲话,不相信姑姑的为人吗?」斯昭梅一脸气愤难平。
「哪些闲话听得,哪些听不得,我自有分寸。」斯凝玉镇定自若,「再说我年纪也不小了,庄务的事也不好再劳烦姑姑打理,就请姑姑专心陪侍太君,其他的,我自会发落。」
听出其话中之意,斯昭梅怒声问:「这件事太君知道吗?」
「我尚未向太君禀报那几笔款项不见的事,若是姑姑想禀明太君也无妨,咱们就一同到太君跟前说个清楚也好。」她起身,慢条理理的看了脸色突然刷白的女人一眼,「对了,我顺便让张伯找来杨德、李纪和万志成一道过来说个明白,就能晓得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了。」
「你……」斯昭梅听她说出几个心腹的名字,面色更加惨白,这才恍然明白所有的事情侄儿已查得一清二楚。
「怎么样,姑姑要一道上太君那里吗?」斯凝玉目露寒芒。为了太君她才处处隐忍,若是姑姑再不知好歹,想拿太君要胁,她也不需再手下留情。
「不用了!」从牙缝里恨恨的挤出这句话后,斯昭梅甩袖而出。
冷眼看着躺在地上,承受分筋错骨而痛得打滚的两人,任狂的嗓音异常轻柔,仿佛在与他们闲话家常似的。
「当年你们帮主一死,你们这些人便使尽各种诡计,勾心斗角,想夺得帮主之位。我瞧你们斗得你死我活,只为了一面掌门令牌,所以这才好心抢走它,免得你们继续自相残杀,谁知你们不知感恩,竟然还想用卑鄙的手段暗害我玉弟?!」敢伤害他心爱之人,他绝不轻饶。
痛不欲生的青年语不成调的哀求。
「咱们瞎了眼才会冒犯他,求、求你饶了咱们,咱们发誓,以后绝、绝对不敢再碰他一根头发!」
全身的筋脉像是被强硬的扭折,另一名老者痛得连话都在颤抖。
「不、不是咱们想杀他,是、是有人指使我们那么做的……」
任狂有点意外,没想到他们背后竟然还有主使者。
「噢?那人是谁?」
「咱们供出那人,你、你就饶了咱们?」老人试着与他谈条件。
「你们胆敢凌辱、伤害我玉弟,还想我饶过你们?」任狂十分「亲切」的笑开,满脸讽意。「你们自己选一个吧,老实说出来便可得到一个痛快,否则你们就好好尝尝这分筋错骨的滋味,直到断气为止。」
「你、你这恶魔!」听他竟要将他们师徒赶尽杀绝,那名青年痛得扭曲了脸孔,咬牙咒骂。
任狂嗤笑,「纵使是恶魔,也比你们这种道貌岸然,私下却干尽坏事的伪君子要好上太多了。看样子你们是不肯老实招供,那就在这慢慢品尝那滋味吧。」说毕,旋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