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巧推开她的手,「我拿东西。」她在暗格中翻了翻。
金宝不免有些生气,都什么时候了还要拿东西?
陈巧从暗格里拿出自己的包狱,掏出两个巴掌大的木盒子,上面都有特殊的铁环,反手就戴在自己的中指上,将盒子藏在自己的掌中。
金宝这才想到陈巧是机关谷的弟子,这两样东西怕是防身之物。
两个人的动作说久,其实也只是在短短几个呼吸间的事情而已,陈巧刚把木盒扣在掌心,车厢门就被打开来,外头喧闹的厮杀声一下子传了进来,紧接着是迎面而来的大刀。
金宝勾住陈巧的腰,脚下用力一踢,将窗户给踢飞,抱着陈巧跳了出去,银宝则是拿着剑迎上入侵的敌人。
一跳出马车车厢,陈巧才看清楚外面的情况,不远处轩辕秦正领着任禹还有二十名亲卫迎击敌人,敌人的数量不多,约莫也是二十来人,虽然穿着汉人的劲衫,但肤色和深邃的五官还是暴露了他们的身分。
轩辕奉听到后面传来的声响,眼角扫到陈巧跟金宝的身影后,吹了几个哨音,本来分散开来的二十名亲卫,集中成一个箭头似的盾牌,边打边退,将往他们这个方向奔来的金宝她们包围起来。
银宝被几个敌人缠住了,一时跟不上金宝她们的脚步,有两个人趁这个机会追了上去,眨眼间就追到金宝身后,陈巧被她勾着腰,正好面对着追上来的敌人,她不慌不忙地抬起手,在身后那两个人疑惑的目光中,中指轻扣,掌心中的木盒突然爆开来,将其中的铁盒显露出来。
下一秒,喀喀喀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疾速的破空声,金宝下意识一偏头,就看见陈巧掌心下射出许多细小的东西,背后那两个追兵来不及闪躲,正好被射个正着,中针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两名追兵就倒在地上,陈巧手心再一扣,铁盒就阖了起来。
就这一点时间,也够金宝抱着陈巧跑进亲卫的队伍之中,两个人被围绕在马匹中,那些外族的敌人见不到陈巧的身影。
外族人一下子就急了,尤其是见到自己的同伴一个个倒下之后,攻击变得更猛烈,只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没拿出震天手雷。
不远处传来马匹的奔驰声,轩辕奉转头一看,忍不住骂了一句「该死」,原本以为会是援兵,结果是援兵没错,但是是对方的接兵。
对方似乎听得懂他的话,黑黝黝的脸上露出恶意的笑,大声喊了几句,原本跟轩辕奉他们对战已落下风的外族人又像吃了补药一样,精神都来了。
眼见着对方那些援兵越靠越近,轩辕奉知道他们此行的目标就是陈巧,咬牙道:「带姑娘走!」
远方的援兵至少有五十人以上,一拥而上时很容易伤了陈巧,更何况不知道对方身上是不是又备有震天手雷。
金宝一听,伸手就要抱住陈巧往轩辕奉他们露出的出口冲出去,陈巧却是脚下轻点,挥开她的手。
「姑娘!」金宝错愕地看着她。
陈巧用口型无声地对她说「闭气」,金宝下意识地屏息,陈巧抬起另一只手中的机关,一样是中指轻扣,同时往嘴巴里丢了颗丸子,一阵黄烟开始从她手掌心往空中飘散。
方才陈巧在马阵中就已经算好了方位,挥开金宝站在上风处,黄烟顺着风飘散,空气传递是最快的,黄烟一下子变淡,所有人都闻到了一股甜甜的香味,随即挥刀的手全都落了下来,啪啦啪啦全是人从马上摔落的声音。
金宝愕然地看着这一幕。
不过还没完,原本冲过来的援兵见情况不对,调转马头正想逃,但空气传递迅速,没三两下又倒下了一大片,只有队伍最后面的一队人马,见情况不利,又怕空中飘散的黄烟,当机立断朝来时之路逃走。
「姑娘,这是……」一样逃过一劫的还有跟敌人在后方缠斗的银宝,等她解决四个敌人之后,一转头就看到不分敌我,全部躺倒一片。
陈巧没空跟她们解释,「有没有看到小白啊?」她左右张望一下,小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一样躺在地上的轩辕奉额边的青筋都浮起来了,也不知道她撒的是什么毒药,闻到后一下子就失去所有知觉,跟着身边所有人都一起摔倒在地上动弹不得,最可怕的是,他们的意识都还是清楚的。
「姑娘,小白等等再找,你先拿解药给王爷他们服用啊!」金宝有点受不了她,这个时候居然在找她的骡子,到底懂不懂事情的轻重缓急啊?
陈巧欲哭无泪地看着她,「我也想啊,所以才一直问你小白在哪里,解药在小白身上啊!」
金宝跟银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解药这种东西不是应该随身携带吗,谁会把它放在一匹骡子身上啊?
「姑娘,要不先将这些逆贼给绑起来,等药效过了之后,再让王爷处置他们就好。」要找一只不知道跑去哪里的骡子,还不如先把敌人绑起来,免得又给逃了。
陈巧揺揺头。「不行的,这药是我大师兄的独门毒药,特意配制给我防身的,一定要吃解药才行。」
整个山道上,就剩下她们三个是清醒的,金宝、银宝再无奈,只好先跟着陈巧找骡子。
「小白——」
「小白你快出来啊,小白——」
三个姑娘花了好大的功夫,好不容易才找到躲到山涧里的骡子,而时间已经过去要一个时辰了。
「小白!你真不够义气,居然自己跑那么远。」这山涧离出事的地点可是有将近半里路远呢!陈巧气呼呼地叉腰大骂这个没良心的小伙伴。「以后我再也不喂你吃糖了!」
「姑娘,快些拿解药吧,王爷他们已经躺在地上很久了。」金宝现在只担心王爷他们的身体。
三个人这才拉着小白回到半里外的山道上,在去找小白前,她们已经将该捆的人给捆了、该搬到树下的人也搬到树下。
陈巧从小白的座鞍下掏出一排银针,仔细数了一下,还有三十来根,应该够用。
「你们一个人拿几根,把针戳在他们身上,待会儿他们就可以动了。」
金、银两宝各接过七、八根针,心里有点不安。
「姑娘,是要戳在哪儿?」解药就是这针?金宝总觉得有点不可靠。
轩辕奉他们在树下等了很久,有几个亲卫甚至还打起瞌睡来,见到她们回来,众人都很高兴,没想到还要再挨一针。
陈巧拿起一根针,随意地往轩辕奉手臂上一插。「喏,就这样找个地方戳就好啦。」说话的同时,她把另一根针一甩,正中任禹的额头。
任禹一时间仍躺在地上动不了,不然他是很想跑起来把针也用到她脸上去。
金宝跟银宝对看一眼,不敢像她那样粗暴,一针一个地甩上去,也不挑地方,有的扎头、有的扎鼻子,她们乖乖地走到几名亲卫身边,将针规矩地扎到手背上。
跟她们比起来,陈巧的动作就快多了,东甩、西甩,没一会儿就把自己的份给扎光了,然后她来到轩辕奉身边蹲了下来。「景略哥,你好点了没?」她还伸手在他脸上戳了两下,「有感觉了吗?」
轩辕奉被她的动作弄得哭笑不得,不过老实说,她还真有两下子,他的知觉似乎正在慢慢恢复,脸颊也能感觉到她指腹的温度。
陈巧等了一下,见他还是动也不动,便把他手臂上的针拔起来,又戳了两下,接着又改扎在他的手指头上,发现他仍旧没什么反应,她有些错愕的道:「还没好吗?我记得大师兄说半刻钟内就能恢复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