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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页

 

  「你这不是耍赖吗?」他笑问。

  「耍什么赖,我手这不是受伤了吗?不灵活怎么钓鱼,哪像你,十指健全好使,你……莫不是讥我半残?!」某妃不要脸,下不了台,恼羞成怒了。

  他失笑道:「你这女人实在蛮横不讲道理,我不与你计较了,否则气死的是自己,咱们不钓鱼了,沿着溪谷上去,有座瀑布,十分壮观,我带你去瞧瞧吧!」他放下钓竿,牵过与他粗起脖子的女人的手。

  「好好好,看瀑布去。」蓝筱悠见有好玩的,马上忘了自己丢脸的事,高高兴兴跟他去看瀑布了。

  而他们钓的鱼随后便有人来收走,带回行宫,准备做成他们的晚餐。

  他们去到瀑布前,果然如沥诺所言,白练挂川,清流飞瀑,气势慑人。

  「真漂亮!」她赞叹极了。

  他微笑,「此处我常来,经常在此冥思静想,一坐便数个时辰,有时师父也会陪着我打坐,你要不也试试,能平气静心。」

  她斜眼睨他。「你当我坐不住?方才钓鱼是枯燥了点,可这会儿本侧妃望着碎珠溅玉,听着水声脆响,有了闲情逸致,要我坐定有何难?」

  她不服输,找块大石头舒适的坐下来,闭上眼打坐了。

  这女人激不得,一激就肯乖乖坐定,他忍住笑的也跟着坐下。

  没多久,蓝筱悠偷偷掀开眼皮瞄他,见他神情平静,真坐定冥思了。

  她不敢乱动,赶紧再阖上眼,但坐着忍不住打起瞌睡来,正迷糊间,冷不防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再度掀开眼皮,看见一只可爱的飞鼠窜出。

  她惊喜极了,瞌睡虫瞬间全跑光,起了玩心,见沥诺还坐定着,悄悄追着那只飞鼠而去。

  她伤刚痊愈,虽然不用拐杖了,但也跑不快,不过说也奇怪,那小飞鼠居然会停下来等她追上来再走,就这样将她引到一处山壁里。

  这山壁走道十分窄小,仅容一人行走,仰头往上看去,有阳光稀疏地落下来,一束一束,像是细碎浅淡的银白。

  忽然间,有风拂发而过,她莫名所以,竟有股剥离的恍惚感。

  彷佛……彷佛置身在某处自己熟悉的地方……

  认清何处后,她睁大眼了,喜出望外。

  她竟在爹娘屋里!

  她回来了!回到晏金王朝平县县令官了!

  「呜鸣……怎么可能会失踪,我儿啊!你在哪里?在哪里?」何锦娘躺在床上,形容消瘦,满脸泪水的哭泣。

  蓝炯顺坐在床边,同样一脸憔悴。「我已将整个平县翻过来,就连那紫南山也给踩得快平了,咱们家蓝小子就是找不着……我也不知该怎么办了。」他说着也掉泪了。

  蓝筱悠一惊,赶紧朝两人奔去。「爹、娘,我在这。」

  然而,她奔上前,却触碰不到他们,且任她怎么喊,爹娘似乎都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她不是回来了吗?为何爹娘看不见也听不见她?

  这是怎么回事?

  何锦娘指着蓝炯顺怒道:「定是你平日做太多缺德事,老天惩罚,才让咱们找不到儿子,都是你这贪心老东西的错!」

  「你——唉,好,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老天若要罚,将我千刀万剐得了,但千万别让咱们的儿子出事,儿啊!爹对不起你!爹该死!」他捶胸跺地,痛哭流涕。

  蓝筱悠心头绞痛,焦急的泪水也滚滚直流。「爹、娘,我在这,我好好的,你们别哭,别伤心啊。」

  「儿子若再不回来,我不活了,不活了!」何锦娘哭断肠。

  「你不活,我又何尝活得下去?我就这么个宝贝儿子,没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蓝炯顺抱着妻子一起哭。

  「爹……娘……」见到两老为了自己这般伤心欲绝,蓝筱悠激动不已,却无法抱住他们,只能干着急,就怕两老真想不开寻短了。

  「老天爷,让我跟爹娘说说话,求求祢了!求求祢了!」她抓着头发,哭泣呐喊乞求着。

  「蓝筱悠!」忽然,她身后响起一声喝。

  她眼前的景象瞬间消失了,爹娘不见了!

  「不,还我爹娘,还我爹娘!」她嘶声大吼。

  「悠儿,你怎么了?」沥诺将激动失控的她抱住。

  「你放开我,我要回去找爹娘,我要他们,我要回去,你放开我!」

  他脸色丕变,「你见到你爹娘了?」

  「我见到他们了,他们正焦急找我呢,你放开我,让我回去!」她挣扎吼叫。

  「我不放,你……别回去成吗?」他心头闷痛,死死抱着她。

  听见他压抑恳求的声音,她顿时冷静下来了,回头望向他,见他脸色全白,神情惶然。「你……」相隔两百年,自己留下就见不到爹娘,回去就失去这男人,两世之隔,她忽然难以抉择。

  「别走……」他竟是连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眼泪自她眼角滑落。「我是爹娘唯一的孩子,没了我,两老活不下去的……」

  他心下一片冰凉,好半晌,他才艰涩的道:「对不起……我太自私了。」

  这一瞬,两人都沉默了,谁也无法打破这份桎牿。

  「殿下,出事了!霍叔……霍叔……丧命了。」山壁外,突然传来拜敦哽咽的声音。

  第九章 霍叔留下的地图(2)

  沥诺与蓝筱悠一人一马,一路策马狂奔回京城,霍叔的死不单纯,不可能突然暴毙死在自己的床上,霍叔年纪虽四十好几,但身休硬朗,事前无任何征兆显示身子有异状,这样离奇死去,着实无法令人相信,两人赶回去探个究竟。

  霍府悬挂白绫,哭声满庭,众人见到太子殿下带着侧妃驾临,无不感激涕零,伏地哭得更为悲切。

  沥诺与蓝筱悠亲自给霍叔上了香,沥诺表情尤其沉痛,他与霍叔虽是君臣关系,但他视霍叔为长辈,痛失亲长,他心中的悲痛无法言喻。

  而霍叔可说是密探头子,遗孀自也非等闲之人,明白太子来意,哭着上前将一件东西不着痕迹地交给他了。

  半个时辰后,沥诺与蓝筱悠走出霍府,瞧霍夫人给的是一张地图,沥诺神色紧张起来,带着蓝筱悠骑马直奔回宫。

  「这是什么地图?」蓝筱悠瞧他见了地图变了脸,一边策马一边好奇的问。

  「若我猜的没错,霍叔找到玉玺了,这是大业玉玺的藏匿之处。」沥诺说。

  「大业玉玺?」她吃惊低呼。

  她知道大业玉玺,这代表皇帝具有正统的统治权,即便朝代军替,朝兴朝灭,各朝皆有自己的国玺,但这大业玉玺仍代代相传,时至两百年后的晏金,这玉玺仍有重要义,然而,这么重要的东西,该是存放在宫中,由皇帝亲自保管,怎么会流落在外?

  「前朝大业亡国之前,大业玉玺即失踪,没了这玉玺,父皇建国的正统性便受到质疑,多年来,父皇与我先后多方搜寻密查,后来得知在女业国破时,舒丽趁乱带着玉玺逃脱了。」他明白她的困惑,面色严肃地告诉她原委。

  「所以这么多年来,你们父子寻找舒丽,不单是为了报当年迫害之仇,还急于找回大业玉玺?」她恍然大悟。

  「没错,霍叔突然暴毙,又留下这张地图,十之八九与找到大业玉玺有关。」他推测道。

  「大业玉玺若在舒丽手上,照之前的消息,舒丽当已被靖王所杀,但显然并非如此,那舒丽应该还活着,甚至因为霍叔探查到玉玺的下落而杀了他!那咱们现在还等什么,这地图标示的地方在哪里,咱们赶紧去取回玉玺,并且找到舒丽给霍叔报仇。」她气愤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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