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心不爽的拂袖,找了张椅子坐下,咬牙切齿的道:「欺人太甚!」
「欺你刚好而已,因为本太子就喜欢欺善妒、心胸不广、野心又大之人,你将来做了侧妃若想扶正或独占,也不是不可以,就看你的本事了。」
「我没本事!」她气恼的说。
「东宫比不上洛洛山,本太子配不上你这泼猴,本太子瞧你本事大得很,还能呛太子妃,天天气她,时时整她,刻刻刺她,你这本事超过孙悟空了。」
她拍桌。「心疼她的话,就别纳我为纪,否则我换个对象,天天气你,时时整你,刻刻刺你如何?」
「成啊,本太子奉陪。」
「你!」
霍叔与拜敦一这两人剑拔弩张,你一言我一句,分明——打情骂俏!
那蓝筱悠原本性格如何他们不知,但自己主子却是个看似爽朗,实则深沉之人,对任何人都保有距离,唯与这蓝筱悠竟是亲昵到连斗嘴都乐此不疲了。
「你们两人偷笑什么,莫不是笑自己主子没品,连个女人也要欺负?」她瞧见两人嘴角偷扬,不快的说。
「蓝姑娘承认自己是女的了?」拜敦笑问。
「我刚说了什么?」她微愕。「口误口误,我是——」
她张口结舌,发现自己穿着女衫却拼命跟他们解释自己是男人,看起来似乎更可笑,而且,她瞥见了沥诺那一副「你终干知觉了」的眼神,不禁气闷到吐不出话了。
「蓝姑娘找殿下是否有事?」霍叔问,他算是厚道人,帮她解除了尴尬。
没错,瞎搅和什么,间正事要紧。
她霍地站起来,跑到沥诺跟前,质问道:「我听到靖王妃母女的谈话,才知道原来你师父不是远行去而是快死了!这事你为何骗我?」
「连这你也知道了。」他口气极淡,没半丝愧疚。
「你明知国师的生死关乎我回不回得了家,居然还能骗我,这会儿谎言被拆穿,不该给我个解释吗?」她气愤地问。
他脸色略沉。「师父在沥渊百姓心中十分重要,他的生死无法轻易对外人言,否则必引起动荡。」
「我明白国师对沥渊百姓的重要性,但我对你而言算外人吗?」她话毕就察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对他来说,自己当然是外人。
他缓缓勾笑。「蓝筱悠,横竖你已知道师父的事了,就做了本太子的侧妃,如此便不是外人了。」
她僵了脸庞。「得了,我还是继续做外人吧!且你也休想给我转移话题,你师父若救不活,我是不是回不去了?」她心急如焚的问道。
他敛下笑来,朝霍叔与拜敦道:「你们先退下吧!」显然有些话不方便让他们听见。
两人闻言立即退出文华殿,待他们离开后,他才严肃的对她说:「咱们来往穿越两百年的事,除了父皇、母后以及师父外,再无人得知,你该明白这事若是透露出去,恐破坏天道轮回,后果难料,切勿在他人面前再提起。」
她冷静下来,他说的没错,天机不可泄漏,此事说不得,只能当成他们之间的秘密,方才自己太着急才会在霍叔与拜敦面前问起这事。
「我明白了,以后当着旁人的面,我会小心不提此事的,不过,你师父到底怎么了?」她忧愁的问。
「师父他——」
「太子殿下,不好了,国师似乎不行了!」刚离去的拜敦,在外头急禀。
殿内两人脸色大变。
第六章 立下大功(2)
沥诺带着蓝筱悠匆匆来到国师住所,原来对外宣称远行的国师就待在东宫中的清华殿养病。
「师父!」床上的人面色死灰,气息已是极浅,沥诺忧心呼喊。
蓝筱悠第一次见到国师,才知国师是个和尚,而且是个年纪极大的和尚,具体几岁她猜不出,不过此人能窥得天机,已属神仙人物,年纪或许过百。
霍叔与拜敦亦在床边,皆是心急如焚之状。
「有病要求医,他已病成这样,你们这时候不请太医过来,这样干耗着做什么,难道直要见他死?」她不解的问。
「蓝姑娘有所不知,国师已是天年之岁,按他自己推算,会在今年圆寂升天,已非太医能延命,国师需要的是生于东海,能延年益寿的和信珠,若有此物,当能再撑几年。」拜敦告诉她。
「和信珠?我在靖王府后院时,亦听见靖王妃提起这样东西,而国师只要有这个就能延命?」
拜敦点头。「是的,和信珠一般人收藏它,只当成夜明珠使用,虽珍贵却无大用,但之于国师,却是延命丹药,此物为靖王所有,太子殿下会娶太子妃,为的就是希望借此取得和信殊。」
「我明白了,殿下将人娶了,可靖王这老奸巨猾的家伙还是没交出和信珠来,但既然他不交出来,咱们抢不成吗?」她蛮横道。
「抢?那人可是靖王,开国第一功臣,连皇上都得礼让的人,他手上之物如何抢得?」霍叔揺头道。
「抢不得偷呢?」
「为了国师,太子殿下能行的招数都试了,是我等无能,连和信珠的影子都查不到,如何偷?」霍叔无奈地叹气,十分汗颜。
「要不到抢不得还偷不了,国师岂不只剩等死一途?」
沥诺沉了脸。「本以为师父能再撑个几个月,眼下是撑不了,不能再拖了,本太子这就找靖王要去,倘若他不给,本王即便拆了他的靖王府也要找出和信珠!」他转身便要出宫去找周保强。
霍叔急忙将人拉住。「太子殿下万万不可与靖王翻脸,那为难的会是皇上!」
「父皇对师父的担忧不下咱们,只是为了局势稳定,这才隐忍下来,若知道师父危急了,他也顾不了这许多的!」
「话是没错,但您这么做等于是逼反靖王,让安稳没几年的王朝再度陷入混乱。」
沥诺脚步一时顿下了,蓝筱悠瞧见他那挣扎难忍、愤慨难消的神情,不由道:「有件事我本来要告诉你们,但今日发生的事太多,才没马上说出,据靖王妃跟太子妃说的,靖王因一个女人已对皇上生出异心,我猜这女人即是舒丽,靖王恐成了舒丽的入幕之宾,操纵靖王叛变,所以不管如何,靖王异变是早晚的事。」她将在靖王府后院听见的话说出。
「舒丽藏匿于靖王府,与靖王必有奈扯,只是,舒丽爱慕皇上,残害皇后之事众所皆知,她对皇上可说迷恋至极,而她竟肯屈就委身靖王,这点倒令人意外,难怪靖王会冒险收留她,连国家大义也不顾了。」拜敦愕然揺头。
「若此事当真,靖王被舒丽迷惑,那太子殿下就更需要劝阻靖王,而非逼他造反,百姓才刚休养生息,绝不能再动干戈。」霍叔沉声道,仍是极力阻战。
「本太子早预料他有异心,蓝筱悠只是替本太子证实这点,本太子也不忍百姓又一次生灵涂炭,但……唉,怕是很多事避也避不过的。」沥诺叹道。
「殿下,太子妃求见。」外头传来内监的声音。
周婕婵自然知道国师在清华殿,想来在此也放了探子,好能随时探知国师的状况,这会儿也得到消息,得知国师不行了,因此专程过来探个究竟。
殿内的人一凛,若不是靖王不肯交出和信珠,国师又怎会无法延命,靖王的女儿此时出视,众人不免怒上心头,义愤填膺,却也拿她无可奈何。
「殿下做什么去?」蓝筱悠见沥诺突然往外走,不安地上前拉住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