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夫妻……欧阳无恕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上下两排牙磨了一遍,认真无比的回答,“人多麻烦多,一个正妻,再无其他。”
“第二,后院的事归我管,什么表妹、义妹、袍泽的妹妹,一个都不许往府里带,若真是有困难需要救助,你在京里有宅子,城外有庄子,不怕没地方去。”
她要断除所有的隐忧,凡是无血缘的妹妹都有可能挖墙角,她绝对不会等事情发生了再来呼天抢地,怨恨男人的移情别恋,她天生悲观,不会天真的以为另一半不是这种人,人非草木,相处久了总点有那么一点情分。
因此要防范于未然,各种妹妹什么的最让人讨厌,有的天真、有的柔弱、有的善解人意,若再厉害点还能下药、使诡计、挑拨、陷害、设陷阱,不达目的绝不罢休,叫人防不胜防。
“好,依你。”他哪来的表妹,自从他母亲过世后,他和平阳侯府那边的往来便少了,加上他长年在外,两家人越来越生疏,偶尔在朝堂中与舅舅、表哥碰到,也就是一颔首、问候两句罢了,他更不可能与女眷走得近。
刚说完的欧阳无恕忽然想到陆家人,连忙补上一句,“我祖母那边的亲戚我管不着,交给你。”
她一听,很想咬人,这家伙倒会替她树敌。
眯了眯眼,她决定把丑话说在前,“这便是我要说的第三件事,令祖母绝对不会喜欢我,所以我若有些过激的举动你就睁一眼、闭一眼当没瞧见,令祖母若是把我惹毛了,我不介意‘侍疾’先把人弄得病了。”
听出她话里的深层涵义,他头皮麻了一下,感觉既惊且喜,老拿长辈身分压他的老女人终于有人能整治她了。
“夫妻同心,我一定站在你身边。”他表明立场,让她放手去做,有事他担着。
一听到“夫妻”两字,苏子晴心里升起异样,别别扭扭的说:“第四,你的全归我,我管银子,你负责赚钱养家,男主外,流血流汗,女主内,吃香喝辣……”
她说得有点心虚,好像她是没天良的东家,想尽办法压榨他这头牛,榨尽最后一滴血。
欧阳无恕似笑非笑的扬眉,“我以为夫妻是同甘共苦?”
他流血流汗,她吃香喝辣,这话说出来不汗颜?
“有呀,你吃苦,我尝甘,同甘共苦,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在外一切的努力不就是为了让府里的妻小过得更好。”她眨着眼,表情无邪地让人相信她不解世事。
不由得一笑,他甘拜下风,眼中多了一抹柔情。“你说的没错,虽然全是歪理但我同意,男人的奋斗努力便是为封妻荫子,晴儿,你嫁我为妻绝不吃亏。”
“是苏大小姐——”苏子晴语未竟,粉嫩唇儿忽被吻住,她怔愕的睁太眼。
“还是苏大小姐吗?晴儿。”吻毕,偷香得逞的欧阳无恕得意地扬唇,眼带笑意。
“你、你……无耻!”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就该碎尸万段,女子的樱桃小嘴岂容人恣意碰触。
看她脸颊红得像晚霞,他心里的蠢动更强烈了。“我过两天会让人上门提亲,你先跟你哥哥说一声,别让张家抢了先。”
一提到张家,她嘴里想反悔的话又吞回腹中,以目前的情形来看,他是最好的选择。
“令祖母没意见?”
“有,但我当她牙疼。”疼过就好了。
展颜一笑的苏子晴有些释怀不得不嫁的纠结,但还是气闷:“欧阳无恕,你很可恨。”
“咬我吧,让你泄恨。”他一脸宠溺的伸出手臂,觉得此时的她让人想要好好呵护。
“不咬,太硬。”她嫌弃的转头。
“要不我咬你。”他盯着水润嫩唇,喉结上下滑动。
“你……你别太过分了!”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两人在马上也有类似的对话,察觉到一个疑问,“你怎么认出我的。”
她问的是珍玉楼坠楼一事,他没见到脸就认出是她。
“你身边有个人是我给的。”她手指一比他便明白了。
“藏冬!”她早该想到的。
“原来她改名叫藏冬,以前单叔喊她三妞。”
“所以是她放你进来的?”叛徒!
欧阳无恕笑而不答。
第八章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1)
“提亲!”
一说到提亲这档事,有闺女待字闺中的人家定是喜出望外,欢喜的将媒人迎进门,问清楚是何家俊逸儿郎。
看到一身红衣,头上一朵大红花的官媒,而她肥胖的身躯后窜出正得圣宠的忠义侯夫人,久未曾这么高兴的苏长亭笑得嘴都阖不拢,那眉眼间的喜色怎么也掩不住。
他活了三十多年,怎么也没想过自家傻了的大女儿会有这样的运气,竟然被人看中了,能够请到忠义侯夫人来说媒,对方身分肯定不低啊!
他喜不自胜地迎了媒人进来,再让张静芸招待忠义侯夫人,他笑声不断的想着自己当老丈人的一天竟然这么快就到了。
其实这是欧阳无恕算计好的,请忠义侯夫人趁苏长亭休沐这一天才来提亲,而且是赶在他临出门之际,正好在门口“巧遇”。两方人马一碰面,马上相谈甚欢。
直接找上苏长亭,以他好面子的个性铁定极力欢迎,不会将一行人拒于门外,若是不巧是伯爷夫人出面,那这桩婚事不搅也得黄了,她是不可能让到嘴的鸭子飞了,沈若秋的嫁妆她觊觎已久,怎能落入他人手中?更别说让那丫头高嫁去享福了!
因此诚意伯府的正厅中可见两种迥异的景象,一边是眉飞色舞的苏长亭,口沫横飞的说着自家的女儿多好又多好,一边是面色阴沉的张静芸,两手扯着手绢快要将它撕成两半,愤愤不平的瞪着官媒和忠义侯夫人。
相信苏长亭若不在场,她会非常乐意将两个前来说媒的女人轰出大门,不怕得罪人的严禁她俩再登门。
明明是到嘴边的肥肉了,怎么还有人抢,对方不晓得苏府大小姐是个傻子吗?或是谁走漏了消息,让人知晓苏子晴有一笔可观的嫁妆,因此嘴边夺肉也想独吞,打乱她的计划?
现在她疑神疑鬼,看谁都像出卖她的贼子,她暗暗着急,不愿谋划落空,想着有什么办法扭转劣势,把这桩送上门的婚事搞砸了,让她娘家侄子能力挽狂澜。
“……我们将军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为人诚恳,做事有担当,脚踏实地不虚妄,除了好武之外没什么大毛病,年轻力壮,文武双全,人也长得俊俏……”
“等一下,你是说将军?应该说错了吧,是不是将军之子?”能当上将军那得多老呀!他可不能被人戳着脊梁骨,大骂他卖女求荣。
难得精明的苏长亭觉得不对劲,他认为要问清楚点,别让喜事冲昏头,送女入火坑。
他平时是不怎么照顾儿女,也与他们不亲,可是为了面子问题,他还是关心一、二,不让人说他背后话。
官媒掩着唇,咯咯咯地笑得像只母鸡,“没错,太小姐可有福气了,是刚升三品的云麾将军,已故镇国大将军的大公子,今年十九岁,尚未娶亲,品德好得连皇上都称赞。”
媒人最大的本事就是会吹嘘,能吹多大是多大,她一个小小官媒哪晓得皇上说什么,她只管夸大其词好撮合成媒。
前金一百两已在她兜里了,后谢二百两等事成之后送到她家中,为了三百两银子,她死的都能说成活的,磨破嘴皮也在所不惜,这么阔绰的人家她还是第一回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