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被爸妈爱的孩子有一种光华,充满自信,无所畏惧,一个被爱的孩子是不会害怕的,因为知道自己有一个最坚强的后盾——家人。成功了可以一起分享,失败了会给他再出发的勇气,我就没办法,外公外婆虽然爱我,但我又忍不住会去想,自己是被爸妈抛弃的,我妈不爱我,她知道卖了房子我就没地方去,但她还是要卖。
“只能说我外婆太聪明了,她早就把房子过户给我了,也开了一个我的户头,外公外婆都会把每个月用剩的钱存到那户头里,十五年,总共有三百多万,很多,我可以念完大学,还能去念硕士,我妈说没关系,她是法定代理人,还是可以卖房,很好笑哦,她连我满二十岁了都不知道,然后发现自己居然已经不能算监护人了,跑去学校闹事,说我不孝,不管她的死活,人可以颠倒是非黑白成这样,她就是要房子,不管我是不是无处可去,重点是她的男人要创业,她只想讨好那个男人。”
苏子卿的怜爱又被这些不曾听过的东西给打散了,觉得有点懂,但大部分不懂,这些都是什么,户头?硕士?这些未曾在东瑞国出现的东西,但她说起来这样理所当然。
闵家有旁支在异族生存吗,南疆那一带有一些异族人,家族关系比较松散,规矩也不像东瑞国这样。
他都要糊涂了,这闵九娘,不是,是闵天雪,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在大学,最开心的就是做影片了,我超喜欢料理,做菜的时候都不会想起报告,也不会想起教授的脸,为了要拍影片你知道我还学做了什么吗,剪接,上字幕,配音乐,当时只觉得做这件事情很快乐,很抒压,没想到穿越后居然靠了这个发财,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原来是这种感觉,随便做一个西班牙海鲜面,马上变神厨,富贵酒楼的掌柜每次看到我就像看到仙女,对我比对他娘还恭敬,虽然我一点也不喜欢穿越,但多亏料理,我觉得找到一点意思。你喜欢吃辣对不对,我会做好多种泰式跟韩式料理,我以后做给你吃,嘻嘻。”
苏子卿现在不想吃,他只想搞懂是怎么回事,她是醉了,但酒醉不都是说真心话吗,穿越?
意思是穿过,跨越吗?
穿过哪里?跨越了哪里?
他内心隐隐有一种想法,但又觉得太荒谬了,不敢承认。
不可能那样的,太奇怪了……
“嘿,我在穿越之前,一直以为穿越是骗人的,没想到是真的,我在自己的世界过得好好的,突然咻的一声跑到这里,还藉着闵九娘的身子活过来,唉,她也真的很可怜,才十八岁就被逼死,我对她既感谢,又愧疚,但又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我们都姓闵,而且还长得一样,我是我,但我却继承了她的记忆跟感情,你知道吗,我看到闵九娘的生母程姨娘时,眼泪很自然就落下来了,想说‘娘,我好想您’,唉,我刚穿越到这里时,还会想着有一天醒来就回去了,这样过了一个月,
我才知道,瑞凡,我回不去了,哈哈哈唉,你不知道瑞凡梗喔,就是……好难解释。”
苏子卿呆住了,真的呆住,他——终于听懂了。
这个女人不是什么闵家旁支的姑娘,也不是在南疆长大,她是魂魄从别的地方移动而来,依附到了闵九娘身上。
她叫闵天雪!
闵天雪大喜,有钱人家动作就是快,小厨房没几天就盖好了,打开窗子还是后园景色,以后她就可以边做菜便赏风景啦。
东摸摸,西摸摸,等把灶台摸上一遍后,喜孜孜说:“四爷人在哪?”好去谢谢他。
宝意道:“四爷一早就出去了,刚回京城时,还能说调养身体不出门,这都一个月了,总有些长辈处需要拜访。”
哇,真好,他都自己去了,没勉强她耶,耶耶耶。
“湘琴,去厨房拿只大公鸡,我教你做椒麻鸡。”
至于地瓜粉,辣椒等东西,她的小厨房本来就有,不用去大厨房拿。
苏子卿对闵天雪好,所以湘琴去拿公鸡也没受到刁难,闵天雪卷起袖子这就做了起来,怎么裹粉,怎么油炸,酱汁比例,一出锅,就是满厨房的麻辣香。
春花好吃,吞吞口水说:“这要能有碗白饭来配,不知道多好。”
“就你贪吃。”
闵天雪只用了一只鸡腿,另一只鸡腿就让湘琴试了,然后又用左右鸡胸肉做过,直到觉得味道满意了,她便打算带人出门去富贵酒楼。
苏子卿说她能坐他的马车,她也就不客气了,天气转寒,秋露深重,能在大马车中舒服得多。
马车辘辘往城西闹区而去,车行莫约一刻钟,马车突然停下,外头马儿一阵嘶鸣后原地踏蹄。
“王叔。”宝如喊着车夫名字,“怎么了?”
“路上躺着一个乞丐,请四少夫人等等,我过去赶人。”
主仆四人和青姨娘在马车里等着,突然有人拉开锦帘跳了上来,手中长剑往前一伸,便要往闵天雪身上刺去,电光石火间,秋月连忙伸手往前扑挡,“小姐危险。”
那剑被她一握,歪了,原本要刺进胸口的偏往肩膀,闵天雪只觉得一阵难言剧痛,低下头看到明晃晃的长剑居然穿肩而过,鲜血汩汩流下,不太明白,谁这么恨她?
宝意跟宝如是武将家的大丫头,两人也学过一些简单的防身武术,此刻见危险,一人拿起茶几,一人拔下簪子便往前扑去。
长剑卡在闵天雪的肩膀,那人手上没了武器,又见两个丫头发疯似的狠打,一时间也不敢恋战,跳下车子一声呼哨,便有匹马过来,很快翻身上马走了。
青姨娘连忙往前,“姑娘有没有怎么样?”
“我没事。”疼死了,好疼,“秋月,秋月怎么样?”
秋月两只手鲜血直流,却顾不得自己,哭说:“小姐可怎么办,这剑这样长,会有疤的。”
闵天雪疼得直吸气,还是强打精神,“我没事,别哭,青姨娘,找两块干净的布把秋月的手给包好,王叔呢?”
刚刚从外面察看回来的宝意低声说,“王叔跟我们的马都被斩杀了。”
第8章(2)
闵天雪的伤口实在痛得不行,连呼吸那轻微的震动都是一阵剧痛,三个丫头都才十岁,早就慌了,自己好歹是穿越人,年纪上大得多,于是打起精神,“宝意,你脚程快,你回将军府求助,宝如你在路边看着,如果有马车经过就拦下来,跟他们重金买马,快去。”说完这几句话,已经喘了起来。
宝意跟宝如连忙领命。
秋月哭着爬过来,“小姐,婢子先帮你把剑拔了,您忍着点。”
“别,别拔。”拔出来就失血过多了,“记得,就算我昏了也别拔,等大夫来,还有,青姨娘也听着,大夫如果要看伤口就让他看,不要管男女之防,不管夫人说什么,四爷说什么,都先保我的命。”
“是。”青姨娘看着闵天雪今天出门明明穿着杏黄色的衣裳,此刻却变成大红色,心里很疼,看着她额上有汗,连忙掏出绢子擦,“姑娘别说话了,省点力气。”
最重要的事情交代完毕,闵天雪闭上眼睛休息。
奇怪,自己来到这边一向低调,到底谁要杀她?
要说最看她不顺眼的,首推苏夫人,但把媳妇弄死在儿子的马车里,这也太蠢了吧,苏夫人虽然脑子装水,但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