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指他们企业内部的杂志编辑部。」她保持平稳的音调。「校方通常把正规的媒体实习机会保留给高年级,我今年才大二,只能轮排到一般企业的刊物编辑中心。」
「哦!我懂了。」他微微一笑,神情似乎很轻松自然。「这个寒假,我会安排你进「纵横科技」公关部的文刊组见习。」
又来了!每次都自动帮她决定她应该去哪里,不该去哪里。
「您大概听错了,我刚才提到的企业体叫做「贺氏」。」虽然进贺氏实习只是说说的藉口,她仍旧满心不悦。
「为什麽非去「贺氏」不可?」他的口气与神情一起变冷。
这就是她需要的开端。
「因为我说不定能见到贺怀宇。」她努力命令自己不可以在他的锐眼下退缩。「他为人相当和善,这麽多年不见,我很想见见他。」
他凝望她,半晌,忽然摇了摇头笑开来。
「别逗了,你想去「贺氏」找贺怀宇?」修颀的指头猛地顶高她的下颚。「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贺怀宇贵为新生医院的主治大夫,绝少涉足「贺氏企业」,更不管公司的事。你想进「贺氏」只是藉口,说吧!真正的目的是什麽?」
她无声的讽笑自己。冷恺梅,你不错,僵持两分钟就被揭穿了,记得多多努力,下次说不定可以撑上叁分钟。
依照性格惯例,她别开螓首,又退化成闷嘴葫芦。
茶几上,一角油腻露出她的背包外,显得格外突兀。冷恺群盯着她,缓缓抽出那张旧报纸。
当眼触及的订婚照,立刻告诉他她的算盘是什麽。
「这算什麽?」他荒谬的挑了挑浓眉。「你得知贺二公子订婚的消息,想上门吃醋找碴?」
「请你的大脑没事多想一点有水准的臆测好吗。」事情既然揭了开来,她也没有遮遮掩掩的必要了。「相片中的女人,你应该很眼熟吧?」
「哦——」他也不玩那种故意装傻的游戏。「我懂了,追根究柢,复仇女神上门为她的白马王子申张正义来着。」
「少扯东扯西的。」她一把抢回报纸。「你那又妖 又猖狂的新任床伴就是彭姗如,对不对?」
「我想你真正的问句应该修正为,我那又妖 又猖狂的新任床伴是否就是贺怀宇的未婚妻?」他摇头晃脑的,迥异於她的震怒与正经。「叮咚!你答对了。」
「你也知道对方是贺大哥的未婚妻,为何还要和她交往?」不等他回答,她自己先拍了一下额头。「噢,这就是答案,对吧?因为她是贺大哥的未婚妻,所以你才勾搭人家!我真的不懂你在想什麽,这些年来,贺大哥并没有与你产生交集,当然更不可能犯上门得罪你,你为何执意要单挑他呢?」
「你还小,等你长大就明白了。」他打了一个谜样的题。
「我已经满二十岁,不算小了。」恺梅简直想翻脸。
「二十岁?」他仰头大笑。「乳臭未乾的小丫头一个!就算不小,也构不上老吧?」
「那你呢?」她忿忿地反驳。「你十二岁开始骑机车,十六、七岁学会抽烟,二十岁已经交过上百个女朋友,怎麽不觉得自己乳臭未乾?」
「你这是在抗议十七岁那年我不准你抽烟的旧事吗?」他似乎被她逗得很乐。
拜托!跟造种狡黠奸滑的人类谈话,根本半点意义也没有。她真是疯了才会浪费时间在他身上。
「我求求你,你别再牵涉进贺家人的生活了,好不好?」恺梅疲惫的叹了口气。
他倏地沉静下来,目光回复清冷。
清淡是一切邪恶的原罪。
「就我看来,你单方面要求我别去打扰贺家人,可不太公平。」他漾起谲异的笑。「贺怀宇介入我的生活,又该如何算法?」
「贺大哥哪有介入……」激切的反驳陡然中断。
她怔愣了好一会儿,纳闷地看着他的神情,一种异样阴森、隐隐藏着不悦的脸色。然後,点点滴滴倏然在她心头拼凑起来。
「因为……我?」她不可思议的轻问。「你特地交上他的未婚妻,只是因为他以前……曾经接触过我?」
「他碰过我的人,就该料到终有一天会付出代价。」诡怪的动机换入他口中,全化成轻描淡写的直叙句。
她躺靠回椅背上,短暂的头昏脑胀,是自己也描述不出来的感受。
这男人的占有欲简直强烈到疯狂的地步!
「请容我提醒你一句,我不是你的人。」她恨恨的推了他一把,逼迫他退出自己的安全距离。「而且你也没有权利因为旁人对我友善,就转头倒打对方一把。」
冷恺群并不欣赏她的叛逆。
「需要我证明这一点吗?」他的眼又眯细成一道缝。
「证明什……」疑问句来不及完成。
豹窜的矫躯陡然欺近。她只来得及轻呼一声——仅只一声而已,因为接下来,唇舌齿牙已落入另一双唇的覆没。
脑中眩起天旋地转,心神有点迷糊,心思也散乱了。直至天地重又回复正常的上下位置,她的背也贴躺住某种光滑微凉的平面。
他的办公桌。
桌面的几件小文具,被人类突然的入侵扫跌向地毯。
她敏感的察觉身上半压下来的体重,双腿因方才的迁徙而缠在他腰间。
暧昧的姿势,火一般烫着了她。她忙不迭地拧握着粉拳,强抵在两副躯体中间,试图隔开一丝丝距离,即使只有几寸也好。
他无视於任何反抗,执意锁住她的唇。身为经验丰富的男人,任何来自於女人的抗拒都会被视为挑战。征服的念头倏然激昂起来……他放缓力道,改重吻为吮舔,鲜活的逗引着她的情挑。
盘旋在她鼻端脑际的,净是他尔雅的古龙水味道。时间彷佛褪流回每个难眠的夜晚,总在他的怀中觅得好眠,临睡前,承迎一个深深的吻。
她的脑昏沉沉,一道幽暗的耳语提醒着,此处并非家中,也不是睡房啊。
酥胸泛起微凉,随即被一双热烫烫的手掌温暖。
他的手指纤活灵巧,抚弄着新雪般细白的胸脯,她的粉躯彷佛拥有自己的意识,不顾主人的意愿,自动展现女体受到催引时的美妙反应。
他往前蠕动,更分开她的腿,让她紧紧贴住自己,体验一种纯男性的生理变化。
两双唇终於分开,两张脸各自潮红,强自压抑着体内的风起云涌。
粗嘎的嗓门沙哑得不像他的声音。「如果我想,立时可以在这张办公桌上占有你。」
她举手掩住情念勃发的娇颜。这是世间最大的屈辱!
「别再抗拒我,也永远不要挑战我!」咒语声声钉入她灵魂最深处。
「你为什麽不乾乾脆脆的强占我算了?」她尖锐的迸射出指控。「现在只剩下我和你,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你「上」我的。」
他的嘴角显出扭曲的线条。
「等你长大再说。」依旧是嘲弄的语气。「乳臭未乾的丫头 起来又青又涩,一点也不顺口,本公子尚且不感兴趣。」
他想得到她,也一定会得到她,但不是现在。由女孩蜕变成女人的过程并不好受,他宁可等到她的生理、心理俱已做好准备,再让她承接瓜熟蒂落的痛楚。
恺梅又羞又恼的推开他。活该她自取其辱,才会与他讨论这种限制级的题材。
「走开!」该是走的时候了!省得生受他的调侃逗弄,她除非疯了,才会自愿膺任他工作闲暇时的调剂品。「彭姗如的事,你别做得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