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夫人,屋中焚香的味道已经散了,奴婢将窗子拉上可好?」今天梅子穿着十分喜气俏丽,小声问着坐在梳妆台前让冬子拧干湿发的苏琬熙。
「嗯,关上吧,屋内的热气才不会跑掉。」苏琬熙将手自狐狸毛制成的袖筒里拿了出来。
「世子夫人,剩余的燃香明日是否收进库房?」冬子指着用金丝楠木做成的八角罐子问道。
「放着吧,那香是皇上赏赐的,可是宫里调香师特别调配的。」
外传来细微的敲门声,梅子前去应门,之后提进一个三层食盒,一面将里头精致的小点放到铺着红色桌巾的案桌上,一面转达,「世子夫人,世子爷让人给您送来宵夜,让您用一些别饿着,要是累了就先休息,他还走不开。」
「与世子爷一同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还真多,现在都已经是戌正了,他们还不愿意放过世子。」冬子撞着唇笑说着。
「要我说他们就是故意的,故意要将世子灌醉,不让世子爷顺利洞房!」梅子没好气的说着。
冬子横了梅子一眼,低声提醒她,「这话是你能说的吗?别忘了,这里可不是二姑娘的夕月轩,小心被人听了去。」
「奴婢一时忘了这里不是我们可以畅所欲言的夕月轩了。」梅子赶紧认错。
「这没什么,记住今后不要再提就好,虽然你说的一点都没错。」苏琬熙轻笑了下,走到桌边看着桌上摆着满满一桌的精致小点,「头发差不多干了,你们两个先下去休息吧,累了一天了。」
「世子夫人,我们要留下来陪您。」两人异口同声。
「你知道我的习惯,下去吧,而且我听到下人说,颢远也让人在你们两人屋里备了桌吃食。现在已经初冬,虽有地龙,但热食冷得快,你们快去吃吧。」
「是。」两人欠身后离开新房,临离去前不忘恭贺她,「世子夫人,奴婢祝您跟世子百年好合,奴婢告退。」
两人退出后,苏琬熙坐到桌边拿起金筷,夹起桌上每一样都带着寓意的小点吃着,一边吃一边看着在小桌几上发出「嗤嗤」声的大红喜烛。,思绪不由得飘回一个月前,他们在通往西北的一个县城与前去宣旨的秋颢远碰上。
当晩他拿出两道圣旨,一道是奖赏她,封她为六品兽医,一道是为她跟颢远赐婚,命他们马上回京完婚。
皇命难违,皇上要他们立刻回京完婚,说好两年后再行嫁娶的约定只能作罢,于是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返回京城。
今晚就是苏琬熙与秋颢远的洞房花蚀夜,虽然是被皇上一道圣旨逼得必提前嫁人,但她心里雀跃紧张又期待,脑海中有时甚至会不由自主的思索,她跟他的洞房花烛夜不知会怎么度过。
她想应该是紧张又刺激,激情得让人脸红心跳吧,不过先决条件要秋颢远没有被他那群一同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灌醉。
她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面浅呷着入口温润、带着花香气味的水果酒,一面观赏着喜气洋洋、触眼所及皆是一片大红的新房。
一向偏爱深色的秋颢远看到满屋的红,也不知道会不会受不了,她一口气将剩余的酒喝掉,轻笑了声。
「夫人在笑什么?一个人也能笑得这么开心。」
「颢远,你什么时候进屋的,我怎么没听到声音?」
「为夫进屋时,娘子正一个人笑得开心!」秋颢远倾身抬起她的下颚,在她水嫩的红唇上落下染着醉人酒香的唇。
忽地,外头响起一阵细微的敲门声,紧接着传来秋夫人身边的林嬷嬷刻意压低的声音,「世子爷,夫人命老奴送来醒酒汤。」
秋颢远不甚情愿的松开苏琬熙,调侃了句,「母亲真是会坏她儿子的事!」
苏琬熙脸蛋倏地发红,拍了下他,「胡扯什么,快去开门。母亲是关心你,也不想想你喝了这么多酒,不喝点醒酒汤,身体怎么受得了。」
「娘子放心,应付今晚的事情,为夫体力绝对是绰绰有余。」他用食指刮刮她的翘鼻,语气邪恶地对着她的耳说着。
这赤裸裸的暗示让苏琬熙一张脸蛋羞红不已,「你想歪了,根本不是你想的……」
「为夫明白,娘子不必急于解释。」她娇羞的模样让他深深迷醉,这刻他真的有些怨怼破坏他好事的娘亲。
「好啦,你快去开门,外头冷,你别让林嬷嬷一个老人家等你。」她推了推他。
「等我。」他又吮了下她的红唇,这才不甚情愿的前去开门。
看着身穿红色喜袍的秋颢远那伟岸的背影,苏琬熙想到今晚即将发生的一切,一颗心愈跳愈快,像是要失速一样,脸蛋更是灼烫不已。
她捧着脸溜进浴间,用冷水轻拍热烫的脸蛋,感觉脸上的热度退了不少,松口气,一脚正要踏出浴间时,纤细的身子就被挤压在墙壁与精硕的胸膛之间。
「不是让你等我嘛……」尾音随着他染着酒香充满霸气的吻落下,消失在两人的唇齿间。
他激动的啃咬她柔软的唇瓣,火烫舌尖强势探进她的蜜腔,与她香甜的小舌互相舔拭,紧紧纠缠。
不知是他周身染着的香醇酒香扑进她的鼻间,还是他高超的接吻技巧颇有些滋味,让她目眩神迷,几乎醉倒在他的酒香与他的热情里,抬起手臂圈着他的颈子,跟着响应他狂野的动作……
天牢外,苏琬煕坐在马车里,撩开窗帘从缝隙中观察天牢大门,仔细的看着每一个从里头走出来的人,免得被纷飞细雪给迷了眼,而与进入天牢探视的父亲错过。
不一会儿苏琬熙便看到满脸愁容低着头走出天牢的苏哲煜,她赶紧下车向前,「父亲!」
苏哲煜愣怔了下,「晚希,你怎么到天牢这种地方来?」
「我担心父亲,所以过来看看。」她扶着苏哲煜走向马车。
「你这孩子,为父请女婿帮忙,偷偷进天牢探望你祖父母已经是强人所难了,你又岀现在这里,岂不是给那些官员借口弹劾他?侯府现在风头正盛,更要低调行事,你这样很容易为侯府招来祸事!」苏哲煜忍不住斥责她几句。
「爹,我当然知道,可我担心您被看守天牢的那些小吏给刁难!」
「刁难?为父在里头,你在外头,你有办法帮为父解围?」苏哲煜瞪了女儿一眼。
「爹,我是关心您啊。」两父女来到马车边,苏琬熙侧过身子让父亲先上马车。
「唉,晚希,爹当然知道你孝顺爹,只是你已经嫁人,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一心只放在孝顺我们两老身上,也要多为侯府着想,多放些心思在你公婆还有丈夫身上。」苏哲煜提醒着宝贝女儿。
「好了啦,爹,我知道您心疼我,担心我因为此事而在夫家受到刁难,不过你放心,公婆对我很好,颢远更是疼我,到天牢来接您这事,还是他让我来的。」她跟着上了车。
「那就好,那就好。」苏哲煜听她这么说,放心不少。
「其实,爹,我特地来接您,是有要事要跟您说,这事只能我们父女俩知道。」
「何事?」
马车里备着小炉,即使大雪天出门在外,有火炉暖着也不会感觉太冷。苏琬熙拿过火炉上头冒着白烟的小铜壶,为父亲泡茶。
「爹,您先告诉我,现在祖父跟祖母如何?」她将刚泡好香气四溢的茶盏递给父亲,「可有打听到刑部怎么判这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