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早就看我不顺眼了,不差此事,而你什么也不知道,老夫人不会将此事算到你头上。」姚氏不得不承认老夫人是真心疼爱孙子孙女,尤其嫡出的,她更是看重,自幼为他们聘请的师父都是精心挑选。
云馨兰沉默不语,此事原就与她无关,至少她不会干出这样的蠢事。
姚氏疲惫的摆了摆手,「好啦,回去安置了。」
云馨兰也不愿意在此久待,明日一早她要精神饱满的去德安堂,以示她一夜好眠,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方能跟此事彻底撇清关系。
若姚氏知道她此时的念想,肯定气得吐血,虽然在她心目中,儿子最重要,但她也希望女儿过得好,所以努力钻营搭上宁国公府,要不是这门亲事被毁了,她现在也不必辛辛苦苦算计襄阳候府。
第四章 有刺客(1)
经过昨日的事,徐华瑛已经确定有人恨不得她死,而原主也确实死了,可是究竞是谁要她的命?
仔细琢磨,她觉得昨日之事应该与长公主邀请她们观赏击鞠大赛有关,所以症结在于,长公主邀请她们观赛的动机何在?外祖母为此还给她裁新衣添首饰,这种感觉好像要相亲……难道与亲事有关?
徐华瑛扔下手中的香料,教春儿去沏一壶荃,同时唤秦嬷嬷进来。
过了一会儿,秦嬷嬷摔着托盘走进来,托盘上有一壶薄荷醒脑茶,还有一盘点心。
「老夫人今日特地让大厨房给姑娘做红枣酪和山药糕。」
「哇!看起来好好吃哦。」徐华瑛很捧场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嘴馋的伸手捏了一块山药糕放进嘴里,好吃!
「姑娘手上都是香料,应该先洗手。」秦嬷嬷放下托盘,进了套间取来一盆清水和毛巾再兑了一些热水在水盆中,将毛巾浸湿拧干,仔细为她擦拭双手。
「嬷嬷别忙,先坐下,我有事情请教嬷嬷。」
秦嬷嬷点点头,将水盆暂放在一旁的地上,在几案另一边坐下。
「嬷嬷知道长公主的事吗?」
「当然,长公主是当今皇上唯一的姑母,还是嫡亲的姑母,可以说是京城最尊贵的女人,据说先皇选择皇上继位是听了长公主的建言,因此皇上格外敬重长公主,长公主可谓巾帼不让须眉,是了不起的女人,可惜生荣月都主的时候伤了身子,从此未再生养。」
「荣月郡主就是襄阳候世子的母亲?」
「对,荣月郡主生下来身子就不好,能够得到襄阳侯世子这个儿子还真是不容易,因此皇上格外疼爱襄阳侯世子。」
「所以,长公主若是有意相看某家姑娘,也是为襄阳侯世子相看?」
「襄阳候世子的亲事确实经过长公主同意。」
「有一传言,襄阳候世子将来子嗣要分一个继承驸马香火,因此襄阳候世子的亲事,长公主有一半的权利,再加上襄阳候夫人一向敬重长公主,长公主中意哪家姑娘,她应该不会反对。」
如此说来,上承恩寺祈福那一次,长公主就是在相看荣国公府……不,应该就是她,因此外祖母才会在马车上提及她的亲事,她们在桃花林见长公主的目的应该也在此,可是突然来了一拨又一拨的姑娘,硬生生坏了长公主的计划,难怪长公主当时的表情不太愉快。总之,长公主相中她,而有人想阻止,这才有了意外发生,若不是她提早下马车,就算没死,接下来好长一段日子也只能在床上养病。
不过,究竟是长房?二房?还是三房?
「襄阳侯是武将出身,治家严谨,襄阳侯府家风清正,姑娘若能进襄阳候府,那是再好不过。」秦嬷嬷显然也看出老夫人的打算。
徐华瑛敬谢不敏,「这亲事若是那么好,肯定很多人在抢,我还是别跟着人家凑热闹,免得自个儿如何死的都不知道。」
闻言,秦嬷嬷的脸分一变,「难道昨日的意外与这门亲事有关?」
「我看八九不离十,要不,为何突然遇到这样的祸事?」
「姑娘以后还是别出门了。」
「与其草木皆兵,吓得自个儿没法子好好过日子,还不如弄清楚敌人是谁。」她承认自个儿轻敌,对手拥有的力量比她强大,若志在取她性命,不是多困难的事,可是危险不会因为她缩着头就过去,还不如撞上去看个仔细,究意是谁在搞鬼。
略微一顿,嬷嬷显然明白她的意思,「姑娘认为是荣国公府的人?」
「这不是合理的怀疑吗?荣国公府的人最清楚我的一举一动。」
确实如此,可是秦嬷嬷提醒道:「老夫人只怕不会站在姑娘这一边。」
「我明白,即使知道谁要谋害我,甚至握有证据,外祖母也不会做任何处置,这是同姓与不同姓的差别。」外祖母是真的疼爱她,但是比起荣国公府这个招牌,她实在太渺小了。不过,她不怪外祖母,易地而处,她不见得能更清高。
「既然如此,姑娘为何还要弄清楚敌人是谁?」
「我不想一直处于挨打状态,唯有知道是谁,我才有机会想法子反击啊。」
「这倒也是,可是……」如今寄人篱下,她们不好跟荣国公府闹得太难看。
徐华瑛明白秦嬷嬷的担忧,「嬷嬷放心,我不会莽撞行事。」
「姑娘。」春儿笑盈盈的走进来,手上端着一盘蜜饯,秦嬷嬷弯腰拿起一旁的水盆,起身先进套间收拾干净,再退出房间。
「哥哥听我说姑娘喜欢吃蜜饯,刚刚过来就捎了蜜饯。」春儿用竹签插了一个蜜钱送进徐华瑛嘴里。
酸酸甜甜的滋味瞬间在嘴里散开来,徐华瑛欢喜得两眼都眯成了一条直线,满意的直点头,「慬得讨好主子,有前途。」
「五城兵马司的调查结果出来了,马车的车辕遭人切断,至于马匹没有问题,只是大病初癒,精神体能不佳,因此吴大叔稍稍驱使,它就承受不住了。」
徐华瑛曲起手指轻敲几案,陷入沉思,马车离开荣国公府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车辕遭到切断,最大的嫌疑犯就是车夫,但他不会这么做,一来他们没有深仇大恨,他没必要拿自个儿的命相陪,二来他并非孤身一人,他的家人皆在荣国公府当差,他想死,也不能拖累家人。
换言之,必然是有人绊住他,或者是引开他,可是即便他与此人相识,也不能证明什么,而且她相信,动人的必然另有其人,再说了,马车有专门停放的地方,那儿人来人往,只怕也没人留意到荣国公府的马车车辕遭人切断,甚至她怀疑,说不定对方早在那儿做了布置,方便行事。
至于马匹的安排,即便是刻意的,也不能证明什么,又不是出远门,马匹要经过特别挑选。总之,昨日的事她只能吃哑巴亏,唯一的收获是,证明有人在算计她。
「姑娘,赵公子认为此事追查下去不会有结果,甚至怀疑切断车辕的人早在动手后就出京了。」
「我想也是。」
「还有,赵公子认为危险不在外面,而是在里面。」
徐华瑛冷冷一笑,「连外人都看出来了,外祖母不会看不出来吧。」
「老夫人会帮姑娘吗?」
「外祖母要维护的是荣国公府,但她也会尽全力保护我,毕竟我出了事,她无法向我爹交代,若因此威武将军府和荣国公府反目成仇,这于荣国公府可是不利。」反正不管怎样,外祖母做任何决定首要的考量是——守护荣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