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言情小说手机站 > 四季豆恋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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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啦!我看起来像『食古不化』的人吗?」飞垒口香糖吹出磁盘大的泡泡。

  「妳妈已经联络过妳阿姨和表妹,就说我们两个老的要出国玩三个星期,如果家里临时出了什么状况,就请她们多担待一下。」叶父加入叮咛的行列。

  「噢。」她滚过一颗篮球,开始低手运球。

  「妳没课的时候多到店里帮忙,不要一天到晚乱跑,省得那些伙记以为家里没大人,手脚偷偷摸摸起来。」叶母不愧为她的上梁,脑中依然记挂着家族营生。

  「好了啦!你们只去二十多天而已,又不是一辈子,哪来这么多唠叨。」她耗尽承欢膝下的耐性。「你们自己开车去机场,那车子怎么办?机场的停车费率很贵耶!」

  「谁说车子要放在那里,当然是找人开回来。」叶父大惊小怪的。

  「谁开?」绕珍登时兴奋异常。「老爸,你终于觉悟,自愿让我登上驾驶者宝座?」

  「妳想得美!」叶母白她一眼。

  谈话间,隔壁的铁门嘎吱拉敞开来,她回避了四天的死对头踩着稳重的步伐而来。

  「伯父、伯母,准备好了吗?」袁克殊礼貌的白牙与墨绿色太阳眼镜相互辉照。

  绕珍一愣。那个两面人!他又冒出来搅局!

  袁僵尸最擅长在老爸、老妈面前扮演高贵君子的角色,哄得老人家团团转、笑嘻嘻,害她每每吃了暗亏、回家向伟大的亲生父母哭诉时,他们一听见开场的「袁克殊」三字,以卡车承载的赞美词马上一吨一吨地倾倒下来,让她当场被自家的支持部队洒落一身冷清。

  「就好了、就好了。」叶母一见着邻家进退得体的后生晚辈,立刻眉儿弯开、眼儿瞇笑。「袁先生,还麻烦你开车送我们去机场,实在很不好意思。」

  「哪儿的话,举手之劳而已。」他对住绕珍阴沉的视线,蓄意向她顶了顶墨绿色镜片致意。

  「哼哼……」她干笑两声,撇开脸蛋。

  奇怪,莫非是金阳太烈了,否则怎么觉得颊侧烧烘烘的?

  「啊我们出国的期间,阿珍就拜托你多多照顾了。」叶母一厢情愿地托孤。

  「当然。」他满口应允下来。

  「妈,台湾地区我只怕混得比黑桃……袁大叔熟咧!妳反倒央求人家『罩』我,没搞错吧!」

  「啊你们俩年纪差不多,叫『哥哥』就行了啦!」叶夫人攀亲带故的企图,路人皆知。

  「反正妳照顾他、他照顾妳,不都一样吗?大家就像自己人。」

  「拜托!」她压低了嗓音咕哝。

  这阴损亏德的袁克殊真要当她是自己人,就不会每每在人前陷她于不义,人后又偷尝她的嫩豆腐。

  「伯母,咱们出发吧!」他亮灿的白牙令人联想到鲨鱼。「小珍的生活起居你们大可放心,我会分分秒秒地盯着她的!」

  乖乖,这厢他挟天子以令诸侯,不跩起来才怪。

  绕珍懊丧地捂着眼脸,开始烦恼了!

  ※※※

  十月的傍晚,寒阴的风息一旦旋扬在「双叶寿店」的门里门外,威力更陡然添加一筹。

  透过寿店的玻璃窗,两排制作古典的棺木赫然在望,材质从高级的橡木、桦木到平价的白樱木,一应俱全。尽管店家内部的照明设备充足,然而,商品一旦涉及阴阳幽冥的人生大事,总不免让人引发阴飕飕的凉意。

  端坐在店头末间的年轻人们,却似乎恍然未觉灵异交替的困扰。

  「原来令尊经营棺葬生意,难怪他女儿的脾气阴阳怪气、冷热不定的。」阳德白净文雅的俊颜露出恍然之色。

  即使他甫从课后的篮球友谊赛中脱身,依然维持着棉T恤、白长裤的干爽清洁,额角不见一滴汗。

  偶尔绕珍会暗自揣想,究竟是阳德的汗腺不够发达,或者他天生就习惯保持全身洁净无菌?也幸好阳孔雀生逢其时,阿诺史瓦辛格式的肌肉壮汉开始褪潮流,轮到彬彬神采的清秀佳男出风头,所以他才能以文弱书生的仪表赢得众路佳丽的青睬。

  「你才阴阳怪气。」她瞟了助教一眼,NIKE脚丫豪迈地翘高在样品灵桌上。「我爹娘出远门,本社长下课后必须过来店里帮忙看顾,所以麻烦大家跟着委屈一点儿,开会地点暂时移师到这个地方。」

  「没,关系。」她怯柔体贴的表妹完全能谅解。

  「妳还没拿到正式的社员资格,发言资格从缺。」她抢白屈灵均。

  婉约的小美人立刻垂下螓首。

  「算了吧!」阳德凉凉地谑笑她。「妳输了,昨天肯德基爷爷打电话联络凌老师,指示他决定将案子移交到本人手中,因为妳已经延宕过最终时限。所以咱们的赌约实现,屈灵均小妹妹从今天起正式升为『海鸟社』社员。」

  「什么?你们竟然背着我做出这种缺格的暗盘交易!」绕珍登时老羞成怒。

  姓凌的同胞也站在阳德那一边,这才是教她最无法忍受的。

  「否则教大伙儿呆呆等妳弄来梦幻娃娃,移作肯德基孙女的陪葬品吗?」

  「陪葬就陪葬,我还可以附送上好棺木一口,这样的售后服务你提供得起吗?」她轻喝。

  「不,不要吵架。」屈灵均急了,情切的颊畔跳上红艳艳的牡丹花。

  「谢谢妳哦!咱们海鸟社尚未出现委托人身亡的特例,我也不打算破此纪录,因此妳可以留下那口上好的白骨盒子当嫁妆,或者明年校庆捐出来当摸彩奖品,至于校长大人,他只怕不会感激。」阳德当真无愧于温文学子的形象,即使嘴上嘲讽人,神情依然显露儒雅和煦的书卷气。

  「阳孔雀,总有一天我对你的容忍度会到达神经张力的极限。」她卯起劲地赌咒。「而且这个日子就要来临了!」

  「表姊……」屈灵均讷讷的。

  「别这样,愿赌服输。」阳德笑嘻嘻地绕到她椅背后,探臂勾住她脖子,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他只有在面临生命威胁的时候才会和她攀亲带故。

  悬在店门上方的小铃铛敲脆了清越的叮咚声。

  贵客上门了!

  从他们的角度仅能捕捉到成排的棺材板,无法鉴别来客的身分。不过,以寿衣思考也晓得,来人铁定是那名背弃同性盟友的凌某人。

  「某人姊姊,赶快进来里边,我要找妳麻烦!」绕珍扬声唤道。

  今儿个无论如何也要抢回自己的CASE。她非但已碰过「梦幻仙子」,连它的设计师也搭上了线,目前只欠缺临门一脚,现成便宜岂可扔给合乌孔雀之流的扁毛畜生,开玩笑!

  「天皇老子莅临也没用的,死灰焉能复燃。」阳德更收紧了围住她颈项的手臂,不期然间微扯开她的襟口。「哟!贵府的蚊子这等猖狂,把姑娘的香嫩小玉颈咬成红豆冰。」

  「什么蚊子--」第一瞬间,她尚未反应过来。

  然后,直逼岩浆的高温红潮在她容颜上泛滥成灾。

  要命!肯定是袁克殊那日干的轻薄好事。如今事隔多天,她以为斑印早已消褪了,孰料犯罪证据依然深划成风景,由此可知当时他是多么使劲地啮啃她。

  「别乱说,这是过敏性湿疹。」她急急啐道,忙不迭掩住自己「失贞」的痕迹。「某人姊姊,妳再不快快现身,徒儿的豆芽儿就要被孔雀啄干净……」

  一双长度直达她三分之二身高的黑裤脚首先跨入对焦区。

  绕珍的怨喝剎那间凝结。

  怎么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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