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手拿起两枚蛋,他眼尖瞧见,“等等,我要你煮丰盛点,你不会就弄两枚蛋给我吃吧?”
“太多了?那一枚好了。”她放回一枚。
“慢慢,一枚蛋根本不叫丰盛,你没瞧见缸里有肥鱼在游?那才叫丰盛。”
“时辰晚了,你吃太多会撑。”
“是我撑,不是你撑,我就要吃鱼。”任性公子非常任性,非吃肥鱼不可。
“我不会杀鱼,你会吗?”杀鱼对她是个大难题,她完全没办法处理。
“我会杀人,没杀过鱼,不过大抵没多大差别。”他答得非常认真且严肃。
他们俩同时看着在水缸里游啊游的肥鱼,杀或不杀,由嚷着要吃鱼的男人决定。
“杀鱼嘛,有何困难,本公子就杀给你看。”公子爵挽起衣袖抓鱼去。
水中鱼儿看似优游自在,但大掌一入水,它们便受到惊吓,钻过掌间闪躲,可他不容许鱼溜走,锁定其中一尾,,双手合抓。
鱼身滑溜,明明就被他抓住,偏又溜走,教他不悦低吼,“敢逃?信不信本公子要了你的脑袋?”
骚动的鱼儿摇头摆尾,激起阵阵水花,溅上他的衣袍。
一旁的叶芙蓉娇笑着跳开,着迷的看他抓鱼,他们现在像不像寻常夫妻的日常生活?
“很好笑?”他的眉危险向上一挑。
不知死活的女人快乐点头,“对。”
没抓到鱼的男人面目狰狞的朝开心的小女人奔去,将她拦腰抱起,故意以不弄伤她的力道,咬了她的脖子一口,语气森森道:“本公子吃不到肥鱼,就吃你。”
叶芙蓉被他弄得笑意连连,当他抱着她转圈,长袖如雾轻舞飞扬,她又笑得胸臆涨满幸福。
“这么开心?看来本公子要时刻都吃你,让你时刻都开心。”公子爵抵着她的额,痴恋她愉悦笑容。
她又逸出一串愉悦笑声,抚着他的脸,“你可记得第一次见到我时说的话?”
“哪来美丽的小姑娘?”
“是‘她真丑’。”
“怎会?本公子当时肯定赞你美若天仙。”
“才没有。”她皱拧了下鼻子,这男人小时候说话可刻薄了。
“那本公子定是说你国色天香。”
“也没有。”这男人还装!她佯怒捶了他的胸膛一记,“你就是嫌我丑。”
“肯定是你记错,当年我虽然病得厉害,可脑袋清楚得很,我一见你绝对是想着此女定是仙女下凡来解救我。”他说得天花乱坠,半点也不害臊。
“你当年还想赶我走。”
“不对,对你一见倾心的我定是想方设法要让你留下。”
叶芙蓉赞叹他指黑为白的功力,“你真会哄人。”
他低笑蹭着她的额,“不是哄人,而是字字发自肺腑。”
明知他说的是假,她仍被他逗得心花怒放,笑吟吟道:“当年与你相见的情景历历在目,其实我也对你没有好感,只想着要回家,我觉得当时躺在床上的你又干又瘦,比我还丑。”
公子爵俊脸拉沉,“竟敢说本公子丑,该当何罪?”
“你当年确实丑嘛,不过现下就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许多地方都不再一样,你变得既高且壮,而且很好看。”
“算你会说话,不然我真以为你要找我吵架。”
她笑呵呵,“小时候该吵的全都吵完了,我才舍不得再跟你吵。”
两人相爱,弥足珍贵,将时间花在吵架上头,未免可惜,她才不会那么傻。
“我也是,疼你都来不及,哪舍得与你吵架。”他爱恋吻吻她的掌心。
“我仔细想了想,当咱们离城时,我要带走哪些东西。”
“哪些?”她很好奇。
“你。”
“我?”
“对,你就是我最想带走的,金银珠宝全都是身外之物,于我可有可无,但你不同,没有你,我什么都不是;没有你,我将贫瘠匮乏,唯有你能让我富足,所以就是你。”
叶芙蓉笑中带泪,既满足又感动,不忘提醒他,“既然我对你如此重要,你就要记得往后我们不能再分离,就连一天都嫌太长。”
“好,就算要闯祸,我都会记得带上你。”
“好,咱们一道闯祸,谁也别想撇下谁。”
他的唇热切寻找她的,他们俩既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也要同年同月同日死,生死与共,谁也不弃谁。
隔日公子爵带回野放的良驹,让田泉加强训练护卫,并把更多的钱财与米粮陆续运出城。
八公子府上下,全都严阵以待。
他则整装进宫,拜见母妃。
嬗妃虽然近年不再受大王宠爱,可她的寝宫仍旧如同往昔金碧辉煌,一尘不染,她绝不容许宫人内侍怠慢。
“儿臣参见母妃。母妃近来可好?”头戴玉饰,腰悬玉环的公子爵面带笑容,恭谨问候。
妖娆如昔的嫔妃见到爱子,又恼又喜,屏退内侍后,横眉竖目上前拧了儿子的脸颊一记。
“哎哎,母妃,轻点,会疼。”公子爵瑟缩着肩喊疼,却是没推开她。
不悦的嬗妃又重重拍了他的手臂一记,低斥,“你也知道疼?!既然如此,为何还跟公子策打架?”
“母妃,那当然是老七太欠揍,儿臣若不打他,会气到内伤吐血,你舍不得儿臣内心阴郁难解吧?”他哄着气坏了的母妃。
“你揍了他,结果弄得大王雷霆震怒,你因此被关进大牢整整十五日,有比较好过吗?”
“当然有!”
“你还敢贫嘴。”可恶的孩子!嬗妃又拍他的手臂一记。
他可怜喊冤,“母妃,儿臣可不是贫嘴,而是真真实实的感受。”
想要再赏他一记的嬗妃见着他可怜讨好的眸光,也舍不得再打,毕竟是她打小呵护在手掌心的宝贝孩子。
她重重哼了声,负气转身坐下。
公子爵心知这回母妃火气不小,连忙讨好,捶着母亲的肩背,“母妃,儿臣现下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你就懊恼了。”
一股气憋了十多天的嬗妃笑不出来,甩动肩膀,不让他讨好卖乖。
公子爵涎着笑,硬是要替她捶肩消气,“母妃,你也知道老七,他总爱惹儿臣恼火,若不给他一个教训,他真会爬到儿臣头上撒野。”
“这回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你非得在你父王眼皮子底下动手?”
他耸了下肩,不是很想回答。
“说!”
“三哥人已不在,老七硬是要说些恼人的话。”他简单带过。
嬗妃一听,语重心长道:“爵儿,公子策便看中这一点,才会故意激你,你怎地就傻傻落入他的圈套?”
“母妃,儿臣知道老七是故意的,但儿臣若对此默不作声,便枉为人,有负三哥平日疼爱。”他不屑装聋作哑,说什么都要让老七吃点苦头才甘心。
嬗妃长叹了口气,“你就是重感情,这会成为你的致命伤。”
“母妃,你就别再为儿臣担心,父王罚也罚过,老七也同样受罚,事情已经了结。”
“事情真已了结?”嬗妃很是怀疑。
母子俩眸光相对,心下清楚事情不会真的了结,他和老七的仇只会越结越深,至死方休。
他无所谓的又耸了下肩,转移话题,“母妃别尽是恼儿臣这些小事,听说近日宫里多了个女人伺候父王。”
嬗妃眼眸不屑一瞟,“从以前到现在,伺候你父王的女人可有少过?”
他笑嘻嘻回道:“不曾少过,不过听说这女人是叶宗祝的女儿。”
“不是你的女人就好。”嬗妃冷笑,摆明了不将叶蔷薇放在眼里,“那个女人刚进宫,不过和大王睡了几夜,大王尚未册封,她真以为已飞上枝头,到处耀武扬威,实在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