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辈子求而不可得,这辈子是不去求,这男人却不断的往她靠近,赶都赶不走。
现在的她不想也不能响应他的感情,但她还是想知道到底是自己的哪一点让他放不开,如果可以的话,她改还不行吗?
楚嵂淅难得看到她如此天真不解的模样,笑着反问道:「我这样的人又是哪样的人?难不成我还比别人多了一只手还是多了一颗头?」
洛晴衣抬起头,定定地瞅着他,「你觉得我们是一样的吗?到底是骗我还是骗你自己呢?」
在开明的现代,都还有许多不平等,如今身处阶级严谨的古代,纵使她知道自己不差,可是在这些高贵人的眼里,她不过就是家无长辈的孤女,家中唯一的药铺还让她给处理了,就像对长乐郡主来说,她大约只比乞丐要高尚一点而已。
「你就是想得太多了,才会吃这么多饱还不长肉。」楚嵂淅笑了笑,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她要的回答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他看得出来。
洛晴衣也觉得自己矫情了,明明跟他没有关系的问题,自己却老是拿这个来刁难他。
这难不成也是一种恃宠而骄?
洛晴衣难得有些羞窘的转过头去,「我就是想太多,又怎么了?」
楚嵂淅笑着欣赏她难得的羞涩模样,心中一动,将人从背后搂住,含笑在她耳边轻喃,「你想多了也好,还是这样羞涩的模样都好,在我眼里,就挑不出不好的地方。」
「花言巧语。」她扭过头,甩开他的怀抱往前走了几步。
虽然她总会告诉自己,这只是他不想让她继续待在村子里才会说的甜言蜜语,可是每次听到,不管是老气俗套的,或是像这样温柔的,都让她有些无法招架,心也不争气的急速跳着。
没办法,长得好看就是有这样的优势,从他嘴里说出来,如果不是特别的中二的话,听起来总是让人感觉格外的不同。
楚嵂淅难得见她这样小女儿神态,微微一笑,又缠了上去,紧紧抓着她的手不肯放开,不知情的人见状,只会觉得他们这对小情人在嬉闹。
他的好心情完全不被一身素淡的玄色衣裳给压制住,反而因为他的好容色,在温泉蒸腾的雾气中,更宛如出尘谪仙。
洛晴衣从来不觉得自己配不上什么人,即使是在长乐郡主面前,她明白了阶级之分,却从不曾自惭形移,把自己眨低到土泥之中。
可是看着眼前的他,她却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矫情其来有自。
谁见到他这样的人不会觉得自己长得太过「普通」了呢?
楚嵂淅看她头一回这样久久的望着自己,头一回因为这副容貌而有些得意,他挑了挑眉,故意笑问道:「看爷看痴了?」
洛晴衣马上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他果然还是不说话得好,一说话,就显得刚刚自己一瞬间的情绪果然都是错觉了。
「没有,我只是看看你什么时候才能够放弃。」她随意编了个理由。「不急,等你放弃了我就成功了。」他依然是一脸的奖容。
「你家里人都不催你成亲吗?我都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够解决这些事情,难道你能够这样没有期限的等着我?再说了,你家应该是在京城,难道你能一辈子就待在西南不成?」
「你这是在关心我?」他把她拉进怀里,恨不得能把这个终于对他有些上心的小姑娘好好揉搓一番。
「好好说话。」洛晴衣使劲从他的铁臂中挣脱出来,发型都有些乱了,她瞪了他一眼,才背过身整理衣裳。
楚嵂淅忍着继续对她动手动脚的冲动,解释道:「我这回到西南,本来就是来安家的,要到西南的哪儿,也就是我一句话的事,至于成亲……我这不是等着你吗?只要你点头,我马上就准备成亲的东西。」
她真没想到他居然是来西南定居的,可看他跟南风两个人的行李比她的还简单,她就觉得他的话可信度很低。「可你和南风两个人就这么点行李?就算算上南风后来往城里去拿回来的行李,这也太少了。」
「大男人的,不过就是几套换洗衣服,准备那么多也没用。」他故作淡然的道。「男人不就是该简朴点吗?」
他会说这种话,只是为了迎合她的喜好,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才发现她当初的那些行李真的就是她全部的家当,而她过日子也相对的简单,也就想着做出个样子,让她觉得自己不是那等浮夸的男人。
只是这话要是让南风听见了,肯定要在心里狠狠嘲讽他个几句,不是准备那么多也没用,是因为他要用的东西,让王府的大管事弄了两、三艘大船在后面走着,原本是等西南别宫处理好了,直接把东西搬进去,那些东西有许多都是他平素用惯的好东西,光凭他们两个人根本就弄不来,所以才显得他们两个人现在一副轻车简装的样子,毕竟他家爷的至理名言,能够不委屈自个儿就不委屈。
洛晴衣虽然不怎么相信他的话,可是这些日子来,他在村子里跟着过着这种普通的日子,倒也没有什么怨言或是不习惯的样子。
「不过你们这样的人,就算再简朴也是……」她随口回道,可是没把话说完,又突然一顿。
因为她说到一半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把楚嵂淅和常衍熹相提并论了,难道在她心里,他的地位已经跟曾经在她心中占了很大位置的常衍熹一模一样了吗?
她突然觉得有些惶惑,一直以来她对他不是只有一点点动心而已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点点变得不只是一点点了?
洛晴衣的思绪顿时一团混乱,也因此没有注意到站在身后的楚嵂淅脸色沉了下来,如果她有仔细看过,就会知道他绝对不是只有在她面前那样笨拙傻气的一面,以往在文武百官面前,他只要神色稍微一敛,众人就会吓得连气都不敢坑一声。
「你说的你们……你该不会把我跟长乐家的那个小崽子相提并论了吧?」
他一点也不觉得被她拿出来和另外一个男人做比较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因为这只代表她心中还一直记挂着那个和她有过婚约的小崽子。
即使那个人不信守承诺,明明知道自己身上有婚约,却还是当作不知道,另娶他人,她却依然记挂着他吗?那么他现在在她的心里又占据了多大的位置?
「你怎么会知道?」她转过身,对于他知道常衍熹的身分并不感到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是他怎么能够这么快知道这个消息?难不成当初在船上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调查她了?
「我想要知道的自然就能知道。」他说这话也并不算夸口,只是比起那些不需要在意的小事,他更介意的是她对那个小崽子的态度。
「你还没回答我,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不守婚约的小崽子?就长乐那样长年瞧不起人的性子,养出的儿子也不会是什么好货,你千万别想着他,那样的人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可若是你对他没了作用,或者是招了他的厌恶,下场只怕会相当凄惨。」
他对常衍熹只是隐约有个印象而已,宫里每年过年的大宴,有不少人会刻意来找他攀谈,像长乐这样的皇室外嫁女,想要继续跟宫里有所联系,自然只能带着自家儿女多在他面前露露脸,他虽然对这些人没什么兴趣,但是只要看过的人,他通常不会忘记,所以当查出来的数据送到他面前时,他马上就能够把上头的人名和记忆里的面容给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