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靖华挑起一边眉毛,颇为不快,「你的记忆还真差,我明明记得我们曾经同睡一张床。」她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封思夏双颊倏地泛起红晕,想起那次的意外。
「那次是喝醉了。」他明知道的,干嘛还故意说得这么暧昧,活似他们做了什么坏事。
「不问过程,只问结果,我们曾经睡在一起这事,你无法否认吧?」邵靖华扯了扯嘴角,故意跟她玩起文字游戏。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不能混为一谈。」
知道她的顾虑,邵靖华也不再罗唆,直言道:「喝醉的时候,我都没对你乱来,清醒的时候,更加不可能。」
封思夏皱了皱鼻子,这话听来有鄙视的嫌疑,不过,这不是重点。
「要是让我爸、我哥、我姐知道,他们会生气的。」她已经可以想像他们怒发冲冠的样子。
「那就让他生气。」邵靖华无所谓地道。
「邵靖华!」双手擦腰,封思夏瞪着他,不满他那一皮天下无难事的神情。
「抗议无效。」邵靖华下巴一扬,一副-没得商量的神情。
封思夏鼓了鼓腮帮予,「你这样很霸道。」
见她气得别过脸去,邵靖华心头一惊,「你后悔了?」
他不安的神情,倏地瓦解了封思夏的坚持,她无奈地垂下螓首,小小声地道:「没有。」
邵靖华眸中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我就知道你不会离我远去。」他太了解她的心软,她根本就无法接下他所使的苦肉计。
幽幽的语气揪住了封思夏的心,让她想起了他们父子之间不愉快的对话,「你啊,和父亲有事好好讲,有需要用这么冲的语气吗?」
「如果能够心平气和的对谈,我何必将气氛弄得那么僵。」他一副错又不在于我的态度。
「不管怎么样,他总是长辈,你不该对他大声嚷嚷,不是有句话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你也不想事后后悔吧?」
邵靖华叹一口气,「你不去当老师还真可惜。」
封思夏不快的瞪着他,「我在跟你说正经事。」
面对就算发脾气也没有半点威胁的小女人,邵靖华皮皮一笑,露出洁白牙齿,「在房间里,男人最不喜欢谈正经事,你不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她白他一眼,觉得他的话莫名其妙。
「那我现在就让你知道。」邵靖华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
封思夏一怔,还来不及有所反应,整个人被他扑倒在身后的床上,吓了好大一跳,小大叫出声,「邵靖华。」
邵靖华将脸埋进她的脖颈。嗯,好香呀!
「乖,别吵,让我休息一会。」他柔声说道。
「你起来。」封思夏又恼又羞,她可不想本来没什么事,后来有事发生。
「不要。」邵靖华一口回绝。
「你很重。」他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你必须学会适应。」他话中有话,意有所指。
「我才不要,你快起来,我很难过。」他太重了,就算她使足了吃奶的力气,也无法撼动他半分。
看着她因使劲而涨红的小脸,邵靖华认真地说道:「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必须看着你,我才能够安心。」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之处,与其提心吊胆,倒不如将她拴在身边,时时刻刻都看见。
封思夏怔了怔,望着他那盛满浓烈情感的眼眸,心中无限感动,「我会在你身边的。」
「真的?」语气有着一丝怀疑。
「是的。」回答得斩钉截铁。
这回,邵靖华没再多说什么,身子往旁一躺,不再压在她身上,只是转而将她拥进臂弯里,「那就别再说了,我很累,想休息。」
封思夏狐疑地瞅着他,「在公寓时,你不是已经休息过了?」他身体看起来很强壮,难不成有什么隐疾?
不用问,也知道这个笨蛋在想什么,他自她一眼,「你不知道打仗很累人的吗?」
封思夏愣了一愣,随即明白他话中之意,「才讲几句话,算什么打仗?」
「等你哪天敢跟你父亲这样说话,你就会知道我现在的感受。」
「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有些事情要亲身体验过才知道,解释再多,你也不见得听得懂,睡啦!」他又不是第一天才认识她,如果她真的敢这么做,他头就剁下来给她当椅子坐。
封思夏本想反驳,但不知为何,突然觉得眼皮沉重,最后闭上眼睛,和他一同陷入梦乡……
第10章(1)
叩、叩、叩——
规律的敲门声响,震醒了沉睡中的人儿,封思夏睁开眼睛,想要起身去开门,却愕然发现到,她的身子无法动弹,原来是邵靖华在睡梦中仍紧紧抱着她之故。
「靖华,你松开手,我要起来。」
没睁开眼,邵靖华懒洋洋地问:「你要去哪?」
「去开门。」
「别管他。」
「可是外面的人已经敲了好几次。」若是同一人所敲,这个人的手铁定会受伤,「再这么敲下去,我会睡不着。」
邵靖华这回终于愿意睁开眼睛,他下了床,不耐烦的前去开门,没好气地问:「什么事?」
门一打开,管家聪明的不往里头探去,语气平板地道:「少爷,先生请你下去用餐。」
「我知道了。」关上门,邵靖华快步走到正下床的封思夏面前,「待会场面会有些火爆,你就假装没听见、没看到。」
「用餐时问吵架,你不怕消化不良?」不会吧!他们父子还想再吵?
邵靖华冷笑两声,「这已经不是头一次,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封思夏愣了一愣,他们父子的关系,还真是糟糕。
正想着,她已经被邵靖华拉下楼。
此刻正坐在餐桌前的邵年晃,一见到儿子牵着封思夏进来,老脸倏地一沉,「在长辈面前卿卿我我,成何体统!」
邵靖华微微一笑,「在你的眼中,所谓的体统是取决于对公司的利益。」如果是他中意的媳妇,父亲绝对巴不得他赶快吃掉人家。
任谁都听得出来,这是一句讽刺话,邵年晃火气当场上扬,「我的事业到最后还不是由你接手,搞清楚,你是最大的受益者。」
邵靖华觉得好笑,「既然到最后是由我接手,代表未来的路由我自个儿决定,既是由我决定,那你就更应该尊重我的意愿。」
邵年晃脸色登时铁青,「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巴不得公司赶快倒闭。」
「不错。」邵靖华爽快承认,「所以你还是赶快将事业重心交到姐姐或姐夫手上,否则公司什么时候被我毁了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他对父亲的公司,一点兴趣也没有。
他无所谓的态度,彻底惹恼了邵年晃,就算有胃口,也全没了,他哼了一声,起身离开。
封思夏见状,拉了拉邵靖华的袖子,「你一定要这么凶吗?」
邵靖华瞪了她一眼,颇为无辜地道:「你眼睛是长在哪里?是他先凶我的。」
封思夏不接受他的说词,「他是你父亲。」
邵靖华嗤之以鼻,「是呀,最不负责任的父亲。」
她知道他气他父亲、恨他父亲,但总该有个公寸,「他是长辈,你该去跟他道歉,你……」
下面的话被吞没在一记热吻中,封思夏倏地瞪大了眼睛,这里是邵家,他都不怕让别人看见吗?
邵靖华放开她的唇,笑得很得意,「这真是一个堵住你碎碎念的好方法。」
封思夏又气又窘,脸红得像是只煮熟的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