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不、不大像是……」善事。见他怒气翻腾,她实在不敢将这两个字说出口。
「出了点意外嘛,所以……」唉,算是半失败啰!啐,这女人,难道非要他说得这么明白不可?
「意外?」
阎濬隐忍地握着拳头,抿着嘴不快地道:「就说这事我做不来的,你看,弄巧成拙了吧。」
其实陆可亲并没有怪他的意思,见他强忍着怒气的模样,她终于忍不住掩嘴笑了出来。
「他娘的,这都是为了你,你还笑。」阎濬瞪着她,举起手作势要打她。
「好嘛,是我不对,别生气了嘛!」陆可亲主动挽起他的手臂,然后有些羞赧地问:「阎濬,你今日还有别的事吗?」
除了逗她外,他实在没什么事好做,不过,这种话当然还是不能当着她的面说啰!
阎濬凝视着忽然红了俏脸的陆可亲,心想,她肯定有什么事想开口要求他。
「今日倒是没什么事,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那、那我们去游祥扬湖吧?」陆可亲难为情地提出邀请。
什么?「游湖……」
他的可亲宝贝竟然邀他一块儿游湖……
阎濬惊愕地望着她,没想到她会主动提出邀约,而且还是选在那个小鬼没有来当跟屁虫的时候!这是不是表示,他的可亲宝贝已经真正接受他的心意了?
「你、你……不愿意就算了。」
瞧他一副饱受严重惊吓的模样,陆可亲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是狠狠地被鞭子抽了一般。唉,她惦念了好一阵子的祥扬湖之行,游兴一下子就被阎濬这讨厌的表情破坏殆尽!
陆可亲撅着嘴儿,松开他的手臂,转身欲离开。
「谁说我不愿意了!」阎濬赶紧拉回她,「我只是一时之间太震惊了,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不愿意?」
「真、真的?」
「当然是真的!」阎濬再次牵起她的柔荑,往祥扬湖的方向走去。
「可亲,你真的不生气了吗?」
阵阵凉风吹来,阎濬解下外袍,披覆在陆可亲身上。
「生气?」她不解,疑惑地望着他。
「我是说花瓶的事。」
原来是那件事。
眸光重新回到波光潋滟的湖面,她轻轻吁了一口气,摇头心忖,眼前是这么美丽的湖光山色,阎濬竟还为那件小事烦恼?她在他眼里,真的是那么小家子气的人吗?
唉,他难道就不能静静的陪着她欣赏美景?
片刻后,她回过头,轻瞥阎濬黑眸中淡淡的不安神情,眼尾微挑,撅着嘴儿道我们既然出来游玩,你就别再提那些杀风景的事了,而且,今日之事,你不是已经处理得完美妥当了吗?我想,我已经不需要再为这件事提出什么意见了,不是吗?」
「的确,是我多想了!」阎濬的目光中有着对她的赞赏,心情瞬间变得开朗。
「不过……」陆可亲瞪着他,露出难得的淘气表情。
「不过什么?」
「阎濬,方才你跟尚知府说你叫什么来着?」陆可亲掩着嘴,但仍掩不住她轻吐而出的细细笑声。
这有什么好笑?不过是他随口胡诌的名字,她有必要笑得如此诡异吗?
阎濬的心情才刚好转,然而脸又在刹那间一沉。他可是为了她才隐瞒自己的姓名,这个女人竟然笑他!
瞥见他因生气而涨红的脸,陆可亲强忍住笑意,抓着他的衣袖微微摇晃了几下。
「别生气嘛,我只是想知道自己有没有听错而已,阎濬,你就再说一次吧?」
他随口胡诌的名字,有那么重要吗?
阎濬斜睨着她看来有些认真的水眸,认命地叹口气,道:「慕容濬。」
「嘻嘻!」
「你……你还笑?」
阎濬睨着她娇俏的笑脸,虽然很不甘心,但还是很乐意见到她这爽朗的笑容。
「对不起嘛,我只是忍不住而已。」
慕容……
这个深藏在她心底的姓氏,阎濬竟会这么不经意便脱口而出,或许真是上天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吧!
想到这里,陆可亲止住了笑容,神情带着淡淡的哀伤,视线又落在随风波动的湖面上,幽幽地道:「阎濬,有件事,是关于我的身世,我想,我还是先告诉你好了。」
「身世?」
「其实我本名叫慕容可亲,因为后来让爹娘收养,所以就跟着姓陆了。」
「所以,你原本姓慕容……」
「是啊。阎濬,记得你那晚说过的话吗?」
「不记得了!」阎濬飞快地道,上前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薄唇紧紧贴着她柔嫩白晰的耳垂,故意以咬牙切齿的语气道,「哼,难怪你一路上老是偷笑,慕容可亲,你别忘了,我阎濬可是个心胸狭窄、有仇必报的人啊!你等着看我怎么回报你,嗯?」
呵,她该害怕吗?
陆可亲笑着抬眸看着他脸上浅浅的笑。
准备报仇?他专注的黑眸里一点说服力也没有,反倒是他紧搂着她的手,让她的心中有某种急于奔出的压迫感觉,那种亲密贴靠的拥抱,让她险些窒息。
不知是不是阎濬将她搂得太紧了,她怎么觉得她的脑子好似无法思考,感觉像是快要站不住?而且还有种轻飘飘的感觉,好像只要阎濬一将她放开,她就会随风飘走。
「阎濬,你别松开你的手……」陆可亲不禁轻喃道。
「放心吧,我不会松手的,一辈子都不会,相信我。」闻言,阎濬敛起玩笑的神情,认真地答道,算是道出对她的承诺,也是承认自己内心回荡的情意。
「嗯……」听见他认真的语气,陆可亲开心的点着头,双眸依旧有些迷迷蒙蒙的。
瞧见陆可亲神情恍惚迷蒙,阎濬猜想,她大概是晕船了,于是体贴地道:「可亲,我们到舱里休息会儿吧。」
语毕,他不等她开口,立即将她抱起,往船舱中走去。
「阎濬……」陆可亲惊愕地想制止他这突如其来的羞人举动,但忽然冲口而出的恶心感觉让她立即伸手掩住嘴唇。
或许是方才风大,让她着凉了吧?
陆可亲任由阎濬将她抱进船舱,他的体贴与关怀,让她不禁深深感动。
此刻的她,心里觉得好温暖、好舒服,就连方才不觉中忆起的雕零身世,也不再让她那么难过。
第7章(1)
「舒服些了吗?」斜卧在长榻上,阎濬只手撑着额头,俯望着躺在他怀中的人儿,关心道。
「嗯。」
陆可亲休息了一阵子后,那阵阵的恶心感觉已经逐渐平缓,只是她的头依然有些沉重。
「对了,阎濬,关于我的身世……」突然想起方才正谈着的话题,陆可亲急切地想把关于自己的一切全盘对阎濬倾吐。
「等你觉得身子好一点再说吧。」
「没关系的,阎濬,你先让我坐起来吧,我已经好多了。」
躺在心爱之人宽阔温暖的怀中果然让人沉醉,她几乎忘了两人还未正式拜堂成亲,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他的娘子!
唉,这样的她,显然是把爹娘教导的礼仪和规矩全部抛诸脑后!
陆可亲心虚地吐了吐舌头,吁了口气,羞赧的红晕也再次爬上她原本显得苍白的小脸。原来,她早在不经意间,把自己的一颗心彻彻底底奉献给阎濬了,今生她恐怕再难脱离阎濬的手掌心了呀!
任由阎濬扶着坐起身,陆可亲瞧了一眼他深情的俊逸笑容,腼腆地低下头,朝他的宽肩靠去。
看见她那足以勾走他心魂的眼神,阎濬忍不住伸手抚上她嫣红的粉腮,咧嘴一笑,迷醉地瞅着他可人的亲亲小娘子,欣赏着她对他表露情意的羞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