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怎么做,才能让这对父子和好如初,也让阎濬能够顺利退出江湖,过着他对她所承诺过的那种神仙般的生活?
神仙般的生活啊……还真是让她期待呢。
「可亲,你别担心了,我爹是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这段日子,我们大不了就尽量避着天阴宫的人啰,等老头子的情绪比较缓和些,我再带你一道回去同他老人家解释,你说怎么样?」
到时候,他就让可亲宝贝挺着大肚子回去,看看爹那个臭老头还能有什么意见?嘿、嘿、嘿!
「好吧,这件事我暂且相信你,但是,我想了解潇香院和红牌姑娘是怎么一回事啐,真是他娘的……阎濬翻着白眼,心里忍不住咒了声。他就说嘛,该来的躲不过!
「可亲宝贝,你别想歪了,这潇香院当然就是我在京城所开的餐馆啊!」
「喔,是吗?」陆可亲瞪着他,怒道你认为我会相信你对延炘随口胡诌的话,以及你在京城开餐馆这种事?而且,就算延炘不晓得潇香院是京城知名的妓院,但我陆可亲可不是那么没有见识的人。」
其实,她是在上街替弟弟买东西的时候,恰巧听到路旁有男子们交谈,说着到京城的潇香院走一趟是他们今生最大的心愿之类的话,不然她哪会知道潇香院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
哇,他的可亲宝贝一直住在那种鸟不生蛋的穷乡僻壤,居然也知道潇香院是间妓院?
好吧,反正迟早也是要告诉她的,不如趁现在对她说清楚也好,免得她日后又胡乱瞎猜。
「可亲宝贝,潇香院的确是间妓院没错,它也确确实实是我开的呀!」阎濬微笑着坦承。
「你抢来的?」她挑眉问道。
这个女人,竟然认为他的潇香院是抢来的!之前不相信他是魔头,现在又不相信他是正当的商人,是吗?
阎濬抿着唇,不甚爽快地道:「陆可亲,你也太不相信我的能耐了吧?潇香院可是我自个儿砸下巨资正当经营的生意呢。」
正当经营?开妓院也能算是做正当生意吗?
不过,看见他受伤的表情,陆可亲还是忍不住莞尔。好吧,她就勉为其难的相信潇香院是他认真经营的好了。
不过,搁在她的心里的,还有一件令她难过的事。
她瞪着阎濬,道,「好,我相信潇香院算是你正当经营的生意,不过,下午你竟然当着我跟延炘的面逼良为娼!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不再为非作歹了吗?」
他娘的,这女人还真的一条一条跟他算哩!
阎濬瞪着陆可亲。
啐!他什么时候有了惧内这个毛病来着?当真以为他阎濬怕她了……
不——他、他当然只是宠她罢了!
阎濬一脸痞笑的望着她,故意以低沉又轻柔的嗓音开口:「哎呀,可亲,下午那件事,你也知道,我当然只是吓唬、吓唬水红儿她们啰。而我最疼爱的可亲宝贝呀,对你承诺过的事,我怎么可能忘了呢?你说,我怎么舍得让我的亲亲可亲宝贝为我担心难过了?可亲宝贝你呀,可是我阎濬最最最在乎的人呢!」
又在灌她迷汤了!陆可亲撇开头,故意不看他企图迷惑她的勾魂眼神,她要速战速决,绝不能让他牵着鼻子走。
「阎濬。」她开口,语气再正经不过。「如果你真的为我们的将来着想,不管前提是什么,都别再做那些伤天害理、违背良心的事了,得替我们的后代子孙多积点阴德。」
啐,连后代子孙都搬出来,这女人未免也担心得太远了吧?
好吧!既然她如此坚持,他也只好配合她了。阎濬无奈地问:「你希望我怎么做?」
「你要多做些善事,或是做些侠义之事。」
闻言,阎濬不禁倒退三步。
他可是江湖中人称邪教的天阴宫的少主呀!侠义之事……
「要我做侠义之事?你不如教我从今日起跟你陆可亲姓吧!」他啐道。
「阎濬你……不要太过分了,难道你忍心见我们后代雕零?」
后代雕零……没这么严重吧?阎濬诧异地瞠大了眼。
接着,他无奈地垂下了脸。好吧,且听听她接下来会怎么说。
「呃,你要我怎么做?我是说……所谓侠义之事?」他叹着气道,不禁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对啊,这种事情对阎濬来说,的确是有些困难。陆可亲偏着头认真地想了想,良久,她回过头,已有了主意。
「对了,阎濬,有一种贼……」
「你要我当贼?」他满脸惊愕,双眼又瞠大了些,头也更晕了。
「不,你先听我说完嘛。」她莞尔道:「那是义贼,或是侠盗。他们专以劫富济贫为乐,我想,这种事对你来说应该比较容易一些吧?」
意思就是说,他阎濬一向生活在黑暗之中,对于那些见不得人、不光彩的事,他会比较得心应手啰!
啐,这女人……
他只不过是对水红儿她们凶了一点让她瞧见了,可没有让她见着过他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何况那些至少有一半是江湖中人随口讹传的话,又有几件是经过证实的?
她对他到底有没有一点信心呀?
阎濬翻着白眼,揉了揉发胀的额头,斜睨着说得兴高采烈的陆可亲,无奈地点点头,配合着她。
「好吧,我尽量试试。」他只能不断地重复这句话。
不过,她也别抱太大的期望,那种事,他多半是做不来的。
之所以答应她,只不过是不想让她难过,更不想让她失望罢了!
第6章(1)
秋末的深夜,寒风刺骨。
即使白天时街上十分热闹,到了这个时候,也极少有路过的行人。
一名蒙面的黑衣人,在此刻徐步穿梭在南城寂静的夜色中。
走了良久,黑衣人终于选定一间看来颇为华丽的府邸,接着轻身一跃便翻墙进入。
「啐,他娘的……」黑衣人如逛大街般在府邸中闲晃,并不时吐出咒骂声。
「明明看起来是大户人家,怎么屋里连个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黑衣人晃了许久,终于看见一只质地还算不错的花瓶,于是将它当作今晚开工入手的第一项物品。
不过,纵然怀里多了个不小的花瓶,黑衣人依旧不改他毫无顾忌的行事作风,悠哉地往寻常百姓们的住处行进。
又经过一阵严格的筛选,黑衣人挑了一间脏脏旧旧的屋子,翻墙而入,大方的将那只花瓶放在屋里唯一的四方小桌上,然后便轻松的离开,大摇大摆地消失在夜色中。
隔天上午。
「大消息!大消息!」一名中年大汉敲锣打鼓地吆喝着。
「什么大消息?不会是又有人在街上卖身了吧?」一名头发花白的老汉感慨地道。
「不,老伯,是那卖酱菜的薛跛子偷了知府大人的传家花瓶,现在知府大人正开堂审讯呢!」
「怎么可能……」
「那个卖酱菜的薛跛子偷东西?打死我也不相信……」
众人议论纷纷,嚷着要到府衙去看看,就连一向对这种事没兴趣的阎濬,也不禁感到好奇,便牵着陆可亲的手一同凑热闹去。
啐,不会这么巧吧?昨晚他挑中的物品正是一只花瓶呢。
虽然他不知道住在那间像牢房一般大小屋子里的,是不是这些人口中所说的薛跛子,但他昨夜的确在那儿闻到各种酸酸臭臭的怪味,那好像真的是他所讨厌的酱菜味。
「阎濬,你怎么了?」
陆可亲瞪着身边双臂环胸,双眼微微看着天上的阎濬。打从听说知府大人要审问犯人后,他的表情就一直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