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哥不是金城武啊!」
「但是差不多,你不觉得吗?」
「那我是周杰伦,差一个字也差不多。」
「Come on ……哈哈哈,你们差很多好吗?!不要搞笑,重点是我这样形容,就能了解我的心情了吧?太不舒服了,尤其是她的穿着,害我一直想到台湾黑熊,又大又宽毛绒绒的连帽外套,帽子还是熊头的造型,恐怖。」周杰同情地拍拍他肩膀。「大哥,给你个良心建议。」
「你说。」
第3章(2)
换周杰按着他双肩,谆谆教诲。「快忘记这件事,不要想那个女人,连熊这个动物都不要想一一」
「怎么说?」
「我已经看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你几时开第三眼了,你通灵啊?嗟!不要给我怪力乱神。」
「这样一直想下去,会被这个不喜欢你还唾弃你的熊女给困住,心情严重受干扰,干扰发展成单恋,你惊恐的莫名其妙的还真的开始暗恋她,然后一面跟自己的自尊心拉扯,结果控制不了越陷越深,越逃避越被吸引,越不明白就越被控制,」
「停。」郑仁凯不屑。「我跟她不可能,我要爱也是爱性感美艳的郭晓阳,啧啧啧,她才是人间极品。」周杰也见过大美女郭晓阳。「可是郭晓阳从没让你这么烦恼。」
「我烦恼跟爱无关,跟反常比较有关。」
「因为在意才烦恼,不是吗?」周杰更大力地按着大哥肩膀,也更严厉地瞪着大哥。「我师父说过,一旦把注意力一直放在某个东西上,那个东西就会产生能量跟你纠缠不清,所以,想着不可能,越排斥,就越会围绕在你身边不停出现,最后让你不能脱身,一直想她为什么怎样怎样的,她就越无所不在、甚至侵犯你的身心灵,这就是魔」
「放屁。」不要太扯了,把他这个时髦型男跟茸趴趴的戴「眼镜」放一起,那个画面能看吗?
「吼一一」周杰忽在他耳边发出一声熊嚎。
郑仁凯吓得跳起来K他。
周杰大笑,「小心熊出没。」
和周杰聊完,郑仁凯回到家,洗完澡,坐在沙发,拿水壸倒水喝,突惊骇,看着长期在用的马克杯,杯身是黑熊在森林中的背影。
有熊出没一一
郑仁凯立刻放下杯子,推得远远,不喝了,心里毛毛的……打开电视,赫!电视里出现一群灰熊,正在播纪录片「灰熊」,讲爱熊的动保人最后被熊吃掉的真实事件。
电视里,男记者躲在树后面,不远处,一对黑熊情侣正在草地上嬉戏玩耍,记者跟大家用力呼吁。
「台湾黑熊正濒临绝种,我们要好好保护它们,目前因为黑熊严重缺乏发情动力,所以动研所正努力寻找能刺激母熊交配的一一」这太过分了!郑仁凯怒吼,有没有这么巧?!
记者似在回应他的怒吼,竟一脸佛心地仔细分析起来。「根据动研所的研究,公熊在『动情前期』会积极追求母熊,而母熊多半是不理会的,这是公熊的求爱期,等进入『发情期』行为时,公熊跟母熊才会互动频繁,发生『驾乘』的交配行为,这就是『交配期』,喔买尬,你们快看……那就是驾乘行为……」很好,好极了,郑仁凯眼角抽动,看两头熊在电视里激情交配。
记者哈哈笑。「这种情况通常会维持四到七天,等到『动情后期』了,换成母熊追在公熊身后,但公熊开始对母熊缺乏性欲,换成公熊不太理会母熊,这是『乏反应期』,这么听起来,是不是跟我们人类男女间的互动模式很像呢?喔呵呵呵,相信跟我一样的男性同胞都知道我在说什么吧?」你无聊!郑仁凯关了电视,上床去睡,再看到什么熊来熊去的他会崩渍,用力闭上眼晴,他睡觉总可以吧!
可以。
折腾一天,立刻睡着,马上作梦一一
黄昏,金色细光,在树叶间闪着,郑仁凯独自走在无人小径,头上布着密密麻麻枝枒,两边是渐渐郁黑下来的树林,走着走着,右方,突奔出庞然大物,一头黑熊吼得张牙舞爪,袭击他,他反应迅速,即时扣住熊掌,啊咂一一给它来个过肩摔。
黑熊被摔在地,躺在落叶堆中,不动了。
死了吗?
郑仁凯喘着气,瞪着黑熊,这下心生不忍,X,他是不是下手太重了?徒手杀死保育类动物,造孽啊!
他蹲下来,检视黑熊状态,手指贴近它鼻前,查探有无呼吸,没有?真的死了!
郑仁凯心头一紧,好内疚,他虽武功高强,可从不欺负女人跟动物,现在竟失手把熊打死,靠,都怪他功夫练太好啦,郑仁凯好难过,眼眶泛红,抚着黑熊的脸,情急想着,既然错误已造成,那就念几声佛号让它一路好走吧。
「我不是故意的……」他贴近黑熊耳边,低声道歉。「我给你念阿弥陀佛,啊,」郑仁凯惨叫,黑熊突张嘴咬穿他的喉咙,鲜血喷涌,郑仁凯软倒,抽搐,奄奄一息,惊骇中,看着那头黑熊傲然地掉转头,离他远去,他无助地看着凶手渐行渐远,突然,黑熊停步,缓缓回头,郑仁凯瞪大眼,颤抖的指看黑熊,黑熊的脸,突然变成长相憨纯的戴「眼镜」,眼……镜?!
他吓到全身是汗,见鬼了……现在「眼镜」不只在白天侵犯他大脑,连梦里都不放过,好可怕。
他打哆嗦,难道被周杰说中,越去想,就越是无所不在?
郑仁凯躺下,闭上眼,握紧拳头。
好,从这秒起,绝对,不准,想戴眼镜的事,绝对,不要,再,注意戴眼镜!这一决定,她的影像立刻浮现。
那是稍早前驾车,追她到烤肉店时看见的影像。
她跳下计程车,往邻近马路的烤肉店坐下,她喜形于色,快乐点餐,浑忘周遭事物,埋头大快朵颐,没注意到他悄悄走近。
他站在她的身后,将她的痴相看得清清楚楚,这女人平日低调对人冷淡,但是对烧肉一片痴心啊,胜过对人类的注意,他看她挟起烧肉,瞅着烧肉,目光炯炯,小嘴张得老大,一大口一大口的嚼呑,刚料理好的烧肉冒着烟气,她馋得顾不得烫,边嗑边灌啤酒,嘴油油,脸亮亮,厚重眼镜被烟气喷的雾茫茫。
戴眼镜吃得忘神,郑仁凯瞧得入神。
戴眼镜全心全意地品尝烧肉,浑身满溢对烧肉的爱,那样专注,那彻底投入的吃相教郑仁凯心悸,当下恨不得抢下她的烧肉,猴急地来一块,她这样豪迈地吃,他看着都馋了。
那刻实在惊心动魄,事后连郑仁凯都想不明白。
为什么叮着她,看了那么久?
为什么看了又看,目不转晴?
越看心跳越快?身体发烫?
明明不是什么美丽女人,更不是啥美丽画面,不过就是个平凡女子很馋地在嗑烧肉,吃到嘴油油,这样单纯的画面有何惊奇?他看得入迷,是不是因为从未见到有人这么专注地吃东西?
很久以后,郑仁凯终于意会过来,那确实是再平凡不过的画面,却扭转他的命运,在世人眼中寻常的风景,却是他对戴岩静心动的瞬间,他看到了藏在冷淡外表下,戴岩静很热情的一面。
郑仁凯在台北师大路,开了一间二十四小时的「寂迷」运动餐厅,每逢球季,生意好到一位难求,没事的时候,他会泡在餐厅里,跟一群保全公司认识的朋友喝酒闲聊,顺便把把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