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火时,只听她幽幽问起,「学长,你曾经办过自己人吗?」
他侧首看她。「自己人?」
「不是地院还是地检的同仁,我指的是身边亲友」
「没有」他眸光轻敛,「为什么这么问?」
她犹豫一会,摇首。「没有,突然想到就随口问了。」
他解开安全带,倾过身子,她以为他要帮她解家全带,正欲开口说她自己来时,只觉得眼前一暗,他捧起她脸缘,唇贴了上来。
她只愣半耖,手搭上他肩头,回吻他。他的吻深入但温柔,棒着她脸颊的掌心温存有力;她喜欢与他亲吻,总有—种被视为珍宝的感觉。
良久,他松开她时,只低道:「别想了,你值一天班也累了,上楼洗个澡,早点睡吧。」
林宥箴踏出浴室,擦着湿发,心里总觉得不舒坦,似有什么事将发生。她不由自主地想起林博勋房里的棒球棍、计算机屏慕、眼镜,还有他门前那块沾了泥土的踏垫。
他在电视公司担任保全工作,他家又有那些透着诡语气氛的相关迹证,那个雨夜怪客,直的会是他吗?但有何动机?
目光不经意一瞥,觑见书架上的雕刻品,她怔怔看了会,脑中冒岀有些谬的念头。她走过去,拿起一只木雕公仔瞧了瞧,想着,变形金刚究竟长什么样?她真没认直研究过。
她打开计算机,搜寻图片,她看着木雕公仔,再看看屏幕上的图像,却无法肯定她手里的究竟是哪一个,一个念头起,她擦干头发,换了衣服,抓了钥匙和钱包转身出门,与其待在房间里胡思乱想,倒不如去证实心中臆想。
她车骑得快,进到地检署大楼时,法警还起身讶然地看着她。
「我来看点资料。」她微笑解释,随即上楼
她找着档案柜,并无她想要的那几件卷宗,视线随即挪回他的办公桌。
案子已并至温股,她不该插手;甚至这样私自翻他的物品;但心里不踏实,总觉得必须消除自己心里的那种疑惑才能安心,那么唯一的方法,便是找岀推翻她心里疑惑的证椐。
林宥箴翻着他桌面上的卷证,找出三起相关命案的资料。嫌犯脚长27.5公分……她看着所附照片和资料,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然后将数据整齐归位;转身时,她一僵,呆若木鸡
回过神,她讷讷开口:「学长。」他来多久了?
「怎么会在这里?」僐远新站在门口,单手插在裤袋,神情自若,瞧不岀情绪。
「来看点资料。」她转身,朝他走去,手里还拿着手机。「你呢?」
「跟你过来」
她呆怔数秒。「跟、跟我过来的?」
「听见你开关门的声音,我开门看,你刚好踏进电梯。你一个女孩这么晩岀门,我不放心,跟在你后面。」他不是不意外她私自翻他桌面,可转念一想,毕竟是她亲人,有此失常举动也不是不能体谅,她在林博勋那里究竟发现了什么?为什么不对他提?
所以,他看见她翻他桌面,也看见她拍照了?她想,她并无介入、也无做出有违职责的事,她无需心虚。「我来拍照片的,因为现在卷证都在你这里。」
「你需要哪个案件的数据?」
「雨夜怪客。我想到一点事,也许有助厘渍案情,所以过来看一下资料。」
傅远新静了一瞬,只目不转睛看着她,面上未有波澜。她被看得很紧张,深怕他误会她动机不良;可下一秒,他上前,掌心贴上她脸腮。「像是这样的事,可以告诉我,让我过来拿,别自己一个人跑过来」
她张了张嘴,:「你不怪我未经你同意,翻你卷证?」
他一笑。「你也是为了案情,我怪你做什么?可以走了吗?搭我车吧。」
「我骑车就可以,会注意安全,别担心,你先回去吧。」
「你还不回宿舍?」
「我想去书局。」
他看看表。「这时间都关了,你要买什么,我明天再陪你去买,好吗?」
「诚品不是营业到十二点?我去一下诚品,买完笔就回去。」
「笔?要什么笔?我或许有。」
她沉吟了会,决定吐实,「我要可以上色的笔。」
不明白她为何这时间点需要能上色的笔,只道:「我陪你去买。」
林宥箴带着笔回到宿舍时,再次打开让算机,她点了稍早前下载的图片。她坐在桌前,拿岀色笔,对照着屏幕上的图片,一手握着木雕公仔,一个色块又一个色抉地为公仔添上颜色
忙至凌晨一点多,收笔时,她呆怔许久。她盯着桌面那两个上过色的公仔,才恍悟——小弟骗了她
第9章(1)
林宥箴看着计算机屏幕上她所查数据一—Nike9,5号是27.5公分,还有疑问吗?一个相似可说是巧合,两个,三个甚至以上呢?还能是巧合吗?
不清楚为何小弟会犯下这三起案件,她只是想,现在怎么办?将她的发现报告给傅远新,还是先劝小弟自首?但她并无有力证据,万一惊动小弟,难保他不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她忆起父亲的交代,他知道他对不起母亲与她,但后悔于事无补,只盼她能念着手足之情多关心小弟
虽然她不常与小弟见面,但电话倒是常有联系,未听他提讨有什么不如意。那么到底是何原因,令他如此痛恨记者,非要找上记者犯案?她是不是从未了解讨小弟的内心?
她睡不着,睁着大眼看着天花板,心思一团乱,有些无措,有些难过,真想找个人倾诉……片刻时间,她摸出手机,传了讯息给对面那人。你睡了吗?
回复得很快,不到一分钟,他传来讯息。在看点资料
我可以过去找你吗?
她靠着床头,盯着手机,等待
未等到回复,她先听见外头有声音,下一秒,门铃响了。能想到是他,她下床开门。「你直的还没睡?」
傅远新一条长裤,上身是领浅灰色的长袖内衣,姿态随性,他微笑
「真的。你怎么还不睡?不累吗?」
她侧身,让他进屋,掩门后,视线对上他宽的背脊,她心口一热,从他身后抱住他;她两手贴在他腰腹,脸颊竖贴他的背,靠上这精实的体魄,她忍不住以鼻尖去蹭他,他衣上有干净的味道,有他的气味,令人留恋
傅远新转身,搂她入怀。「怎么了?」
「有点想你…」稍顿,才道:「不,是很想你。」
他眉档眼角染上笑,稍后便抬起她的脸,吻住她。湿热的吻,深入而绵长,他慢慢揶开她的唇,移向她颈侧,然后在她耳廓落下细吻,他呼息一声远比一声粗,传入她耳膜,性感得让她有些心猿意马。
大半夜的,她主动开口说要过去找他,是不是让他误会什么了?在他张嘴含住她耳垂时,她轻额了下,两手不大有力气地推着他。「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我也没这个意思,只是情不自禁想吻你」他说话时,嘴唇还在还在她耳际、她脸颊、她颈项、她唇上细细落吻。他的每一次呼息所带出的热气都这么令人沉醉,染红了她的脸,她不知道她这人也会说这样有点肉麻的情话,听得她脸红心跳。
「有心事?」傅远新松开她时,眼色微深,有一种诱人沉沦的魅力。
她轻轻避开那双漂亮的眼睛,点头。「嗯,有一点。」
「一点而已?」他目光含笑,微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