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的是,萧王到底还是被侍卫们拼死救了出来,目前伤势不明。
老天爷有时候真的很让人痛恨。
听到丈夫的答案后,柳悠悠也很是唏嘘了一番。
「我想他不会好过的。」柳悠悠很笃定地说。
天道好轮回,看苍天饶过谁?
善恶到头终有报,举头三尺有神明啊。
想到她和关舜华曾经的灵魂互换,柳悠悠越发地相信这句话。
「我也希望。」唐忠信闷闷地说。
「感觉心累?」她这么问他。
唐忠信伸手抓过她抚在自己脸上的手,随手把玩着,仿佛漫不经心般地道,「萧王妃是那么温婉柔顺的女人,没想到她会用这样激烈的手段。」说到这里,他睁眼看她,「小悠,你们女人若是真的伤了心,都会这样狠吗?」
柳悠悠面色平静,淡淡地道:「狠也是被人逼岀来的,一个人的心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割舍不下的。」
唐忠信下意识地握紧了她的手,轻轻地叹了一声,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他想问,如果换成她,她是不是也会这样决绝,可是,他终究没有问出口,因为他知道她是。
如果有一天,她被他伤透了心,那么她会毫不识疑地斩断两人之间所有的联系,从此与他成为路人——就像当初她误以为他要娶关舜华,便打算完成最后一个任务就彻底消失。
萧王利用女人,将一个个女人玩于股掌之间,可他是否有想过,这些女人知道真相后的反扑会将他置于何种境地呢?
大约是没想过的吧。
毕竟在他眼中,女人是那么的柔顺弱小。
但是他似乎忘了,柔顺弱小的女人却总是会做岀一些让须眉男儿自愧弗如,或者是惊骇侧目的事。
想必经此一事萧王也受到教训了,不过,可能已经晚了。
唐忠信幸灾乐祸地想像着萧王此时可能凄惨的模样。
第9章(2)
「经出一事,萧王只怕会有所警觉吧。」
听到妻子这样说,唐忠信没有否认,狡滑如萧王,当然会警觉了,只不过现在他们并不怕打草惊蛇。
是时候回报萧王这几年的所作所为了。
丈夫没有回答,柳悠悠也没有再问。
窗外的光透过窗纱射进来,在唐忠信身上镀了个金色的轮廓,所以,柳悠悠干脆也不看书了,而是单手支颐,垂眸专心地欣赏男人的睡颜。
大哥下手有点儿狠啊,相公原本英俊的脸上青紫交加,比早上擦药的时候感觉更惨,不过能把怒气发泄岀来也好,免得跟萧王一样,牛角尖钻久了就把自己弄成了一个疯子。
是的,萧王在柳悠悠眼里就是个疯子。
萧王的伤垫情况终于还是泄露了岀来。
那一场大火毁掉了萧王的半张脸,俊美无俦、犹如仙姿的一张脸就只剩下了半边,这可真是报应!
在听到这消息时,唐忠信差点儿当场拍手称快,但想一想,又觉得还不如干脆把萧王烧死呢。
因为这把火虽然毁掉了他凭借的先天优势,可他还是活了下来,对于一个早就已经想法扭曲、行事偏执的人来说,这样的遭遇恐怕只会更加激起他的暴戾与狠辣。
这让唐忠信暗暗警惕了起来,命令手下要看牢了,一定得看牢了萧王,绝对不能再岀什么意外。
一头困兽是疯狂的,破坏力也一定是惊人的。
可是,这样一个在唐忠信看来极度危险的人,暂时却没有办法对他按律制裁,只因萧王之节的名声实在是太好了,皇上也得顾虑悠悠众口,虽然皇棋有查到证据,可那些证据有许多都牵扯到官员后宅,实在也是没办法拿到人前说。
为此,唐忠信暗地里加强了对妻子的保护。毕竟萧王曾经打过他家小悠的主意,谁也不知道他疯起来会不会又找上小悠。
柳悠悠倒是没有怎么担心,她平日深居简出,分家之后更是不出门了,是想要对她下手,机会也是不好找的。
不过时间一天天过去,萧王一直没有异动。
唐忠信跟柳悠悠都不觉得萧王会就此沉寂,倒没放柲警惕,而就在这个时候,柳悠悠收到了相府送来的消息——
关舜华有了身孕,在成亲四个月后,此时会公布喜讯,已经是度过了安胎的头三个月,而关义成夫妇为此邀请一些关系紧密的亲戚朋友一起吃个酒。
这个事实让唐忠信很是羡慕嫉妒恨了一番,对于相府送来的信也有点看不顺眼。
柳悠悠忍不住笑着摇头,阖上撒着金粉的请帖,随手放到了石桌上,「要一起去瞧一瞧吗?」
他不想去,但他还是回答了这么一个字——
「去。」
他心底总有隐隐的不安,他知道那是来自对萧王的忌惮,以及他内心深处害怕失去妻子的担忧。
「看样子,明天不是个好天气啊。」时序已经进入腊月,天气冷得很,现在是傍晩时分,甚至飘起了雪花,唐忠信看着凉亭外的雪,语含深意的说。
柳悠悠站在他的身边,也看着飘雪的天空,语气淡淡地道:「马车要赶慢一点了。」
随着他们成亲已久,已经揪岀内应,夫妻相处情形便从一开始的貌合神离、同床异梦慢慢转变成现在的和谐,丝毫没有引起旁人的怀疑,大家都只庆幸唐忠信浪子回头了。
这其中当然是不包括关舜华的,她跟柳悠悠灵魂互换过,隐约已经猜到了柳悠悠其实就是外面风传的那个贪欢楼的花魁娘子。
她虽然并不太明白内情,却凊楚地知道这些事不能深究,于是便装糊涂了。
而她也因此不论外面的传言如何说唐忠信他们夫妻感情不好,都不以为然,她一点儿都不怀疑唐三公子对义姊的一片真心,就如同她不怀疑自己对丈夫的爱一样,反倒对于他们这样做戏给外人看,仿佛真的婚后才感情逐渐变好、不让旁人看出端倪而很是佩服。
唐忠信伸手将妻子揽进怀中,顺手替她扰了扰斗篷,口气带了些许的纵容,「你高兴就好。」连拿话哄他一哄都不愿,甚至还故意要气他一气,他真是惯坏了她。
柳悠悠靠进他怀里时,耳语似地说:「明知道不能不去的。」真是幼稚。
唐忠信为之失笑,他当然知道不能不去,就是忍不住跟她撒撒娇罢了,不过可惜她不买帐。
「外面冷,咱们回屋吧。」
「嗯。」
唐忠信拥着她回了屋,掀开珠帘了内室,自己动手帮她解了斗篷搭到一边,然后又搂着她坐到了靠窗的软榻上。
柳悠悠喜欢丈夫身上传来的热度,这样的季节窝在这样阔而安全的怀抱里实在是惬意幸福得很。
唐忠信搂着她半躺在榻上,拿了毯子盖住两个人,然后拿过小几上的书随手翻了翻。
并不是什么诗词赋、四书五经,而是一本可能在文人士子眼里有些低俗的话本小说,小悠喜欢看,时不时就会买新的,他有时便也信手翻上一翻。
没想到今天随手一翻就翻到了好东西,他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看完了还把书凑到妻子眼前,「看看怎么样。」
柳悠悠看了两眼,脸就忍不住有些发红,抬手打了他两下。
那一页上写着男女主角月夜幽会缠绵交欢的情节,描写得十分露骨,让人看了就忍不住脸发烫,心乱跳。
唐忠信低声愉悦地笑了起来,伸手把她往自己怀里提了提,然后手顺着她的衣襟探了进去,她同时闭上眼迎向了他俯下来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