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禹安离开,我只问你一件事,他要娶你吗?”
林子瑜怔望梁一峰。他问得真是一针见血!禹安要娶她吗?没有,他只是因为昨晚的错误,难过到无法面对她。
“昨天晚上他喝了酒……”
“你不必告诉我昨天晚上这房间发生什么事,只要回答我,禹安要娶你吗?”他的声音扬高,满是迫人压力。
她困难地想张嘴,却拿不出力气,她连用“性”都没办法留住禹安,面对梁一峰的质问,她难堪心痛,吐不出半个音,眼泪一滴滴落下。
梁一峰往前走,离她一步远,指尖抹去她的眼泪,放低了音量。
“我只需要你回答我,禹安要不要娶你?其他的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她摇头,哽咽回答,“没有,他没说要娶我,他说对不起,他昨天晚上喝醉了,他说了好几次对不起,就是没说要娶我……”
梁一峰突然用力将她抱进怀里,她失声痛哭。如果连性也没办法让禹安回心转意,像十八岁之前那样爱她,她还有什么筹码可用?所有希望都破灭了,他们也许连兄妹都做不成。一清醒后,他便迅速逃离她……
梁一峰抱着她轻声低哄,她不晓得自己哭了多久,直到梁一峰低头吻她,她没办法移动、更没办法回应,没多久,他放开她,一字一句许下誓言。
“既然他不娶你,那从今天开始,请你真正把他当成哥哥,嫁给我。子瑜,请你戴上戒指,我发誓一生只爱你,我有耐性等你心甘情愿把自己交给我,而在那之前,我不会碰你,我希望我们先结婚,请你嫁给我。”
他拿起她握在手心的戒盒,打开来,抬起她的手,将戒指套入无名指。
林子瑜没有移动、没有拒绝,只是不停哭泣,她想着于凡的话,只有一个人是完全毫无保留爱她……
那个人是一峰吧?他说他什么都不在乎;他说除了她的心,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成为他们之间的困难。
梁一峰毫无保留爱她、守护她,为什么她的心却要苦苦爱着江禹安?
江禹安站在拥挤人潮里,观光客在他左右、身后川流不息,做生意的小贩偶尔吆喝,情侣双双对对走近黄浦江岸取景,他将西装外套挂在护栏上,呆望着平稳江面,周遭嘈杂的人声车声,全变成无意义的沙沙声。
他脑子里混乱的片段不断回放着模糊的、断续的影像……他鲜明记得子瑜在他身下像是哭泣的画面,而他没停止疯狂的举动,覆上她雪白身子,不停地要她。
他掌心覆面,痛苦自责怎么放任自己喝那么多酒?那时的他像是疯了,完全没有理智,竟彻底放任欲望横行。
请你跟我上去……脑海响起了她的声音,他瞬间僵住,还没记起的片段慢慢涌上。子瑜……请他上去?
他记起来自己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说男人喝醉的时候没有理智、也没有控制力,你最好想清楚。他好像是那么说,而子瑜却请他上去?
他将她压在门上,发了疯似的想要她,疯狂嫉妒梁一峰,还逼问她一些话……
子瑜怎么回答的?
昨晚的模糊片段像一片片散落的拼图,一块一块回到他的记忆区,他努力回想她是不是拒绝过他?是不是想推开他?他好怕自己真的成了一头禽兽,无耻地强要她。
天,他记起来了,她抬起脚,勾住他的腿说:“拜托你、求你……”
江禹安愣住,他垂下掩面的双掌,不敢相信最后那块拼图竟会是她开口求他。
他怔愣望着黄浦江水,观光船来回穿梭,阳光正炽,他什么也听不见,感觉心脏像激动的帮浦用力紧缩、扩张,他好似听见子瑜以脆弱的声音求他继续……
她是愿意的?是吗?
他抄起外套,掉头挤出黄浦江观光河岸拥挤人潮,他左右张望,辨认方向,朝她住的饭店奋力奔跑。
子瑜……他的子瑜,会不会还爱他?他要问清楚,只要有一点可能性,只要她愿意像爱一个男人那样爱他,就算她已经答应梁一峰的求婚,他也要把她抢回来!
去他的,不如梁一峰又怎样?没梁一峰有钱有势又怎样?他会努力,会用一生努力让她过幸福日子,也许没有梁一峰能给予的富裕,但只要子瑜肯爱他,他绝对不再放手,他这辈子唯一爱着的女人,不管自己多不如人,他绝不再放手了,林子瑜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奔过大街、穿过小巷,终于跑到五星酒店大门,他奔进大厅,往电梯方向冲,一扇电梯门正好抵达一楼打开,他瞬间呆住——
电梯里,梁一峰握紧林子瑜的手走了出来。
他喘着气,被汗水浸湿的白衬衫贴紧他前胸后背,他没能调整好呼吸,过度扩张的胸腔渴求大量的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梁一峰见到他,笑着拍拍他,“你跑过来的吗?”
他盯着他们交握的手,接着看见那枚漂亮白钻戒指在子瑜纤细的无名指上发亮着,他目光移向她的脸,想问出口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听见她开口。
“哥,昨天你喝醉,我跟一峰说了……我们……”她困难地挤出话,打算孤注一掷,如果禹安对她有丝毫不舍,哪怕只是歉疚说出他要负责,她都要嫁给他,因为她真的爱他,就算只能利用他的歉疚,逼他负起责任,她也愿意,只要能留在他身边……
但是梁一峰却突然接下她的话,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是啊,子瑜跟我说了,你们昨晚一起去喝酒,你醉得不省人事,在她房间睡着。你放心,我不是小气的男人,何况我们都是好朋友,我相信你们。你看,子瑜戴上戒指了,她答应嫁给我,你替我们开心吧?”
林子瑜呆住,没想到梁一峰会这样说,一时间反应不及。
江禹安看着他们,刚拼凑好的拼图像玻璃般迅速碎裂。也许……是他记错了。
“这样我就放心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说完这句话。
他说他放心了。林子瑜垂下双眼,她还能说什么?
就这样吧,像一峰说的,真正把他当成哥哥。
“子瑜……”他想问她非嫁梁一峰不可吗?嫁他不好吗?他是没有一峰好,但他真的愿意努力让她过好生活,他从十八岁一直努力到现在……
只是看着那枚昨天还不在她无名指上的戒指,昨晚的一切,她抹煞得彻底,她清楚做了选择。
江禹安虚软一笑。“祝你幸福,有一峰陪你逛上海,应该不需要我了。你们去玩吧,回台湾前,找时间我请你们吃饭。”他笑着转身。
林子瑜跟上来,两手抓住他右臂,声音很低地问:“你……还是我哥哥吧?”至少让她能保有兄妹关系吧。
他撑着酸涩的眼,揉揉她的头。“傻瓜,当然是,昨天的事我们都忘记吧,我会……当个最好的哥哥。”说完,他头也不回走出酒店大厅。
第10章(2)
方知妍来上海那天,离梁一峰、林子瑜回台湾已经过了两个星期。
江禹安向公司请假十天,也刚好整整两星期没进公司,他每天像游魂一样赖在四房两厅的宿舍,拿着书坐在阳台,面对小区的护城河发呆,他偶尔会在中午帮自己倒一杯伏特加,回到阳台,捧着书,喝酒,然后继续发呆。
他脑子很乱,心很空,不晓得未来该再为什么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