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痛……”撑起身子,她皱着脸,伸手捣住撞疼的鼻子。拜托,她都已经这么黑,还长得很像男人了,可不能变成塌鼻子啊,不然还能看吗?
“你是笨蛋啊,竟然还会被门槛绊倒?”走在她后头的夏侯廷玉见她姿势很丑的趴在地上,半点同情心也没有的嗤笑了声,然后故意以优雅潇洒的姿态走进大厅。
“我只是没看到而已。”傅冬晏不满的瞪他一眼,继续揉着鼻子,却倏地想起什么似的露出惊恐的表情。
“你眼睛那么小,难怪看不到……这什么?”夏侯廷玉眼一眯,看着落在地上的长形物体,外头的布巾脱落,里头的东西实在好眼熟……
“噫!”她惊恐的瞪着夏侯廷玉专注凝视地上的追日剑……娘的,店小二还信誓旦旦拍胸脯跟她保证,布巾用他那种包法绝对不会掉,她为了感谢他还给了一锭银子,等等她就去宰了店小二!
夏侯廷玉像石化般僵在原地,一双眼直盯着那把剑。傅冬晏在一旁狂吞口水,心里期盼他眼瞎了脑袋胡涂了,认不出这是追日剑。
“这是……追日剑?”夏侯廷玉沙哑的开口,两只眼睛还是猛瞪着地上,越瞪越用力,简直要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我说这是仿的,你信吗?”她曾对很多人这么说过,希望他会是最后一个。“江湖上任何一把剑都可能有仿的,就这追日剑不可能。”夏侯廷玉坚定的回道。
“……”娘咧,她就知道那升天的师父一定不会让她这么好过,肯定是师父联手老天,存心要她如此凄惨。
还有没有天理啊!呜……
“所以,你是天下第一剑客月丹枫的徒弟?!”夏侯廷玉脸皮忍不住抽搐了几下,一想到这小子的武功奇差无比,他实在很不想相信月丹枫竟会有如此不成材的徒弟,只是拥有追日剑的人,身分不容错认啊。
看到夏侯廷玉又是一脸被雷劈到的表情,其实他坏事做很多吧?不然怎会被雷公一直劈……
娘咧!就算雷公把他劈死,也和她没关系,重点是,他做啥一下子就认出这把剑啊?
都是师父,没事把名气弄得这么大干啥?搞得每个人都认得追日剑是他的佩剑……
为什么她小时候不是给其他人捡到,偏偏是给这无敌自恋又自傲的师父捡到呢?有没有这么衰啊?
傅冬晏哭丧着一张脸,从地上爬起身来,然后在夏侯廷玉的瞪视下拿起追日剑,动作迅速的将它重新包裹好,接着一步一步往后退。
“夏侯二爷,你认错了,这不是追日剑,我也不是月什么鬼的徒弟,我不是,真的不是啊!”她一边悲吼一边跑了出去。
看着傅冬晏狂奔离去的背影,夏侯廷玉的脸忍不住又抽搐了几下。
若真的不是,干嘛一脸心虚的跑走?
第3章(2)
夏侯廷玉冲进夏侯东焕的书房。
最近他好像常这样,但没办法,他实在太激动了,等不及让小三先通报一声再进去。
难得见到他最仰慕的月老前辈……的剑,他真的激动到不能自已,虽然月老前辈的徒弟实在是……令他无法认同,可他起码见到了江湖人士一心向往的追日剑,还算有点安慰。
“大哥!”夏侯东焕激动的大喊,完全没有平日的怯懦。
夏侯东焕慢慢的抬起头,很冷淡的瞥了他一眼,虽然只有一眼,但也足够让他热血沸腾的心情冷了大半。
“大哥,你可知道,傅冬晏那小子竟然是江湖人人仰慕的天下第一剑客月丹枫的徒弟?”
夏侯东焕显然没有被弟弟的激动给感染到,依旧面无表情,即使听到傅冬晏是天下第一剑客的徒弟也没改变神色,好似夏侯廷玉说的不过是隔壁那条狗的事。
“咳,大哥,你知道月丹枫是谁吗?”大哥如此冷淡的反应叫他好伤心,可其实他也不意外,毕竟大哥不是江湖人,不涉及江湖事,对于这种事或许不怎么感兴趣……可是月丹枫耶!天下第一剑客耶!
“嗯。”夏侯东焕还是很冷淡的哼了声,当作回答。
“这月丹枫可是天下第一的剑客,直到他死前,尚无人能打败他,而傅冬晏竟然是他的徒弟,实在叫人不敢相信。”谁教傅冬晏这么孬种,还喜欢男人,简直和月老前辈没得比。
据闻月丹枫貌比潘安,堪称当代第一美男子,其英俊潇洒的丰姿令人倾倒,但身为月丹枫徒弟的傅冬晏,长得既平凡又黝黑,让人失望透顶。
“她告诉你的?!”夏侯东焕微皱起眉头,对于月丹枫是谁并不在意,他唯一在意的,是这事是否是傅冬晏亲自告诉他的?
弟弟竟然知道,而他却不知道,好像只有他们两个拥有共同的秘密一样,而他却被排除在外,叫他心里很不舒服。
“不,虽然他拚命否认,可他持有追日剑,这是不容错认的。追日剑是月老前辈生前的佩剑,只有他的徒弟有资格拿它。”夏侯廷玉语气坚定道。
原来,她一直很宝贝抱在怀中的东西,就是那把叫做追日的剑?
所以说,她心里所思念牵挂的,是她师父了?不,不对,她说她用十年去寻找
那人,但她师父已死,所以她寻的并非是她师父,那又会是谁呢?是谁让她用她师父的追日剑去思念?
追日……夏侯东焕抚上自己的胸口。这二字,不知怎地让他胸口微闷。
“你怎能肯定那把真是追日剑?”
“月丹枫在世时,他的佩剑追日必不离身,有不少人都亲眼看过追日剑,且每个人描述的特征都相同,所以我仅是用那些特征,便能认出追日剑。”
月丹枫还曾说过,他的追日剑只会留给他的徒弟,不会随他埋葬,也不会传给外人。
追日剑只会给他的徒弟,所以傅冬晏就是月丹枫唯一的徒弟。
“或许只是相似。”单凭口述与传闻,没有亲眼见证来得有力。
“不可能!”夏侯廷玉又激动了起来,“江湖上不会再有第二把与追日剑相似的剑了!”
“为什么?”他冷静的反问。
“啥?”夏侯廷玉一愣,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为什么你会认定江湖上不可能有与追日剑相似的剑?”
“因为……”夏侯廷玉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到底是为什么呢?他从没想过这问题,这是江湖人士共有的默契,没有人会去
模仿追日的外型造剑,从来没有,即使只是相似的也没有。
这是为什么?他竟然说不出个道理,也不懂为什么江湖人士会有这样的默契。但不可否认的,到目前为止,的确没有听说过任何一把与追日相似的剑。
所以,傅冬晏定是月丹枫唯一的徒弟,要不干嘛心虚逃走呢?虽然他不懂傅冬晏为何心虚,承认是月丹枫的徒弟该是一件骄傲的事,他怎么也想不透这心虚是打哪来。
“今日天气真是好得没话说,一起去逛花园你意下如何,夏侯大爷?”人未到先闻其声,傅冬晏中气十足的说话声从门外传进书房内两兄弟的耳里。
夏侯廷玉看着他大哥的脸,整个好震惊,大哥这是在笑吗?一张比死人还要冷淡僵硬的脸,此刻竟若冬雪融化、暖阳探头般,露出温暖的浅笑,简直不可思议。可大哥是为什么而笑呢?该不会是……是为了傅冬晏那孬种小子吧?
“怎么样,外头风和日丽,不出去走走可惜啊!”傅冬晏双眼睁得老大,眼巴巴的望着他,黝黑的小脸上满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