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户人家种的玫瑰也大得不可思议,盛开的花苞竟有她的脸蛋大,有机会一定要请教主人是怎麽种玫瑰的。
这时由屋内跑出一只圣伯纳犬。
[哇,这里也有一只。」凌飞吹了声口哨,「来来,狗狗来。」
他一把搂过圣伯纳,结结实实地亲了它好几下。
颖恩见状,立刻抗议
「你刚才还说我“蹂躏”小狗,自己现在还不是在夺去它的“初吻”?」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你没看到它一脸“陶醉”的幸福模样吗?嘿,这是它“自愿”的。」
[变态!」颖恩骂著却看到房子内的灯全亮了,她立刻吓得手脚发软。
「凌飞——屋里的人发现我们了!他们要出来抓了,怎麽办?]
[别紧张,凉拌炒鸡蛋嘛!来,再亲一个。]凌飞完全不以为意仍抱著圣伯纳大亲特亲。
[你——都快被抓去坐牢了你还在和小狗玩亲亲?我不管你了!我要逃命了!]
颗恩快吓坏了,正要「落跑」时,走廊的灯也亮了,紧接著由屋内跑出一位头发半自、东方面孔的老先生,一见到凌飞即刻惊喜地张开手臂
「小飞!真的是你?老伴,快来呀!小飞回来了!」
[这是怎麽回事?」
颖恩还一头雾水,凌飞已笑咪咪地牵起她的手。
[进来吧,这是我外公、外婆的家。」
「什麽?]颖恩惊讶得有些结巴!「这里是——?」
[阿尔卑斯山的山脚下,有一楝奶油色加巧克力色的童话小屋,养几头母牛,和圣伯纳在草地上打滚,每天过著与世无争的生活。」凌飞黑眸闪闪发亮,笑得十分得意
[关大小姐,别忘了你刚才开出的支票——叫你留下来当女佣你都愿意!来,还不快恭恭敬敬地尊称我为主人?」
* * *
凌飞带著她走入屋内,一对老夫妇真是又惊又喜,紧紧抱著孙儿。
「小飞!你呀,要回来也不事先说一声,外婆好准备你最爱吃的芝士火锅和苏黎世小牛排,来让外婆看看——唉呀,又瘦了一定是在外面带团太累了,外婆一定要好好地帮你补一补。]
[婆婆,你别担心我没瘦,壮得很。」凌飞笑吟吟地由口袋内拿出两个包装精美的礼物
「外公,婆婆,这是我上个月经过香港买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好啊!颖恩瞄了凌飞一眼,他连礼物都带出来了,可见早就准备好要来这里。可恶!刚才都不事先告诉她,这里是他外公外婆家。
宝贝孙儿的回来令两老喜出望外,外婆马上准备好凌飞爱吃的芝土火锅,外公拿出珍藏多年的Chassseles葡萄酒,四个人围著热呼呼的火锅坐下来大快朵颐佐以美酒和乐融融。
席间凌飞笑话不绝,讲了许多旅行上的趣闻,逗得两老哈哈大笑。外公、外婆也非常喜欢活泼可爱的颗恩频频和她聊起许多关於台湾的回忆。
到了晚上十二点,凌飞因明天一早还有行程的关系,准备和颖恩回饭店,才向两老告别,并向两老承诺——等这次带团结束後,一定带颖恩回来多住几天。
外公、外婆十分喜欢颖恩那天真、毫不矫饰的个性。
两人在满天星斗的夜空下慢慢地走著。
凌飞牵著颖恩的手,在一路灯下的石椅上坐下来,温柔而低沉道
「我是由外公、外婆一手带大的,他们是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人。」
[我很喜欢他们,」颖恩由衷地道「热情又充满活力的老人家,虽生活在异国,仍保有中国人的纯朴热情。」
凌飞搂住颖恩的肩,眸光飘向远方,缓缓地道
「如果没有他们,我想——就不会有今天这麽正常而乐观的我。在我很小时,我的父母亲婚姻就破裂了——父亲长年在美国经商,认识一当地女人,在美国光明正大的同居。我和母亲留在台湾——她自己也交了一个富商男朋友,他们的婚姻在双方面都有共识下,很乾脆地离了婚。没有任何犹豫与不舍,完全不想挽回这段十年多的婚姻,也从不考虑我一个十岁小孩的感受,更可笑的是——别的夫妻离婚是因孩子的监护权而吵,双方都想拥有小孩的监护权,我的父母当年也是为这个而大吵,不过,他们吵的是——谁应该抚养我,他们两人都拚命想把我推给对方。」
凌飞停了好一会儿,沉默不语,颖恩心弦一震,紧紧包住他的手把自己的温暖传递给他。
感受到她细腻的柔情,凌飞也握了一下颖恩的手後,继续道
「当时,我感觉自己像孤儿一样,全世界都遗弃了我,连自己的亲生父母也不要我每天回到家只有一间空荡荡的大屋子在等我.从没人关心过我的死活!我很快便变坏了,逃学打架、抽烟、跷课打电玩、整天和一群小混混在街上混——在学校当老大,气哭每一个老师,所有能做的坏事我全干尽了。」
[学校老师放弃了我,爸妈对我也不闻不问,反正我也很久没见到他们之中任何一个。正当我又继续堕落下去时,有两人伸出援手救了我——我的外公、外婆。」
「外公年轻时是非常有名的医生。我母亲是标准的天之骄女,父亲也出身名门,自小优渥的环境使得两人都不知珍惜现有的幸福。当时外公外婆已决定移民瑞士,他们不顾我的反抗,硬把我绑上飞机,一起带到瑞士来。」
凌飞深深吐了一口气,燃起一支烟後低哑地道
[刚被绑来瑞士时,我的反抗心、叛逆心非常强,一天到晚惹出一堆麻烦和外公外婆作对,当时的我不敢再相信任何人。我封闭自己、不让外公外婆接近我——他们为了我这令人头痛的顽劣孙子,费了好多心血及心思慢慢地教育我——」
「如果不是外公外婆,我可能早就被关进台湾少年监狱了。“凌飞”这两个字只会出现在社会版上。」他苦笑一下,语调沙哑道
[是他们以无比的爱心及耐力感化我那颗顽劣却孤独的心,近二十年了,我一直和他们住在这里,生我的父母——从没捎来只字片语——他们明知我在这里,但连一通电话也不曾打来问候过———」
「凌飞,]颖恩不忍地捉住他的手[都过去了,不要再说了。」
「我没关系,」凌飞搂搂颖恩,沉稳坚定地微笑
[我早是个成年人了,懂得该如何创造、追求属於自己的幸福。过去的这些回忆只会今我觉得遗憾,已无法再伤害我。」
「但,我变得非常惧怕婚姻,]凌飞眸中的光芒散去语气也变为苦涩幽沉
「我不相信有天长地久的爱情,当年我父母也是自由恋爱,爱得死去活来後才结合的,但又怎么样?才十年,他们双双变了心,毫不犹豫地结束他们曾辛苦求来的幸福更毫不犹豫地伤害我。所以,我发誓,在我没有信心给别人一辈子幸福之前,我绝不结婚我绝不把自己小时受过的伤害,延续到下一代身上。」
「长大後,因为兴趣,我选择导游作为我的职业,经年在世界各地四处飘荡,居无定所,使我更不敢触及婚姻。我不敢奢望能找到一个适应我生活方式的女孩,也从没有一个女孩,曾让我动过成家、为她而安定下来的念头。」
「我一直以无自己会无牵无挂地过完一生,但,你却出现了。」凌飞扳过颖恩的肩,两人四目相接,他灼热欲焚的黑眸,直直望入她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