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儿子啊,别去找琪拉,别把证据给她,爸爸拜托你了,为着我们一家人,你不要管安雅各布的案子,琪拉那边我会处理,现在重点是我们父子一块抓住了奇陌,等于是协助美国政府找出尤里·金斯基这个重罪通缉犯,这个大功劳我要送给你,爸爸很希望你能更快的升官。”
邱敏德眉头深锁,深刻记着父亲明明犯了罪,还在想方设法模糊焦点找借口开脱的模样,那嘴脸令他厌恶,不由得拍桌子发脾气,可不管怎样,他还是自己的父亲啊,若是交出证据,确实会毁掉他们家,别的不说,光是母亲就一定承受不了这种打击,若大家知道他是罪人之子,他还怎么留在侦查队做巡官?
就在他内心天人交战,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没想到父亲硬是抢走他手中的记忆卡并直接丢到马桶里面冲掉,他想救都救不回来。
“可恶!邱敏德你到底在干什么?!”他忍不住握拳槌打方向盘,气父亲湮灭证据,更气自己的无能不作为。
可再怎么气恼沮丧,他最终还是为了自己的家人和事业而屈服。
“琪妹妹……”邱敏德痛苦低唤着,瞥向车窗外的警局大门,他不敢进入,他还有什么脸去见她?
此时,因为同事的笔录还没弄好,安琪拉独自坐在警局讯问室里。
她不自觉握着胸前的米迦勒项链,莫名地想起爸爸开朗哼唱的模样,她不禁哼唱起爸爸最喜爱的歌曲,忽地感到一阵鼻酸。
同时,她也担忧因她而被逮捕的奇陌现下如何?她询问同事,他们都不告诉她。
而安雅各布喜欢的“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同样在另一处单人牢房传出旋律。
哼着英文歌词,想念安琪拉,他拿出挂在身上的米迦勒项链亲一亲,现在他得想想该如何离开牢房去见她。
唉,可惜他的枪和手机被警察没收,无法联络巴察与琉璃子。
下午,天色灰沉。
美国派来的探员即将抵达,待警员更新奇陌的照片和数据输入计算机后,又将他提出牢房重新上铐,送到审讯室候着。
由于奇陌是找出尤里·金斯基重要的线索,警员受上级长官指示,在美国人来之前,务必好好看管罪犯。
奇陌瞅着审讯室内配有一名警员,什么都没有的方桌上,仅仅搁着纸杯装的咖啡,没有糖包也没有搅拌用的小匙。他撇嘴一笑,这里的人把守满严格的啊。
他知道对面镜子墙的背后肯定有别人在监视,他故意撂英文吵闹扯动炼条,看守他的警员受不了跑出去搬救兵,果然换来的人是他预料中的邱敏德。
邱敏德心怀愧疚不敢见安琪拉,即便想见也被父亲的属下阻挡,所以他转来奇陌这里。此人的身分经国际刑警组织确认了,名为Zimmer Kins ki,尤里·金斯基的养子,他不懂这种罪犯为何要纠缠琪妹妹?
没有镜墙的隔阂,邱敏德在审讯室内直接面对奇陌。
奇陌瞥着对方手里有回形针,夹着几张A4纸,眼底闪过精光,不屑的撇嘴,开口就是嫌弃——
“这东西怎么入口啊……喂,你们也想好好交接人犯,记上功劳吧,那就该对我好一点,不要再拿廉价的三合一咖啡充数,我想要一杯真正好喝的手冲咖啡,现磨咖啡豆最好,啊,还是来点Kid-O三明治饼干吧,要奶油柠檬口味的。”
邱敏德极为厌恶他都落网了还态度嚣张,他丢下文件,冲过去骂道:“你这家伙只配吃屎!”
奇陌闪得快,否则被邱敏德翻倒的咖啡就会全部洒在他身上了。
“邱敏德,”他斜眼瞥着对方问说:“你父亲有对安琪拉说出她爸爸已经死亡的事实吗?”
他察觉邱敏德脸色骤变,该是已经知安雅各布的结局,他不禁冷笑。“看来我还真是猜中了,照那行车记录器上的画面,安雅各布应该在十一年前就死了吧。我被逮捕,是否有让你的父亲获得解套、趁此转移焦点?你是否去见过安琪拉,告诉她这个不幸的消息?”
不只他和父亲,琪妹妹也让奇陌看见十一年前的影像,她跟奇陌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无法不去想起之前她看见奇陌时的惊喜样子,心浮气躁吼道:“你才不要转移焦点!你这该死的,跑去灭了贾昆的地盘就算了,为什么要绑架琪妹妹去俄国?还说些奇怪的话影响她,你究竟有什么企图?”
奇陌沉声道:“我已经说了,不准你再叫什么琪妹妹,安琪拉是我的女人,我跟她早在十一年前就认识了,我爱她,她也爱我,我们是两情相悦。反倒是你,妹妹、妹妹他妈的叫得这么亲热,是对安琪拉有什么企图?想要交往,想跟她做男女朋友吗?哈,别痴心妄想了,邱敏德,你永远都没有机会,因为你是害死安雅各布的凶手之子——”
邱敏德狠狠一拳揍过去,让他不能再讲下去,愤怒混着强烈嫉妒,他边揍人边大骂。“琪妹妹不是你的女人,你休想再靠近她!你这种黑道就等着被判重刑,去坐牢关到死!”
奇陌被手铐脚缭绊住,弄得只有闪躲挨打的分。
若非桌子椅子被固定了,肯定被两个男人的大动作翻倒,却不免波及到几张文件散落一地。
炼条因剧烈晃动而响动,奇陌忍住痛,逮着机会就将邱敏德套入自己的双臂之间,手铐炼条勒住他的脖子说:“死的不会是我,是你。”
“咳——咳咳咳!”邱敏德被紧勒到呼吸不顺、满脸涨红,急腾出一手猛地向后肘击。
奇陌吃痛,却不肯松手。
审讯室外面的人惊见邱敏德跟奇陌打成一团,急忙入内用力拉开两个人、捡回文件。“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奇陌被警察摁在坐椅上,抹掉嘴边血迹,大表不满,“这里的警察可以随便打人吗?连一杯象样的咖啡都没有,还打伤我,痛死我啦!”
没人理会他,只顾着把邱敏德带出去,奇陌停止叫嚣,不露痕迹地藏好偷来的回纹针。
“放开我!”邱敏德气呼呼的挣开身旁的人,直到被局里的长官念一顿,才反省刚刚出手揍人是过分了。
听完那个罪犯的胡说八道,他特别想见安琪拉,不顾其它人的劝告,非要去找她。
待在讯问室的安琪拉见门开了,惊讶出现的竟是邱敏德。
“敏德哥?”
“琪妹妹,你还好吗?”
“我还好,只是不知道奇陌怎么样了?他会在这里受审,还是会被俄国或美国那边带走?”
安琪拉所言挑起邱敏德更大的怒气,不禁口不择言,“你看着我,却只想问别的男人的事情?奇陌那家伙说你爱他,说你们是两情相悦,你跟他真的在一起了?你们上床了吗?你是不是真的爱上那该死的罪犯?!”
安琪拉被他的怒吼吓到,他的话也惹得她不快。“你到底在说什么?你凭什么这样问我?”
“因为我非问不可!”邱敏德激动起来,“你跟奇陌那家伙上床了是不是?回答我啊!”
“我没必要回答你这种过分又无聊的问题!”安琪拉瞪着邱敏德,他不肯说奇陌的消息,她转而向他讨要父亲被害的证据,“记忆卡……请你把记忆卡还给我。”
邱敏德呆住,尚未准备好要怎么告诉她安雅各布的事情,在她不停的催促下,他不得不说谎。“在来警局的路上,我、我不小心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