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侬侬。」周邑初叫住她,
她全身一颤,还来不及出声,便听到他说下去。
「我们已经分手了。」
「嗯,我知道。」她转身面对他,挤出笑容,「好了,我得去洗碗了。」
说完,她大步跑开。
其实她也知道这是个多么蹩脚的借口,可是没法子,她怕自己失控。
走进厨房,扭开水龙头,陶蔓侬一边洗碗,一边强忍住落泪的冲动。
她相信他说的话,他和那个女人已经分手,可是即使如此,他还是把对方的照片放在皮夹内,那个三不五时便可以看到的位置,又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太明显了,她摇了摇头,藉以阻断自己的胡思乱想,可惜成效不彰,尤其听到那个女人也是律师,想到他们在社会地位上竟也是那般契合……
糟了,她好像快忍不住了。
陶蔓侬连忙以手背抹拭眼角,利用流水声掩饰呜咽声。
当她结束工作,回到卧室时,周邑初已经睡着了。
瞅着他沉睡的侧脸,她的胸口仍隐隐作痛。
虽然她一直希望有自信,却是说得简单,做起来难,至少现在她还办不到。
呼了口气,她心想,留下来似乎也没事做,不如回去吧!
「妳要去哪里?」
就在转身之际,她听到他的声音,不禁大吃一惊,连做几个深呼吸,平复一下心绪,才笑着转过来面对他。
「我想你已经睡了,留下来也不知道要干嘛,还是先回去帮老板的忙……」
周邑初眉头紧蹙,起身下床,走上前抱住她,「别走,妳答应要留下来照顾我。」
贴着他震动的胸膛,她的心脏怦怦跳,红了脸,也热了眼眶。被他这样直接而热切的索求,她竟然一点也不反感,甚至还觉得好幸福。
「你好狡猾……」她小声喃喃。
他似乎没听到。
从一开始,对这个男人,她便注定了无法拒绝。
结果,她还是留了下来。
周邑初像是安心了,在床上躺下,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陶蔓侬不知道要做什么,只好拿出昨晚研究了一番的女性杂志翻阅。上头写了一堆密密麻麻的教战守则,还有读者投书,有人写道:本来和男友没什么默契,但有了关系之后,我们慢慢变得亲密,现在他只要眨个眼,我就知道他要什么。
类似的投书不只一篇,当然也有发生关系后反而变得冷淡的例子,那么,她的恋人又属于哪一种?如果真的做了,她心中的不安就可以散去了吗?
第7章(1)
她不懂。
一直苦恼着这样的问题,她打了个呵欠,倚在床边,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晚上,周邑初醒来,看见她一脸疲惫,蜷缩在地上睡着了。
他一愣,发觉地上有一本杂志,随手拿起来,翻到她做记号的那一页,在看见上头的字句后,讶异的抬高一边眉毛。
「想不到她居然会研究这个……」
他好气又好笑,眼神温柔的看向她,却又产生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深沉情绪。
吐了口气,他拦腰抱起她,放到床上,然后走进浴室梳洗。
还好,感冒不是太严重,吃了药,睡一觉,现在感觉好很多了。
当他走出浴室时,看见她已经醒来,睁着眼,神情茫然呆滞。
她左右张望,直到看见周邑初,才像是慢慢想起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你醒了?感冒有没有好一点?呃……现在几点了?」
周邑初指着墙上的钟,「晚上八点。妳不多睡一会儿?」
晚上八点……
「糟了!我忘记告诉舅舅……完蛋了,我的手机……哇!」她手忙脚乱,跌落床铺。
「小心。」
隔了段距离,他来不及阻止。
「痛痛痛……」陶蔓侬哀叫着,却不小心瞄到扔在地上的杂志,瞬间瞪大眼,「这……你看了吗?」
她把那本杂志紧紧护在怀里,缩成一团,由下往上望着他,白皙的脸蛋通红。
一想到自己私下研究这种东西竟然被他发现,那种丢脸的程度可不是红脸便可以了事的呀!
「嗯,我看了。」周邑初的口吻轻松,逼近她,笑说:「我不知道原来妳这么期待。」
期……期待?
「我没有!」她大喊,这下连耳根子也红透了,极力为自己辩护,「我……我只是想……想先参考一下,好有个准备,那个……」
天啊!他一定要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吗?
陶蔓侬承受不住,一时岔了气,再也说不下去。
他注视自己的方式太热烈,尽管在明亮的屋内,他的目光远比头顶上的日光灯还要灼热。
她浑身打颤,难以自持,身躯逐渐发热。
周邑初伸手抬起她的脸,逼迫她迎向自己。
陶蔓侬发现,不论她做了多少准备,在他的面前,她都犹如一张白纸,任由他掌控一切,尽情渲染他想晕染的色彩,而她只能束手就擒。
他的唇落下,她没有抗拒,对于他的吻,她早已驾轻就熟。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这一次他竟然改变方式,软热的舌头侵入她的嘴里,占据她的口腔。
周邑初的吻,强烈到近乎痛楚,可是她一点也不觉得讨厌。
她被吻着、被抱起、被放置床上,双眸迷蒙,第一次这般强烈的感受到一个男人的欲望,朝自己汹涌而来。
陶蔓侬知道自己应该感觉害怕,然而更多的却是期待,这种又酸又麻的复杂情绪在她的体内翻腾,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等……等一下……」
「讨厌?」原本在她身上游走的双手顿住,他的眼眸深沉,紧盯着在他身下微微打颤的她。
老实说,他没打算这么快便拥抱她,顾虑到她是第一次,两人又才刚交往,本来想保留到彼此都做好准备的时候,但是她现在的模样实在太可爱……糟了,他不知道是否可以控制得住自己。
「不想要?」周邑初还有些许理智。假若她说「不」,那么,他便会罢手。
不,她想。
第一时间冒出的答案,不容置疑的说明了陶蔓侬真正的心情。
她摇头,「我……我是第一次,怕做得不是很好……好像会变得很奇怪……」怎么办?
「奇怪?哪里奇怪?」他好笑的俯下身,一边亲吻她的耳朵,一边呢喃,「我会慢一点……至于是怎样一个奇怪法,我倒是很想看看。现在,我问最后一次,继续,还是停止?」
呜……太坏心了啦!
陶蔓侬根本无法做出抉择,这个问题太折磨人,她说不出口,只得以行动代替言语,伸手抱住他。
周邑初轻吐一口气,明白自己毋需再克制,像是早已锁定猎物的老鹰,盯视着怀中的恋人。
「我给过妳机会……」所以,接下来发生任何事,都不能怪他。
她毫无抵抗的能力,就这样被强烈的欲潮狠狠袭击……
这是她的初夜,第一次进行这样的行为,被他亲密的入侵身体的同时,也感受到了疼痛。
那是一种很复杂的感触,明明前一秒才感觉撕裂,下一秒却又被热切的占满,丝毫没有罅隙。
他似乎顾虑着她,缓下动作,隐忍着没再进一步,额头布满汗水。
陶蔓侬的胸腔一阵激荡,深感不舍,于是紧紧的攀住他,「没关系,不用停……」他能忍,她也可以。
周邑初望着她,胸口颤动,低头吮去她的泪水,继而深深的吻住她的唇,保证道:「我不会停的。」
的确,一如他所宣告的,他没有停。
她被他彻底的占有,从毛发到骨髓,全为了初次尝受到的喜悦而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