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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他刻意避开伤人字眼,尽量少提及两人的对话内容,不过以南青瑶对皇妹的了解,她知道他还是轻描淡写了,以他的方式保护她不受皇妹的言语伤人。

  鬼魅骇人,却不及人心的可怕,利欲熏心的人用尽心机来算计,泯灭天良的拔除所有绊脚石。

  “他们联合起来要置我于死地?”她做了什么,值得他们大费周章想除掉她。

  哀莫大于心死,她对皇妹的纵容到此为止,既然她不知悔悟的越走越偏,那么也该有承担后果的一天。

  “痴心妄想的弄臣把戏,听听就算了,用不着往心里搁,他们还没那么大的本事动了你。”他眼露厉芒,勾唇冷笑。

  有他在,谁也休想动她一根寒毛。

  “可是如果串谋西临国或北越国呢?那引起的事端绝非我个人存亡。”而是全面性的开战,生灵涂炭。

  百姓何其无辜,流离失所,骨内分离,根本是人间炼狱的写照,祸及万千子民。

  因为一己之私而造成的战事,她无法谅解,也不能原谅,若有一兵一卒因为皇妹的任性而折损,身为南烈国女皇,她一定秉公处理,绝不循私。

  东方珩苦笑,轻拥她双肩。“我没说出心中的臆测,你倒是猜出七、八分,这也是我心中所忧,西临铁足,北越马肥,一旦打起来,想占取得上风并不容易。”

  “不会是北越国。”

  “这么肯定?”未得到确切证据,他一律抱持怀疑态度。

  “在还没到东浚国当质子之前,我见过北越清雪几次,她性情清冷,不兴风浪,除非这些年发生什么变化,否则她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只可惜当时她为了明哲保身而未与北越清雪亲近,错失结盟为姐妹国的机会。

  他稍作沉思。“还是把北越国列入观察名单中,人心难侧,也许宇文治私下允诺了北越清雪什么,我们不可不防。”

  “人心难测……”她虚弱地一笑,难以展颜。为什么不能和平相处,共同谋求各国的福利呢!权力真那么诱人吗?

  见她愁眉不展,东方珩的心里也不好受。“给我时间,我会解决这件事。”

  “你要我改变试题就是为了此事?”原来是她太信任人了,以为经过二皇兄事件,野心份子会因此沉寂,不兴风作浪。

  看来她还是太天真了,想得不够周到,自己想以和为责,带国家走向盛世,但别人却不这么认为,他们的心是无底洞,永远也填不满。

  “嗯!我们要采取拖廷战术,把对我们不利的局势扭转过来,以此试题做为刁难,让对方分身乏术而无法事先布局。”扰乱他们的阵脚,使其全盘计划泡汤。

  南青瑶了悟地亮了双眸。“你的意思是杀他们个措手不及,以为胜券在握却突生变量,不得不改变计策而急就章。”

  人一乱就容易出错,一步错,步步错,终自导致天亡,自食恶果。

  “孺子可教也,我似乎小看你了,女皇陛下。”她比他想象中还要聪颖,一点即通。

  她谦虚地一摇头。“没有你,我什么也办不到,是你指出我的盲点。”

  由宇文治以强硬手段笼络众大臣,将其子列入角逐皇夫名单,她就看出他不满足于现状,意图拉抬自己的地位到更高层次。

  只是她低估了他的野心,以为国丈头街便是其目标,依君臣之礼,他得低头,但是按照辈分,为帝者却必须喊臣子一声“爹”,够让他威风的了。

  没想到他要得更多。

  “不,是你太仁慈了,总想给别人机会,认为良心未泯者若能真心改过向善,便是国家社稷之福。”她把百姓放在第一位,个人置于最后。

  她给别人机会,别人却不会给她机会,到头来,她一点机会也没有,因为对方不可能给于相同的仁慈,让她再掌权势。

  “珩,你觉得我胜任女皇一位吗?我要听老实话。”她深感怀疑,突如其来的变故太快,也多到令她负荷不了,身心俱疲。

  东方珩深情款款地捧起嫣红小脸,目光柔和。“谁说你不称职呢?在我看来,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当南烈国女皇。”

  她轻笑。“不准、不准,你有私心,不过你的安慰话语让人宽心。”

  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嗯哼!质疑我,不如求证第三人。”他是私心重,天下财富不如她展眉一笑。

  “第三人?”她微微一征。

  “你们来说句公道话,我所言有假吗?”他眉一桃,看向某处无风自动的竹市。

  “这里除了你我之外,哪来的第三人……咦!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她居然一无所觉。

  两道人影前后的从市后走出,一个带着不自在的干笑,手里捧着已经不冰的冰糖莲子,一个明明很严肃地板起脸,却因为那双桃花眼让人感觉他在笑。

  “陛下,奴婢是来伺候的,不过有太子在,奴婢不便打扰。”侍香如是说道。

  “我等随太子前来南烈国,自当扛起保护之责,随侍在侧乃份内之职。”司徒遥玉的借口冠冕堂皇。

  说穿了,两人不过刚好躲在同一处,行偷听之实。

  “你……你们……不知是被谁带坏的,学着说起场面话了。”真是滑头,巧言如簧。

  侍香与司徒遥玉故意左顾右盼,装胡涂,以轻咳掩饰偷笑。

  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东方珩敛眸撇清。“别看我,我只会偷香窃玉,不善鸡鸣狗盗。”

  “你还有脸扯浑话,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们就是跟你学的。”他是坏榜样。

  不然两人之前可没这癖好,规规矩矩的,安份守已,不做引人非议的举动。

  他笑着辩驳。“她是你的人,你把侍女宠上天,不能赖在我头上。”

  看了偷扮鬼脸的侍香一眼,南青瑶顿感哭笑不得。“侍香,朕把你宠坏了。”

  “没坏、没坏,陛下请喝莲子汤,退退肝火神清气爽。”她学机伶了,赶紧送上冰糖莲子。

  “你这张嘴抹蜜了……”

  第18章(2)

  正当南青瑶喝着莲子汤时,东方珩朝司徒遥玉一使眼神,两人默然地走到另一边,低声交谈。

  “司徒,我要你回国。”越快越好。

  “回东浚?”他面露疑惑。

  “我会修书一封,你拿给父皇,传我手谕调兵遣将,整装待发。”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做好万全准备以各不时之需。

  他微愕:“战事再起?”

  “有可能,但我希望备而不用。”他说得语重心长,倍感无奈。

  “我知道了,我先回国,留下银衣卫。”他是太子,身边不能没调派的人手。

  “嗯!”他一颔首,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友间无需言语,自是默契十足,他们是过命的交情,彼此都可为对方牺牲,情同手足。

  “这是什么意思,身为女皇就可以说变就变吗?任意更改比试的题目,我不服,我要求女皇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一看到比试题目,宇文治父子都傻了,征立在当场,他们无法相信试题这么简单,却又是困难至极的事。

  对盛产米粮和丝绸的南烈国而言,绣功是绣工赖以为生的绝活,好的绣线更是锦上添花,织就出举世无双的完美绣品。

  刺绣的活儿养活了不少百姓,他们以此为业,一针一线绣出惊艳世人的作品,名闻遐迩他国无不争相购之,带来富饶生活。

  绣线是南烈国绣工不可或缺的好帮手,没有它,就没有冠绝天下的好绣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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