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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花贼晕眩的想着,自己肯定是哪里搞错了,这根本不是一朵娇花,而是一株会吃人的霸王花。

  韩枋宸也是一愣,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的错愕,“你……不是要替他求情的?”

  阮绵绵厌恶的看了采花贼一眼,一脸不解地道:“我为什么要为一个打算淫辱我的人求情?要不是你及时出现救了我,我现在都不知道会怎么样了。”说话的同时,她不动声色地把刚刚差点就要扎进某人脖子里的短刀给藏到被褥下。

  韩枋宸看了那两把刀,又转头看着被他踢断脚骨爬不起来的采花贼,忽然有些头疼。

  他似乎救了一个有点奇怪的小姑娘,不过她这样的反应让他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微微扬起。

  “罢了,送官吧,这应该就是遭通缉的采花贼,只怕官府大费周章的要找他,身上应该还有不少案子。”韩枋宸说得清淡,对于这采花贼被打断四肢又即将被关进大牢的下场一点也不关心。

  一听到要送官,那采花贼突然猛烈挣扎,“不行!不能送官!你不如打死我好了!”

  阮绵绵和韩枋宸同时眼一眯,觉得这采花贼反应这么大好像不大对,尤其是韩枋宸,他知道其中必有问题,可剩下的事情就不需要小姑娘的参与了,他想也不想直接在采花贼的两条腿上又各补上一脚,确定他没有出逃的可能,才走到床边,拿了床上的被褥把阮绵绵给圈了起来。

  “男女授受不亲,等你药效退了,再自个儿把衣裳给穿好。”他容色自然,彷佛完全没注意到她春光半露的模样。

  阮绵绵心中又是可惜成分居多,她一点都不在意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要是他动手帮她把衣裳给穿好,她肯定高兴极了,但她只能点点头,听话照做。

  见她一脸乖顺,跟刚才一开口就要让采花贼断骨削肉的呛辣模样,彷佛不是同一个人,韩枋宸难得的笑了。

  阮绵绵看得都傻了,连他什么时候拖着那个采花贼走了都不知道,坐在床上痴痴的看着他离去的方向,觉得自己的小心肝怦怦的强力跳动着。

  就像两人第一次见面的那天,他见她只穿着轻薄的衣裳赶路,就毫不犹豫地把自个儿的披风让给她,然后撑着一把伞,踏着雪,不发一语的离开。

  那样的温柔就像一记重捶,凶猛地震撼了她的心。

  自此,即使看过天下不少英才,就只有他的容颜被她放在心上,再也无法割舍。

  等到阮绵绵回过神来,天际已微微露出曙光,就跟她平日起床做包子的时辰差不多,她活动一下手脚,被子顺势落在床上,感觉身子恢复正常了,她再看着自个儿凌乱的衣衫,皱了皱眉,走到铜镜前左右张望着。

  “难道读书人都学了柳下惠那般的做派?”她嘟囔着,转着圈子看着自己的身段。

  不过她很快就觉得自己真是想太多了,韩枋宸不就是这正直的性子,才勾得她念念不忘吗?她怎么会期待他对她有什么不轨的想法呢?

  唉,心上人这么正直倒也挺苦恼的,她觉得自己的追夫之路,真是阻碍多多又漫长啊!

  她完全没有自觉昨晚韩枋宸出手的时候,她不像平常女子吓得大哭或尖叫也就罢了,甚至还从床头抽出两把刀,要他不必留情,要是一个承受能力不好的男人,早就畏之如虎了,怎么可能还会有什么旖旎之思。

  洗漱一番,换了衣裳,阮绵绵去了厨房,看着之前剩下的柴火,眼里滑过一丝厌恶,有问题的柴火不知道到底还有多少,可要让她再用,那也是不可能的,她便把所有柴火给堆到后面去,想着等等再去买一些回来。

  现在问题是,包子的馅料都是前一天晚上准备好的,如果现下不处理,很容易坏,这样就等于是浪费了,这对一个厨子来说是绝对不能忍受的。

  想了一会儿,她忽然想起昨儿个看见韩枋宸才买了一大捆的柴火,她嘿嘿的笑了笑,灵光一闪一个绝佳的解决办法。

  听到敲门声,韩枋宸想不到有谁会在一大早上门拜访,他皱着眉来到大门前,开了门,就看到隔壁的小姑娘一脸讨好的笑容。

  “怎么了?”他挡在门口,没有招呼她进门的意思。

  阮绵绵也知道这么一大早的来打扰很是失礼,可是不这么早过来,她赶不及蒸好包子去卖,只能厚着脸皮来敲门。

  “昨天那采花贼在柴火上动了手脚,我就想着那柴火肯定不能用了,这会儿我也没能去采买新的柴火,就想着能不能借点柴火还有灶间,让我把今日的包子给做了就行,要不这菜肉都已经准备好了,要是没卖出去,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又怕放坏了也挺浪费的。”

  韩枋宸看她低着头说得有些可怜,丝毫看不出昨晚那股狠劲儿,他眼神里闪着幽光,对她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小姑娘不是没有疑心。

  这样一个有手艺又长得不错的小姑娘,为什么老是要往他这个看起来穷酸也长得不怎么好看的老光棍身边凑?

  是有所求吗?还是……有其他的目的?

  他昨晚发现她屋子里有动静的时候,心中也有过几分挣扎,在过去与不过去之间纠结。

  王赐儿投了案,他又递了话,南阳城县令自然不可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可直到问到有关她的证词时,王赐儿只一口咬定自己虽然是一时酒迷心窍,但是他可什么都没来得及做,这身上的伤几乎全都是她给打的,还说她拿了刀要砍要杀的,言之凿凿,说得还挺像一回事。

  然而她长得如何大家都知晓,那小胳臂小腿的,要把一个大男人给打得求饶已经够离谱了,又怎么可能在屋子里放了刀子随时准备取人性命?这听起来就像是王赐儿为了脱罪而编出来的荒谬证词,公堂上根本无人采信。

  原本他也是不信的,可是经过昨晚的事情,他却不由得不信了。

  昨晚他要拉开那个采花贼时,她举起的手里的那抹光亮没有逃过他的眼睛,虽然后来他把被褥给拉开盖到她身上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她藏起的东西,但这只能说她的动作很快,而且那东西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好藏。

  一个看起来只是普通卖包子的小姑娘身上藏了这样的利器,甚至还不只一把,是为了什么缘故?韩枋宸眼神幽深,习惯性的用最大的恶意加以揣测。

  不少人名还有企图已经在他脑子里走了一圈,可是没有掌握到确切的证据之前,他的怀疑不会宣之于口,可对于眼前的她,他已经默默地生起了警惕。

  他没说话,可是明摆着的拒绝让阮绵绵有些尴尬,她怯怯的瞟了他一眼。“怎……怎么了?”

  看她这副模样,韩枋宸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罢了,就别再去想她是真的还是装的,不过是个小姑娘,就算真有什么企图,她连那个采花贼都无法自行对付,即使她打什么歪主意,想来也掀不起太大的风浪。

  “我昨日已经问过了,那个男人就是遭通缉的采花贼。”

  阮绵绵一想起昨天那个人就忍不住皱眉,但是难得他愿意主动开口跟她说话,就算这个话题再怎么讨厌,她还是顺势问道:“所以呢?今日要送县衙了?那我……”她猜想他突然提起这个话题,会不会是需要她上堂作证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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