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这一脸的刻薄严肃样,跟他刚收养他的时候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就这样的长相,也能够把绵绵这种百里桃一的好姑娘给吸引得团团转?!
还是状元楼出来的人,看男人的眼光跟一般人不同?
他默默的往韩枋宸的下三路看去,忽然觉得自己可能看破了什么真相。
韩枋宸的脸色黑得跟包公一样,觉得自己当初会拜这人为义父,肯定没带眼睛,他没好气地警告道:“都一把年纪了,可别胡思乱想。”
高公公理解了,也知道一个男人是因为“别的地方”被看中,而不是端在外头的脸这一点,会觉得面子有点下不来,所以非常贴心的点了点头,打算带过这个话题。
反正他已经了解了事实的真相就好。
“好!我什么都没想!”他笑眯昧的保证。
韩枋宸看着他没个正经的模样,再次怀疑当初他离开韩家的时候,脑子果然被打坏了,否则怎么就听了师父的话,认了他当义父呢?
在谈话间,马车终于到了宿头,只等歇一晚上,第二日早起一些,就能在午前进京城。
可就在他们一行刚下马车,准备进安排好的屋子休息的时候,就看见不远处的树下站了两个人,正看着阮绵绵下车的方向。
阮绵绵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那两个人,坐了大半日的马车,饶是她这样体力充沛的人也觉得有些疲累,可是下了马车后,一股熟悉的香气淡淡的飘进她的鼻尖,她循着味道看去,一看见树下那对中年男女,忍不住惊叫一声,拔腿就要冲过去。
韩枋宸虽说正搀着高公公下马车,可是也一直留意着她,一见到她有些迷糊的下了马车,便也打算过去拉着她好好走路,谁知道她突然一声尖叫,就要往前头的树下跑去,他也顾不得周遭还有一堆人,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圈进怀里,眼神则警惕的看着树下的那对男女。
阮绵绵在他怀里挣扎着,一边解释道:“等等!那是我师父和师娘呢!”
“师父和师娘?”韩枋宸一脸惊奇,连他都只能约略看出是对男女,她怎么能够确定那两人就是她的师父和师娘呢?“你怎么看出来的?现在都快入夜了。”
阮绵绵猛点头,肯定的道:“肯定是师父啊!只有师父做的烧鸡才有那个味儿,我一闻就闻出来了,他带了烧鸡来看我呢,走走!我们赶紧过去,要不等一下烧鸡就让师父一个人给吃了!”
这也不是没有过的,谁让他们这一派的,不管是师父还是徒弟都有同一个缺点,就是爱吃,更别说师父做的烧鸡那可是天下只此一家,她试过很多次了,可是做出来的就是没有那个味道,也导致这个味道就等同于师父,只要一闻到这个味儿,不管多远她也知道是师父来了。
觉得等她解说完实在太慢了,她干脆扯着他的手,一边跑一边说。
韩枋宸想着反正他就在她身边,定不会让她出什么问题,也就放松了身体让她拉着跑。
离那两人还有十来步玩的时候,他终于知道那个“独一无二的烧鸡味”是什么味了。
乍闻之下只是简单的酱香味,可是仔细一闻,似乎又带着辣味,更认真的去感觉,一层又一层的香料气息杂而不乱的重叠在一起,揉合成一种难以言喻的香气,让人恨不得马上就吃上一口。
这个香气让向来不注重口腹之欲的他都有种迫切想尝尝的感觉,可见其诱人程度,更别提身边小吃货的绵绵了。
他觉得如果不是自己还抓着她的手,说不得她都能够一个箭步直接冲上去咬住那男人手里的那个油纸包了。
站在树下的屠三郎也瞧见了自己的宝贝徒儿让一个男人给抓着,挑了挑眉,朝着一边的媳妇儿满氏笑道:“嘿!这出门一趟,就能够替自己找个男人回来,果然像我。”
满氏瞧他一脸得意的样子,伸手扭了下他的腰间肉,没好气地道:“绵绵年纪不大,这带上的男人看起来都能当她爹了,你不想着替她掌掌眼,在这里得意个什么劲儿?”
屠三郎一身的腱子肉,即使自个儿娇滴滴的娘妇儿用尽了全力都不能拿他怎么样,更别说她不过就是扭了块肉,他可是觉得不痛不痒。
他哈哈大笑,对着已经走到他们面前的两人打趣道:“你自个儿听听,你师娘说你找了一个老男人呢!你还不好好跟她说说,免得她担心你让人给骗了。”
阮绵绵正对着屠三郎手里的烧鸡流口水,一听师娘担心她,马上就勾着师娘的手撒娇道:“师娘,这是我自个儿找的人呢,他可好了,而且他也不老,才大我十岁左右而已。”
她在心里头解释着,这年纪实实岁虚岁混着算的话,她和韩枋宸的确才差了十岁而已。
满氏有些疑惑的看着表情严肃的韩枋宸,心里头嘀咕着,这可不像才大绵绵十岁,不知道的还以为大了一轮以上呢!
屠三郎知道媳妇儿操心惯了,也没想多帮腔什么,把油纸包给了阮绵绵后,就直接把正事给说了,“我跟你师娘今儿个来可是有正事的,之前不是说你这回一定要考出师考了,本来我们一群老家伙都聚到京城里,就等你来了,可是前几日收到了消息,沿海一带出现一条怪鱼,是谁都没吃过的,所以其它几个人已经往那儿赶去了,我毕竟是你师父,多少得想着你,而今儿就来帮你考试了,你随便做个菜让我尝尝,然后我跟你师娘也要往沿海那里赶了。”
屠三郎随兴地说完,立即招来太座大人一个白眼,怪他话也不会好好说,让孩子伤心了可该怎么办。
阮绵绵一听,本来因为烧鸡而眉开眼笑的神情马上就沉了下去,小嘴噘得老高,“怎么能这样?出师考怎么能够这么随便呢?而且我喜欢师伯他们帮我讲评哪里好哪里不好啊,让师父帮我考评这出师考,肯定只有那几个字而已。”
屠三郎瞪大了眼睛,不满地对着她嚷嚷道,“我哪里就比不上你大师伯他们了?不肖徒弟,也不想想你是我教出来的,哼!不想考,那就把我的烧鸡还给我!”
“我偏不!”阮绵绵把烧鸡藏在身后,一脸戒备的看着他。
第9章(2)
满氏看着这师徒俩旁若无人的吵了起来,忍不住有些害臊的看着韩枋宸,歉疚的道:“这……他们师徒老是这样吵,你习惯就好,咱家绵绵是个好姑娘,平常不这样的。”
韩枋宸倒是难得看到她有这样耍任性的时候,眼里没有不耐,倒是有几分纵容,只不过看着屠三郎的时候,眼神就锐利了些,尤其是他没轻没重的用手拍着阮绵绵的头顶时。
就算是师父,这样的接触也太过了!他暗忖着之后要找机会告诉阮绵绵,与师父间的玩闹还是要有分寸才行,但他绝对不会承认,这是因为看着她和另外一个男人这样熟稔,让他有些吃味的关系。
阮绵绵没注意到的,屠三郎却注意到了,试验了几次之后,确定了自个儿的小徙弟找了一个醋坛子回来,就连对他这把年纪的男人还会吃味,可见这男人看起来老归老,一颗真心倒是都挂在小徒儿身上了。
屠三郎打小就是在外头闯荡的,不说那一手厨艺,就是看人的眼光也是贼精准,这也是听到自家小徒弟找了相公,拚着没吃到那没见过的鱼,也得留下来看看的理由,但他不习惯用什么煽情的说法,只说自己是为了监考的出师考才特地留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