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她洗掉一身的尘土,舒服地坐在镜子前,享受着彩云一边为她擦干头发一边按摩的服侍,舒服得很。
“姑娘,您瞧瞧要不要奴婢帮您把头发给剪齐了?”头发擦得差不多干了,彩云端了个巴掌大的热炉子,垫着布,将林琳的头发放在上面烘干。
林琳的头发这阵子饱受摧残,在京城就被削了一截,好不容易长得差不多了,自己又把浏海给剪平了遮眼睛,所以现在她的头发像被狗啃过似的,长长短短不整齐。
林琳想了想,让彩云拿把剪子过来,自己对着镜子喀嚓喀嚓地下手。
彩云原本只是想把她的头发修齐,没想到姑娘倒好,一下手,反而把浏海给剪得更短。
林琳剪完之后对着镜子看了下,她的五官明艳妩媚,若是把过眼的浏海给剪齐还是不好看,她干脆一把给剪到了眉上,留了个娃娃头,多了一丝秀气,少了一丝艳丽,比起之前露出额头的模样,她比较喜欢这个发型。
彩云左瞧瞧、右瞧瞧,称赞道:“姑娘,还挺好看的。”
等头发都烘干了以后,彩云手巧地帮她把头发全梳到了左边,分成两股紮了辫子,像双环似地落在颊边,下面又留了一小股散发,细心地在发辫中错落地夹上指甲片大的宝石小蝴蝶,再绑上一条湖绿色的巾子固定,一个明媚秀丽的姑娘就出现在镜中。
“这些东西是什么时候准备的?”林琳起身让彩云服侍她穿衣服。这些发饰精细小巧,衣服也很是精美,不像仓促间准备好的物事。
“先前王爷从京城出发时就已经让李王府准备好了,姑娘,您痩了不少,这段时间待在李王府,奴婢再好好帮您补补身子。”衣服是照着先前姑娘的身量缝制的,现在穿上去后宽松了许多。
等到林琳穿着打扮好了,岳翡也来了。
岳翡也换下了一身狂野的装扮,恢复他一身翩然公子的原样,彩云掀开花厅的门帘,岳翡和林琳看到对方都是自己熟悉的模样,同时一笑,岳翡上前伸手,林琳笑笑地将手放在他手心底。
两人就像一对璧人,光是走在一起,就有一种让人看了幸福的感觉。
岳翡带着她到庭院散步去了,没让人跟着。
他的步伐配合着她,慢慢的,走了一段路,她发现他好像很熟悉这里似的,不免好奇地问道:“这里你很熟啊?”
“嗯,年少时我曾随一位长辈到这里住过一段日子,可惜老王妃不在,不然你一定会很喜欢她,她是一个很慈祥的长辈。”
父爱、母爱都未曾得到过的他,总觉得很孤单,皇兄虽然很疼爱他,但皇兄太忙了,后来前国师带着他与兰璿出游,在这里,他从老王爷跟老王妃身上得到了很多疼爱。
“听说老王妃回娘家省亲了,老王爷也陪她去了,他们的感情应该很好吧?”瞧见他眼底的温柔,林琳心底一暖,她想,会让他露出这种表情的人,应该是一个很不错的长辈。
“嗯,他们夫妇聚少离多,当年帮着太祖平定天下,那样的乱世里,老王爷跟老王妃是一起扶持着走过来的。”
“嗯,少年夫妻老来伴,希望有机会可以见到他们两位老人家。”林琳知道岳翡父母早逝,老王爷跟老王妃应该也算填补了他一部分对亲情的遗憾吧。
“一定会有的。走吧,我带你到书房去。”
岳翡带她到先前王豪带他去的书房侧厢后,才把怀中的手稿拿出来递给她。
“还真的有。”原先的手稿本子都已经遗失了,林琳这一次仔细看过,她这才发现,原来手稿最后一页的书底,真的用拼音写出“手册三”三个字,又写在夹缝之中,不细看根本就不会发现。
她专心地开始翻译,她一边念,岳翡一边抄写下来。
里面的内容跟她先前翻译的大同小异,多半都是在吐槽朝政,薄薄一本册子,两个时辰就差不多要翻译完了。
直到翻译到最后两张时,终于又提到有关宝藏的消息了。
大齐七年四月二十三日
唉,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突然想起了那个人,提到他的名字,我都感到心痛。
为什么呢?严密啊严密,你我相知相伴这么多年,我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你却做出这么恐怖的事情?
傻瓜,长生不老只是一个传闻,这世上哪有人可以长生不死?
你真是疯了,为了取龙气,你还真下得了手,那是我的儿子,活生生的一条命啊!
严密,我如此信任你,换来的却是这种悲惨的结局,真是可悲,宝藏?你想要,我还能不给?就那么一个破东西,真是一场笑话。
大齐七年五月初一
阴魂不散,你就是不死心吧?那就别怪我事情做绝了!
老子把东西给藏起来,有本事你就找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长生不死?严密当初想要的是长生不死药吗?”提到长生不死的药,林琳马上想到历史上最有名的秦始皇,怪不得齐太祖会笑严密是疯子,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有人永远不死,又不是怪物。
齐太祖写的这两张手稿有突破性的进展,现在可以想像,几百年前,严密不知道为什么想要长生不老,然后对齐太祖的儿子做了件罪不可赦的事,惹怒了齐太祖,将他给驱逐出中原。
第二张的意思,就是齐太祖也发现严密仍不死心,所以做了什么事,把某个东西藏起来了,那东西应该跟严密追求的长生不死有关。
岳翡仔细看着方才抄下来的话语,“这本手稿,有藏什么东西吗?”
林琳摇头,“这本手稿太薄了,根本藏不住什么东西,封页也很正常。”她方才就先找过了,这本书的封页也是涂了防腐、防潮的涂料,薄薄的两页,没东西。
“手册三只提供了这个消息吗?”就这么两张内文,值得齐太祖大费周章?
林琳也很不解,东摸摸西摸摸,试着想找出什么不同的地方,看着看着,还真给她看出一点门道。
“好像……”是她的错觉吗?怎么觉得封底的防潮涂得有点厚?
岳翡看着她,问道:“好像什么?”
她摆摆手,在书桌上翻找了一下,找到一把拆信用的小刀,把手稿放在桌上,手稿是用一种很耐用的绳子浸泡过药水制成的,将纸张缝合起来就是手稿,她细心地把缝线割断,把封底拆下来,放在书桌上。
摸了摸,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林琳想了一下,学那天在御书房里的国师一样,让岳翡点燃了烛火,放在烛火前烤了一下。
两人屏气凝神地看着,烛火把封页燻得有些热,但没反应。
“没东西?奇怪咧……”林琳摸来摸去,不死心地再燻一次,连续弄了好几次,封底就是什么都没有,让她有些失落,搞什么鬼,就差临门一脚了,臭老乡,你到底是搞什么东东?
“齐太祖应该不会那么傻,把玄机设在同一个点上。”
瞧她一脸失望,岳翡拍拍她的手,才想抽过她手中的封底研究一下,她就突然跳了起来。
不会把玄机设在同一个点上!林琳一把将封底给扔到一边的水盆里,啪答一声,封底一下子就沉到水盆底了。
“笑笑!你这是做什么?!”他被她的动作给吓了一跳,伸手想把封底给捞起来。
“等一下!你看!”她紧张地抓住他的手,水盆开始咕噜噜地冒烟,几个眨眼的时间,那烟就散了,她这才伸手把水盆底的封底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