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方才在瑞升酒楼里,已远远的和他打了个照面了。
「印兄,恭喜喜获麟子。」他拱手道贺。
司马印却咬着牙,愤怒质问:「为什么?!」
「印兄此话何意?」
「你为什么又出现?我好不容易让你消失三年,你为什么不就这么老死在碧柳山庄里?!」司马印怒吼,充血的眼里满是愤恨。
「别动。」察觉怀里的人儿已经醒转,尹轼驹圈锁着她,不让她妄动,低声警生口。
谈昭君难得的听话不动,不过全身警戒,方才司马印的话,让她产生了不好的联想。
「印兄方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尹轼驹沉声问:「你让我消失三年,是什么意思?」
「你还不懂吗?」司马印蔑笑,恨恨地瞪着他。
「是你……制造了那场马车事故?」
「既生我司马印,何生你尹轼驹?从小,你就是我的背上芒刺,总是刺着我,让我坐不安稳,睡不安枕,从很早很早以前,我就很想杀了你!好多次,我都有机会杀掉你,我忍下了,可是最后却证明我错了!你该死!真的该死!
「你明明有能力,却偏偏要去做什么铜臭生意人,你侮辱了像我这种辛勤练武,拚了命,绞尽脑汁想在武林争得一席之地的人,这难道不可恨?!」
「人各有志,这你也不懂吗?!」尹轼驹咬牙。
「就你不可以!」司马印怒吼,像是发了疯似的步步逼近他们。「我总是拚命和你争和你抢,每次在得意终于赢过你的时候,就会马上发现,原来我之所以能得到,是因为你不要了!不管是武林地位,或者是潘水菱,全都是你弃如敝屣的,我却得意的以为是我赢了,这难道不可恨?!」
「所以,你就制造了那场马车意外?」尹轼驹冷声质问。「你怎能因为这样,就做出那种泯灭人性的事?你害死了我娘啊!」
「那又怎样?是你的错!全都是你的错!如果没有你,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他的面孔扭曲,脸上尽是狰狞的恨意。「你今天是故意带着她来炫耀的吧?炫耀你的未婚妻比潘水菱美上千百倍,嘲笑我捡你不要的破鞋还视若珍宝,对不对?!」
「秋枫,马上带庄主和夫人离开,这里我来挡!」江容压低声音交代。
「……好……好,我……」秋枫慌张的抓住轮子椅的把手,打算把主子们拉走。
「江容,你不是他的对手。」尹轼驹一手压住轮子,才低头轻唤。「昭君,起来。」
谈昭君抬起头来,直勾勾的望着他。「你打算怎么做?」
尹轼驹凝望着她,知道自己这次在劫难逃了。
掩下心中的痛,他对她露出一抹笑。
「我爱你,你知道吧?」他低语,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吻,不等她反应,稍一运气,将她丢给江容。「江容,带着夫人尽速回庄。」
「不!」谈昭君不敢置信地瞠大眼。
「庄主,您……」
「这是命令!」尹轼驹故意说:「江容,这是你欠我的,三年前你怠忽职守,让我变成这样,现在,你必须还我,听从我的命令,带她回庄!」
「我不要!你敢把我撵走,我跟你没完没了!」谈昭君气得大喊。
「庄主……」江容一脸哀恸,抓住挣扎的夫人。
「江容,她……是我的命。」尹轼驹抬手抓住江容的臂膀,凛声说:「这次,请你保护好我的命!」
「不准!」谈昭君剧烈挣扎着。「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你想做什么?你不能动武啊!」热泪涌上她的眼眶。
「快走!」尹轼驹不看她,直接命令手下。
「庄主……」江容动容,「是!小的遵命!」他转身,用另一手捞住秋枫,飞纵离去。
「我不走!我不走!」谈昭君拚命挣扎,拍打着箝制在腰上的手,对着越离越远的尹轼驹大喊,「尹轼驹!不准你做傻事,听见没有?!轼驹——」
「没用的。」司马印古怪的笑了起来。「就算现在你让她走,未来的日子我还是会抓到她,除非她一辈子躲在碧柳山庄里头不出门。」
「她与我们之间的恩怨无关!」
「那就算她倒楣好了,谁教她要和你扯上关系,成为你的未婚妻呢?你不知道我就是爱抢你的东西吗?」司马印笑得疯狂。
尹轼驹厉声警告。「你若敢动她,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司马印仰天大笑。「尹轼驹,伟大的尹庄主,你武功尽失不是吗?你能拿我如何呢?」
他没有武功尽失,他武功内力都在,只是不能使用,否则很可能会筋脉尽断而亡,可是,他至少还有时问出招,对于认为他武功废了的司马印,一招便已足够!
倾尽全力的一招,是为了和司马印同归于尽,只要能保住昭君就好了,她或许会愧疚,会自责,会伤心,但是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她终究会释怀的,毕竟她只是一个无辜被他牵连的人。
所以,他最后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事情因他而起,也该由他来了结。
机会只有一次!尹轼驹提高警觉,蓄势待发。
「既然你看起来像活得不耐烦,我就好心一点成全你。」司马印摆出架式,「我想只需要一掌,就能了结你脆弱的性命。」
第10章(2)
「住手——」尖锐的叫喊忽地传来,尹轼驹猛然回头,就见谈昭君已经挣脱江容,施展着不怎样的轻功飞奔回来了。
「不要过来!」他惊慌的大喊。
「来得好!我就直接把她拿下,虽然杀掉她挺可惜,不过当着你的面夺走『你的命』,那种快意,我忍不住想尝尝。」司马印阴狠的笑着。
「司马印,你直接冲着我来!」他怒红了眼。江容人呢?为什么让她挣脱?为什么没有追回来?!
「你留在最后,放心,不会让你久等的。」司马印飞身而起,掠向飞奔而来的谈昭君。
「不——」尹轼驹立即运起内力,可下一瞬间,穴道竟被制住,只见一名老人家从他椅后钻到他面前,笑嘻嘻的朝他比个噤声的手势。
鬼头子笑嘻嘻的望向谈昭君的方向,凝聚内力扬声喊,「丫头!回光反照内功心法第二层,出拳!」
谈昭君听见他的声音明显一顿,可下一瞬间仍旧依言打出一个软绵绵的拳头,正面迎向司马印运足十成内力的轰天掌。
「昭君——」尹轼驹哀恸的大吼,下一瞬间,内力冲破穴道,他连人带椅拔身而起,直接飞掠向两人。
「哎呀!不好!」鬼头子懊恼的一叫,赶紧飞身跟上。
一切都在同一时间发生,当尹轼驹飞冲而上的同时,轰天掌也对上软绵绵的拳头,令人意外的是,下一瞬间司马印猛地喷出一口血水,承受了自己十成的内力反噬,向后翻跌,仰天倒在地上,气若游丝。
「轼驹!」谈昭君没理会他,也没心思庆贺自己果真不是三脚猫,只是惊慌的看见情人朝她飞冲而来,没有细想就想以螳臂当车。
「丫头快闪!」鬼头子大喊,后起先至,早一步挡在她之前,翠手接住尹轼驹的轮子椅,顺着力道化去那蕴含的内力,将椅子放下的同时,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点上尹轼驹周身大穴,化去他体内乱窜的真气,这才缓了息,松了口气。
「昭……」噗地一声,尹轼驹喷出一口血,可是他无暇顾及自己,焦急的想知道她是否安好。「昭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