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时迅雷不及掩耳地将唇印上他的脸颊,随即立刻退开。
“我做到了,我去叫医生!”她匆匆扔下这句话,一下子就奔到了门口。
蔚灿阳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和外头的谈话声,陡然失笑。
果然对失忆的她来说接吻太勉强了吗?不过……他摸上被亲的脸颊,心里有几分柔软,觉得刚才的她真可爱。
小爱过去总爱撒娇耍任性,但热情如火得让人着迷,他以为她会笑骂他不正经后吻上来,没想到特别的羞怯,保守的只敢亲脸颊,亲完还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逃跑,还有之前也是,亲个手背就惊慌失措,失忆后的她意外的萌呢……
另一边,侯福安的心在狂跳,分不清楚是跑太快还是刚才那一吻的关系。
她突破不了心里那一关去亲他的嘴唇,即使只是做戏,那都像是一种对心中男神的亵渎……不过,他该不会因此不认帐吧?
她紧张兮兮地躲在门口观察,医生走进去后,蔚灿阳和对方平稳的交谈,随即医生叫来护士准备器材,她松了一口气。
“阿福,跟我过来。”
蔚于雁突然靠过来,不由分说地抓住她的手腕,她一头雾水地被蔚于雁拉到一个没有亮灯号的诊间里,里面已经有个老医生在等了。
“叫我晚下班,原来是为了她啊,没问题,我这就帮她看诊。”老医生脾气很好地呵呵笑,已经注意到侯福安脖颈的疹子。
侯福安愣了下,顺着老医生的视线看看蔚于雁,忽然明白原来对方替她安排看皮肤科,忙向对方道谢,拿了健保卡给对方,老医生仔细看了她的症状,口头问了几句病徵,给了她药单。
出了诊间,她感谢地道:“蔚小姐,谢谢你,居然特地为我留住医生。”她知道大医院看诊通常都要排队,而且有丰富经历的医生更是得挤破头,更别说看诊时间结束才要看病了,都是托蔚于雁的福。
“不过是小事,以后不用这么生疏,叫我雁姊就好。”蔚于雁微笑道,“明天还要麻烦你再来看我弟了。”
侯福安顿时说不出每天都来看望会有点困扰,最后只和蔚于雁讨了汇款帐号和借据,请蔚于雁转告蔚灿阳明天见后,就去一楼柜台领药离开医院。
公车上,她在座位上望着借据,上面写着一百五十万,深深吐了一口气。
加油吧,数目虽大,但总有一天会还完的,何况蔚于雁强调了不收利息,也没有期限,这对她已经是很大的恩典。
第3章(1)
她坐在书桌前打开便当,是鸡腿便当,吃了几口后,注意到门底下的缝隙被塞了一张纸条,她起身过去捡起那张纸。
我会多接翻译案,等手骨折好了会去找更好的工作。
她唇角微弯。弟弟从小就这样,如果有什么话说不出口,就会塞纸条。
找更好的工作啊……他有这份心就够了,弟弟满娇气的,做不了太累太粗重的。
虽然弟弟会给她惹麻烦,但如果没有他陪伴,一个人真的很寂寞很孤单,她常常庆幸身边还有他。
打起精神,她连忙吃完便当,订定每个月的还款计划,并将之贴在墙壁上,满意地点了点头,定好计划后心里安稳多了。
她洗完澡擦完药,睡前,手机突然响起,来电号码显示是蔚于雁。
虽困惑蔚于雁这么晚找她做什么,她仍是接起,“雁姊,有什么事吗?”
蔚于雁在彼端小声地跟她沟通,“他一直烦我,要我帮忙用他的手机打给你,我总不能将你的电话给他,只好假装我的手机是他的,你配合一下。”
“喔……”她傻傻地应声。
紧接着,她听见门把转开的声音,还有她跟蔚灿阳的交谈声,没多久,她听见他的声音清晰地响起,温醇如酒——
“小爱。”
“蔚先生,晚上好。”她有点反应不过来,这状况未免太突然了。
彼端的嗓音变低,透露不满,“这称呼也太疏离了,你以前都叫我‘阳’。”
“我不记得了……抱歉。”她尴尬,只能用这个理由敷衍过去。
“我没有怪你。”他鼓励道:“喊喊看吧,这不难。”
这突然的要求,让她耳根变烫,嗓音也变紧,“……阳。”
“很好。”他语气满意,“下次要是再喊错,我会用吻狠狠地惩罚你。”
她羞得说不出话,实在不知道怎么反应。
蔚灿阳笑声朗朗,“老天,你真的好腼腆。”
“那个……阳打来是想跟我讲什么?”
“只是想跟你道声晚安而已,以前我每天都这样做的。”
“喔,这样啊……”
“小爱。”
“嗯?”
“我会让你再次爱上我的!”他信誓旦旦地道,“虽然不知你何时会恢复记忆,但我会每天努力的去疼你,我有信心,即使你恢复记忆,记得的也会是我现在对你的好。”
她顿了下,佯装出开心的声音,“谢谢,我很期待。”
蔚灿阳用醉人的嗓音道:“晚安,祝你有个好梦。”
“晚安。”
结束了通话,她窝在床上蜷曲起身子,呆呆地看着手机萤幕。越感受到他对莫玟爱有多好,心里就越闷……
她将枕头盖住自己的脸,将尖叫声闷住,一会儿才发泄完毕。
“赶快睡才不会胡思乱想。”她自言自语道,探手将台灯关掉,和周公约会去。
***
隔天侯福安像往常一样被弟弟挖起床,一觉起来还是有点郁卒,吃完早餐她换衣出门,没意外地又看见邻居靠在矮墙边。
“早。”
令她意外的是,他侧眸看了过来,看着她的脸片刻后,哼声道——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知道吗?”
她错愕地呆站在那眨了眨眼,不太懂老先生的意思。
随后,他将一瓶乳液扔给她,表情和嗓音有几分冷硬,“拿去!”
她看了眼手中的乳液瓶,竟是她平常用的那款,讶异道:“您怎么知道我平常用这个?”
“鬼才知道,那是我家多的,随你要不要用,年轻人抗压性不要太低,搞得一脸愁云惨雾,好像天要塌了的样子,丢不丢脸。”扔下这句话,他转身进屋。
望着隔壁砰的一声被关上的屋门,她总算想通老先生是在关心她,忍不住傻笑起来,他其实是刀子口豆腐心的人吧。
这个小插曲让侯福安心情很好,工作完下班,她搭车赶去医院,先和蔚于雁碰了头。
“昨晚真是不好意思。”蔚于雁一见到她,便双手合十道歉。
“没关系啦。”
“你脾气真好。”蔚于雁对她的好感更深了,一边陪着她走向病房,一边说:“对了,我弟已经在困惑为什么你连两天都很晚,你进去前最好想个说词。”
她愣了下点头,“嗯……好。”果然固定晚饭前来,有点吊诡吗?
侯福安推门进了病房。
蔚灿阳扬声问:“谁?”
“是我!”
他闻声立刻展露迷人的笑脸,招手道:“小爱,过来。”
她听话走到病床旁,他一听到她的脚步声在身边停下,伸手在空中探了一下,碰到她就将她抱起,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双臂牢牢圈住她的腰。
她惊呼了一声,被迫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脸忍不住热了起来,这男人怎么老是这么突然的做出亲密举动……
“小爱,怎么今天还是这么晚来?”他语气稀松平常得像在问今天天气好不好,但搁在她腰上的手指微微收紧。
她不经意瞥到柜子上有融化了的冰淇淋,心里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