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江焛淡淡地回道,转头便要走。
方才,他不由得注意到架上摆的进口哈密瓜礼盒,想到昨天午餐时间,梅梅韵吃着自备的饭后水果美浓瓜时说的话——
虽然我也喜欢美浓瓜,但在算是亲戚的各类香瓜中,还是最最怀念网纹哈密瓜的滋味。
以前曾托我弟的福,有幸吃过一次顶级日本网纹哈密瓜,真的超香、超软、超好吃!吃过一次就毕生难忘,但要买来吃,又觉得心疼,实在吃不起……
他想着她哇啦哇啦地说着那记忆中的美好滋味,表情夸张得好像都快流口水了,他忍俊不禁。
“唉呀!这不是昨天小梅提到的梦幻水果吗?”董重贤看向他刚才望着的水果,刻意惊喜地说道。“一颗订价还真的不便宜,不过是空运进口,又标榜最顶级,也难怪啦!”单颗礼盒就要价两千多。
下一秒,一只手臂探上前,拎起架上一盒哈密瓜礼盒,放进董重贤的推车里。董重贤诧异地看了上司一眼。
“这个我付账,当作明天中午的饭后水果。”江焛神色淡然地说道。
“好,小梅一定很高兴。”董重贤一脸笑咪咪,没想到执行长也有温柔的一面。
“是我要吃的。”江焛强调。他可不是为了让梅梅韵开心才买这水果。
他随即迈开大步,朝结账出口走去。
董重贤莞尔一笑,忙推着推车跟上。
离开百货公司,董重贤开车载执行长返回住处。
片刻,在一号志灯前停下,董重贤看到左前方人行道上一抹熟悉身影,他讶异地道:“那不是小梅吗?她后面怎么跟着一个年轻男性?是不是在骚扰她?”
坐在后座的江焛不自觉朝董重贤说的方向看去。
果真看到梅梅韵的身影,她后面紧跟着一身形高姚的年轻男性,对方朝她探手,被她拍开,她转头向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随即又转身,刻意加快脚步,身后男人再度朝她追去。
江焛看着,一阵恼意。
她真的被骚扰!
这边街道有些幽暗,没什么行人,眼下已经快十点了,一些店家都关门了。
“车子开过去那边。”江焛指示董重贤将车转到对向人行道那方。
“这里没办法回转。”董重贤感到为难,可心里也很担心梅梅韵的安危。
这时红灯已转绿,后方的车子按下喇叭,提醒前方车辆快点往前开。
“我下车,你到前面靠边等。”江焛没多想,推开车门,匆匆下车。
董重贤因他的行为一诧,碍于后方车辆又按了一声喇叭,只能先稍微往前开,再靠边暂停。
人行道这方——
梅梅韵因为弟弟今晚来找她,两人约在离她租屋处较近的商圈,找间小餐馆吃晚餐。
两人聊得太愉快,直到餐馆要打烊才离开。
弟弟表示要陪她走回住处,因为从餐厅走过去也要十多分钟。
两人边走边聊,前一刻,弟弟发现一只蚊子停在她额头上,伸手想替她打蚊子,她却连忙闪身,提醒弟弟不能碰触她,否则会倒霉。
“你怎么跟妈一样,还是这样迷信?”梅扬平没好气地道。
他跟父亲并不认为姊姊是衰星,被她一摸到就会出事,可母亲深信不疑,因过去诸多巧合,母亲要他们避免与姊姊有肢体接触,否则会因为她天生霉运,连带被波及。
他受不了母亲的迷信偏见,也替姊姊的处境感到难过,他跟父亲其实常瞒着母亲来探视姊姊。
其实,母亲也不是不爱姊姊,母亲对姊姊的情感存着矛盾,他只能等日后慢慢改善,破除姊姊从小被霉运捆绑的枷锁。
“不是迷信,你从小到大真的被我带衰很多次。”梅梅韵哀怨表示。
她常害弟弟生病或受伤,甚至在他大考前,也因她而发生失误,没能考上第一志愿。
“那只是巧合,而且我念医科,更不相信这种没有科学根据的事。”梅扬平今年医大二年级,他不希望姊姊一直被这错误观念束缚。
他伸手,很刻意地摸摸她的额头,尽管停在她额头上的蚊子早不见了。
梅梅韵不由得又往后闪,“你不要以身试法,小心下次考试考到红字。”她伸手摸摸额头,对弟弟警告道:“虽然我现在遇到贵人,霉运稍微变弱,但你是敏感体质,还是别随便摸我。”弟弟跟董重贤一样,都是一碰到她,就会立刻出事的人。
“说得我好像有灵异体质,能见鬼吗?”见姊姊这么紧张,他故意开玩笑道:“你不让我摸,我就更要摸。”他伸出双手,化身狼人似的,想上前扑抱她。
梅梅韵连忙往前跑开,梅扬平则在后头追着她。
“不要,不要碰我!”她边跑边警告,就怕弟弟因闹她而故意将她抱住,会害他出事倒大楣。
梅扬平长臂向前,从身后捉住她一只手臂,故意淫笑道:“嘿嘿,捉到你了!还跑……噢!”
忽地,他痛叫一声,被人一拳打中下巴,身体一歪,撞向一旁路树。
梅梅韵见状,惊吓不已,连忙上前,欲察看踉跄摔跌的弟弟。“扬平,你没事吧?”
“离他远一点!”一道怒喝声落下,同时她手臂被拉扯,将她拉离危险男人。
江焛摩拳擦掌,打算再赏登徒子一拳。
梅梅韵忙挡在倒地的弟弟身前,气恼地瞅着江焛,“执行长,你为什么要打我弟?”
“他是……你弟?!”江焛瞠眸骇住,再次扬起的拳头停在半空中。
“我跟我弟虽然长得很不像,但确实是同父同母的亲手足,执行长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梅梅韵指责他的行为太冲动,也莫名其妙。
江焛霎时一阵窘迫。“既然是你弟,干么弄得像被色狼调戏,追逐,还边跑边叫!”他不由得怪罪是她先前的反应令人误会。
“我……那是因为……”梅梅韵想解释,又想到弟弟,忙转过身。“受伤了吗?要不要紧?”她想扶弟弟起身,才伸出手,又马上停住动作。
弟弟莫名其妙挨揍,肯定是因为方才他故意摸她,替自己招来霉运,她不敢再碰触弟弟。
她转头,对动拳头的人命令道:“执行长,快过来扶我弟。”
江焛怔了下,没有动作。
梅扬平已经自行站起身,揉揉痛麻的左下巴,对一脸担心的姊姊说道:“没事。”
“哪会没事?你身体弱,禁不起执行长的拳头,待会儿去医院挂急诊,彻底检查一番,再向执行长索讨医药费。”梅梅韵交代着。
弟弟从小唇红齿白、斯斯文文,俨然是个花美男,不论相貌或个性都与她截然不同,他小时候经常生病,长大后虽然改善不少,身材长得高姚,但还是属于虚弱体质。
“哪那么夸张?我没那么虚好吗!”梅扬平辩道。
只不过承受一个拳头,姊姊竟要他去挂急诊做全身检查,太夸张了。
“没想到姊姊身边有骑士保护。”梅扬平笑说,一双眼不由得打量眼前男人。先前吃饭时,姊姊提过现在的上司是她的贵人,没想到对方是个如此英俊、体面且年轻的男性。
而他因误以为姊姊被他骚扰,冲出来就朝他挥拳,意图英雄救美,教他不免要怀疑,对方是不是对姊姊有意思啊?
“什么骑士?瞎扯。”梅梅韵白了弟弟一眼。
“没事就好,以后别在路上打打闹闹。”江焛的神情仍然很窘,却也开不了口道歉。
他转身,匆匆步离,朝不远处停靠路边的座车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