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祖母,我们是被逼的!」何韵也赶紧附和。
年纪最小的何茜哭着说道:「祖母,把长姊推进荷花池,害她差点淹死这事,虽然是我们做的,可是是表姊指使的,她说我们要是不按照她的话做,就要让她娘把我们卖到妓院去。
邵如卿紧张的赶紧反驳,「老夫人,您别听她们胡说,我不曾做过这些事,她们是因为今天的事,故意诬蔑我!」
何茜马上回道:「我们哪里胡说,你当时还威胁我们,说我们只是庶女,她娘是当家主母,要卖人到妓院是很简单的,我们只好听她的……祖母,我们跟她真的没有很要好,我们都是被她威胁的啊……祖母,您要明察啊……」
就算把以前做的坏事说出来会被老夫人责罚,她们也甘愿,只要能将邵如卿赶出侯府就好。
何老夫人气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她连续怒拍了几下几案。
事到如今,她只好对不起表姊了,要是再让邵如卿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留下,只会让远昌侯府在京城成为众人的笑话。
「来人,把表小姐关到柴房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她出来,更不许随意探望,如有违者,家法处置。」何老夫人接着又吩咐一旁的嬷嬷,「马上去通知林管事,要他即刻派人到长乐县通知邵家族人,要他们派人来接表小姐回归本族,不可耽误!」
两个婆子上前,一人一边架着邵如卿就要将她带往柴房。
邵如卿死命的踢脚挣扎,大喊道:「老夫人,你别相信她们说的,老夫人你说过会待我如自己孙女,要帮我挑个好夫婿让我风光大嫁,你怎么可以……」
「把她的嘴巴给我塞住,拖下去!」何老夫人怒吼道。
回到侯府的楚绫根本不知道宁柏院发生了什么事,她回到芙蓉院,沐浴后再用了些小点,感到有些疲惫,正躺在矮榻想小憩一会时,喜竹便匆匆忙忙进来,兴又贼兮兮的道:「小姐,小姐,大消息啊!」
她掀开身上的薄被坐起身,「什么大消息,瞧你一脸兴奋。」
「表小姐被老夫人关到柴房去了。」喜竹激动的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喔,关到柴房而已?」
「还有,老夫人让林管事派人到长乐县邵家,要他们派人将表小姐给带回去。」
「唷,是吗?」楚绫讥笑一声,看来何老夫人这次是狠下心了,不过先决条件是杜媚儿不出面求情。
「小姐,你怎么一点都不兴奋啊?邵如卿可没少欺负你啊!」
「就算她在柴房被关上十年,也抵不过她对我做的事情。」一条命岂是这么好还的?「是这样说没错,可是一想到她们母女俩都被老夫人惩罚了,还是会忍不住兴奋一下。」喜竹歪着头,看着神情冷淡的她,又问道:「小姐,你是不是有心事?」
「没什么,我是在想该用什么法子让老夫人不会又心软了。」
「老夫人会反悔?」
「以老夫人疼爱杜媚儿母女的情形来看,是很有可能的。」除非她手中握有让她们翻不了身的把柄,否则她们早晚又会出来兴风作浪。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查帐,她可不相信杜媚儿这十年来没有中饱私囊,只是她才刚开始得到何老夫人的认同,何老夫人是不可能马上将侯府的中馈或是帐册交给她掌管的。
现在就怕取得何老夫人信任的这段时间,杜媚儿就被放出来了。
喜竹认同的点点头,「小姐,说真的,我都怀疑表小姐才是老夫人的亲孙女。」
楚绫眸光凌厉的瞪去,冷声提醒,「喜竹,这话在我这里说说就算了,千万别在外面说,要是被有心人听了去,告到老夫人那里,就够你受的了。」
「小姐,我错了,我以后绝对不敢了。」喜竹马上认错。
「好了,没事,你先下去吧,我眯会儿,晚膳再叫我。」楚绫摆摆手,拉好薄被又躺回去休息。
喜竹也不再吵她,悄悄退下。
在楚绫睡得迷迷糊糊之际,耳边好像传来窸窸窣窣的揶揄声,吵得她很烦,她挠了挠耳朵,转个身面向另一侧继续睡。
只是这嗡嗡嗡的吵杂声响非但没有停止,还愈来愈吵,她受不了的决定起身看看究竟是什么。
她双眼一睁,差点被眼前那张过分放大的俊脸给吓得惊声尖叫。
「你是猪吗?一回来什么事情都不做就睡觉。」裴孟元嘲讽道。
楚绫没好气地掀开薄被起身,「你才是猪,你为什么在我房间里头?」她左右张望,奇怪,门窗什么都关得好好的,他是怎么进来的?喜竹或是奶娘怎么没有喊她?
「不用看了,你那个笨侍女没有看到本世子进来。」
「你怎么进来的?」这是她最好奇的。
他指了下靠围墙边一扇虚掩的窗户。
原来是从那里,想来他也是翻墙进来的,才没有惊扰到侯府的人。
她起身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边喝边问,「你来干什么?」
「拿去,自己看。」裴孟元将一个厚厚的信封丢到桌上,然后整个人瘫到她方才躺的矮榻上,双手枕在脑后。
「什么东西?」楚绫拧着秀眉,将信封里的东西抽出来,这好像是类似房契地契之类的文件。
「仔细看清楚。」
「这……」她仔细一看,整个人顿时吓住,甚至一度以为自己眼花,用力揉了下眼睛。
「有这些东西,你就可以借那老太婆的手,将姓杜的母女赶出侯府了。」裴孟元很自动的拿过一旁小茶几上的果子啃着。
「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这些房契地契都是侯府的产业,现在却都已经变更到杜媚儿名下,要不是这座侯府是皇上所赐,恐怕也早成了杜媚儿所有,所以就算杜媚儿被休,她们母女俩根本不用担心无所依靠,反而是侯府这么一大家子的人才要紧张。
他鄙夷的横她一眼。「你以为我手中暗卫是干什么吃的。」
「别想替你的暗卫洗白,在我看来不怎么样。」她毫不客气的吐槽。
「你这该死的女人,专戳我痛处,少说几句话会死吗?」裴孟元的嘴角用力一抽,「你相不相信,要是再敢惹恼我,我一把掐死你。」
「我死了你也活不成。」
他觉得自己快被她气得七窍生烟了,自从遇到她,他就一直居于劣势,没有一次从她手上讨到便宜。
「算了,言归正传,你等会儿就把这东西送到那老太婆手中。」他将手中啃了一半的果子丢回盘子里,又挑了另外一颗果子啃着。
楚绫则是有别的想法,「老夫人才刚发了一顿脾气,这时候我再拿这些东西去给她,不怕把她给气病了。」
「再不去就迟了,以老太婆今天对待那个丑八怪的态度来看,姓杜的那女人跟她的相好很快就会有所行动,要是不想让你弟日后一无所有,你最好上点心。」
邵如卿也算长得不错,没想到在裴孟元眼中竟然成了丑八怪,那其他长相比较平庸的女人,不就直接跳河算了?不过话说回来,他的手下倒还真有两下子,不仅将这些房契地契全盗了出来,还将杜媚儿的一切都调查得一清二楚,连她有相好都知道。
如果她没有猜错,跟杜媚儿暗通款曲的男人就是林管事,否则裴孟元不会这样提醒她。「我知道了,一会儿我就到宁柏院去一趟。」
「还有,明天辰时带着你弟准时在大门等我,我带你们去拜访闲儒居士,不过我必须提醒你,闲儒居士是当代大儒,在杏坛的地位举足轻重,杏坛人士以他马首是瞻,他收弟子一向严格,宁缺勿滥,讲究缘分,如若入不了他的眼,你绝对不能强求,否则你弟跑遍全国也没人愿意收、愿意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