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珊,想哭就哭吧,不要故作坚强,一直隐忍着对身体不好。」楚绫的父亲楚岚推开虚掩的房门,走了进去,眼角泛着泪光,看着墙上照片里开朗的少女,不舍的安慰着妻子。
唯一的爱女楚绫因为救人,不幸溺水身亡,他们不得不抛下所有工作,先赶往大陆处理女儿的后事,将她遗体火化后带回台湾安葬。
这段期间,看惯了生死无常的两夫妻,一直表现得很坚强,可是当他们回到家后就再也忍不住悲伤,心疼不舍的泪水像决堤的水坝不断涌出。
「我不能哭,哭了绫绫会更舍不得走,可是我忍不住啊……」葛佩珊捂着唇,哽咽地说着,可是话说到一半,又忍不住放声大哭。「我的绫绫啊……要是早知道她这次出门会发生意外……当时说什么我都要阻止她,而不是鼓励她多参加这一类的研习活动……唔……我好后悔啊……」
楚岚抱住妻子,温言哄道:「你要坚强……你还有我。」
「楚岚,我的心好痛……女儿还这么年轻,她的人生才正要开始……事情发生得这么突然,我只来得及在她被火化前看她最后一面,连握着她的手、告诉她下辈子再续母女情缘的
机会都没有……」葛佩珊哭喊道。
他们得到消息后便马不停蹄地从非洲内陆搭车赶往机场,接下来转了几次机,好不容易赶到殡仪馆,但碍于对岸政府的一些政策,他们只来得及看到女儿这么一眼,教她心里一个怨啊!
他自裤袋里摸出一样东西,递到妻子手中,哽咽地道:「这是绫绫的好友嘉萱今天交给我的,说这是绫缓被捞上岸时一直紧握在手中的荷包……」
「这是绫绫……」葛佩珊将荷包紧握在手中。
蓦地,原本乾扁的荷包突然间鼓了起来,然而沉浸在悲伤之中的葛佩珊没有注意到。
直到楚岚拿过荷包,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这荷包就跟绫绫的相片放在一起……咦!」他困惑的看着有些鼓鼓的荷包。
「怎么了?」
「这荷包里头好像有东西。」他搓了搓荷包。
「好像?」
「我很确定方才我把荷包给你的时候,里头是空的。」楚岚解开绳索,拉开一看,眉头瞬间皱起,困惑的将里头的纸团拿出来。「里头什么时候放了一团纸?」
拿出后才发现是艘小纸船,两夫妻顿时困惑了。
葛佩珊指着这艘小纸船,问道:「你确定里头本来没有东西?」
他慎重点头,「百分百确定,我拿到时第一时间就打开看过了,里头什么都没有。」
「那这艘小纸船是哪里来的?」葛佩珊拿过小纸船,拧着眉头研究,疑惑的低喃,「怪了……这摺法……很像是绫绫小时候我教她摺的,这摺法很特殊,是我小时候一个老婆子教我的,我周围没有人会……不过怎么会是用宣纸摺船呢,这上头还写着毛笔字……」
「拆开来看看上头写了什么吧。」楚岚提议。
「嗯,这摺法我也会,等看完我再摺回去。」葛佩珊小心翼翼的将小纸船拆开。
当两人看到上头写的内容时,震惊极了,完全不敢相信竟然会发生这种离奇的事,女儿没死,而是穿越了,这可把他们高兴坏了,不管女儿在哪里,只要她平安就好。
只是……新的问题又来了,女儿是如何跟他们联络的?莫非跟这许愿荷包有关?
「爹地、妈咪……爹地,我在这里……」
「小姐、小姐,醒醒,醒醒。」
「妈!」楚绫一声惊呼后,猛地张大眼睛,茫然空洞地看着正担忧望着自己的喜竹。「小姐,你终于醒了。」喜竹如释重负的吁了口大气,见她依旧一脸茫然,她担心的问道:「小姐,您要不要紧?」
楚绫茫然的视线与思绪逐渐聚拢,原来她在作梦,梦见她回到现代跟父母团聚,如果是真的不知该有多好,可惜那只是梦……
「给我杯温水吧。」楚绫缓缓坐起身,觉得身子十分疲惫。
喜竹连忙为她倒来一杯温水,「小姐,您慢点喝,您是不是作恶梦了?」
「怎么这么问?」她将空杯交还给喜竹。
「小姐方才又哭又叫的,怎么喊都喊不醒,有点像老一辈的人说的中邪,吓死我了,我都想去叫奶娘过来了。」喜竹放下空杯,为她拧来一条湿布巾让她净脸,心有余悸的说着。
「我没有作恶梦,我是梦见我……」现代的父母了。
她梦到她回到现代,看到爹地跟妈咪,他们收到了她的小纸船,知道她没死,她在空中对着他们大喊我就在你们身边,我也回来了,你们看看我,可是不管她怎么喊,他们始终没有听见。
许愿荷包将她的小纸船送回了现代,要是许愿荷包也能将她送回去,不知道该有多好?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切都只是梦,许愿荷包怎么可能将小纸船送回去,更不可能将她送回去……说到许愿荷包,她的荷包呢?
昨晚要睡觉前,她不是还挂在手腕上的吗?这会儿怎么不见了?
她赶紧起身将棉被枕头都翻过来找了一遍,却都没有看到。
「小姐,您在找什么?」喜竹不解地问。
「我那荷包,乞丐婆送我的那个,你有看见吗?」
「小姐,你不是把它跟桌上的笔墨放在一起吗?」
「笔墨!」
「是啊,你把那荷包跟笔墨放在一起,我方才把它们收进柜子里了,我这就去拿。」喜竹赶紧将许愿荷包取来交到她手中。
楚绫记得很清楚她睡前才将这荷包挂在手腕上,怎么可能会自己跑到桌子上去?她疑惑看着手里的荷包,昨晚她将小纸船塞进去时是鼓鼓的,怎么今早却是乾扁的?
她打开一看,里头什么都没有,她的小纸船呢?
「喜竹,你有打开过这个荷包吗?」
喜竹停下整理床铺的动作,看着她摇摇头,「没有,小姐,你这荷包里头不是没有放东西吗?」
既然喜竹没有打开过荷包,里头的小纸船怎么会失踪?总不会是她半夜梦游,自己把小纸船拿出来的吧。
「喜竹,我问你一个问题,我会梦游吗?」如果不是她梦游,她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原因,总不可能有宵小什么的半夜闯入吧。
喜竹摇头,「小姐以往连作梦都很少,怎么可能梦游,像方才小姐那怎么都叫不醒的模样,还是第一次呢。」
喜竹是何灵的贴身丫鬟,她要是会梦游,喜竹I定会知道的。
所以这里头的纸船不是她梦游时遗失的,那就有可能被偷走,如果真的是被人偷走,到时她附身的事情被揭穿,她也只能随机应变了。
唉,当时应该用英文写的,这样就算被发现,也不用太担心。
就在她懊恼之际,奶娘端着早膳走了进来,「小姐,怎么一大清早醒来就唉声叹气的?」
「奶娘,你怎么下床了,我不是让你在床上躺着,好好休养吗,你怎么还到小厨房准备早膳?而且你的脚还没好全,这样走动很容易造成第二次伤害。」
「小姐,老奴整天躺在床上,躺得骨头都快硬了,您就让老奴下床走走,且老奴这脚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踩在地上也不痛了,您别担心。」奶娘将早膳放到桌案上。
「奶娘,我知道你心疼我们姊弟,怕我们姊弟吃得不香,怕我们穿的衣裳不乾净,可是你的身体真的不能再操劳,一定得好好的调养,你想要起来稍微活动我不反对,不过煮饭洒扫洗衣这些粗活就别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