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敬询被一个大老粗这么讽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阴毒的看着寒郸零,半晌说不出话来,寒郸零已经不想理会他,直接从他旁边走过,寒敬询想阻止,可方才说话的禁卫军把大刀往前一横,无言的威吓。
对寒郸零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在这里耍嘴皮子,而是赶紧将人带出来。
他也不管自己的身体已经有点撑不住了,强撑着走进宅子里,一旁的观月早抓了当初带头冲进别院的小厮逼问齐媚娘在哪,小厮颤抖的指了指东边角落里的某一间房。
还没走进那间房,就听到甩鞭子的声音,还有女子的闷哼声,寒郸零脸色一变,想也不想就直接踹门进去。
一看见里头的场景,他心中连生吞这些人的心思都有了。
齐媚娘全身被脱得只剩下一件薄薄的单衣,肚兜若隐若现,双手被绑着,嘴里还塞了块布,整个人被吊起,一边还有几个婆子拿着马鞭甩在她身上,一下下去,她身上就浮现一条红紫色的痕迹,虽不至于皮开肉绽,但是那疼痛绝不是闹着玩的,再加上后头还有小丫头一边往她身上泼盐水,让她疼得整个人几近昏厥,脸色白得像半只脚踏进了棺材。
站在后头的观日一见到这情景,连忙关上门,让跟在后头的人全都守在门外,在那些嬷嬷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前先把齐媚娘从柱上放了下来,寒郸零则是快速脱下自己的外袍覆在她身上,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领头的王嬷嬷皱眉喝斥着,“哪里来的宵小,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还不将人速速放下,那可是……”顺王爷的人。
话还没说完,寒郸零抬起眼神冷冽得能把人冰冻的眸子,寒声轻道:“掌嘴!”
观日行动快速,快步向前扇了王嬷嬷几个大耳光,把房里其它人震慑得不敢说半句话。
寒郸零知道这些人不过是听命行事,最大的祸根还在外头,他冷笑着目露凶光,可低头时却又是不一样的心疼温柔,他紧紧抱着她一步步的往外走。
齐媚娘看到他来了,紧绷的身子便放松了,甚至笑了,只是身上一阵阵的疼,让她又皱起了眉。
“好痛……”齐媚娘吸着气,靠在他怀中,手紧紧的攥着他的领子。
他轻哄着她,“别怕,你先歇歇,等等我找人来给你瞧瞧。”
一早上经历了这么多事,又惊又怕的,还被吊起来打了好一阵子,一放松下来,她整个人也特别的困,一听他这么说,眼皮就直直地往下掉。
他抱着她上了马车时,她已睡得沉了,然后他也没下车,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的睡颜,轻抚过她的脸,半晌后,才冷淡的开口。
“把顺王爷押回宫里,我倒要问问当今圣上是如何教子的。”
禁卫军全低首应诺,只有寒敬询脸色全黑了,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
不过就是一个女人嘛,到底事情为什么会闹得这般大?
他的疑问没有人可以回答,那些禁卫军面无表情,也不让他再进到屋里去,直接拉着人就走,连匹马也不给他。
马车里,寒郸零眼神阴喑,轻拨开车帘子往外看,见寒敬询一脸的不满及阴狠,他勾起嗜血冷笑。
以为这样就结束了?真以为自己是皇上的儿子就没人动得了?
呵!等着瞧吧!现在好戏才开锣而已呢!
马车直接进了宫,寒郸零把齐媚娘抱到梧桐殿内一处院落的床上时,太医已经站在外头候传,而心疼儿子的寒风清还有顺王的生母甄贵妃,也急急忙忙的来到梧桐殿外头。
甄贵妃这两天没见着儿子本来就有些嘀咕,想着他该不会又到哪里去惹祸了,结果才刚这么想没多久,就听到有人传来消息说顺王爷被打了,还让人用游街的方式给押回宫来。
她一听,魂儿都快吓飞了,连忙派人去打听清楚是怎么回事,然后又让人去看看皇帝那里有什么动静,一听说皇帝正往梧桐殿去,她也连忙让人抬了轿子跟去。
自从皇后过世,后位又一直空着,宫里几乎她一人说了算,她已经许久不曾这样紧张过了。
她一边在轿里心急着,一边又想着皇帝应该也是听到消息才会在如此繁忙的时候往那无人住的梧桐殿里跑。
突地,她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些什么,但是临时又想不起来,一时有些恼了,连忙问着她身边的大宫女,“碧合,那殿里到底是谁住的?我有些记不起来了。”
无人居住的宫殿,皇宫里多的是,可就只有梧桐殿没有人住仍维持得干净整理,丝毫不马虎,不像其它的宫殿,没人住就显得荒凉了。
碧合低头苦思半晌,才脸色难看的抬起头来,低声说着,“娘娘,唯一可以自由进出宫中,但是大家都没印象的只有一个人……”
她话没说完,甄贵妃的脸色也突然刷白,她虽然对那个人没有太深的印象,但他曾经是宫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
命格带煞的定南王!
只有他才能在宫里有着属于自己的宫殿,这是先皇特赐的,虽然他不常在宫里住,却也一直留着。
而他向来低调,若不是宫里的老人,或许会连这号人物是谁都不知道。
一想到这,甄贵妃也慌了,忍不住低声恨恨的说:“那个小冤家,怎么谁不好惹,却惹上了那个人!”那时陛下才刚登上大位,前朝后宫一片乱,定南王代兄平定乱事,也多亏了他果断又雷厉风行的手段,混乱的朝政在短短数月内就风平浪静,时日虽短,但是曾经见识过那些手段的人据说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只是时间久了,她也忘了这回事,现在把那灾星招回来的竟是自己的儿子,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甄贵妃脑子一片混乱,寒风清也同样是一肚子火,他方才批阅奏折的时候,宫人来向他回报事情的前后因果,那瞬间他恨不得用砚台将寒敬询那兔崽子砸得脑袋开花,让他脑子清醒清醒。
竟然因为一个女人而犯到长福手上,真是愚蠢至极!但寒风清气归气,毕竟闯祸的是自己儿子,怕他真的被寒郸零给整死,他还是赶紧过来瞧瞧。
寒风清赶过来的时候,正好和甄贵妃在梧桐殿外相遇,甄贵妃白着脸,眨着一双凤眼正要求情,寒风清却恼火着,直接一甩袖子,厉声斥喝。
“看看你生的好儿子!竟然做出这样下作的事情来!”
甄贵妃被骂得头都抬不起来,只能低声啜泣,脚步却不敢停,垂着头跟在寒风清的后头往殿里走。
两个人刚走进去,正好看见太医走了出来,甄贵妃还不大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寒风清却是明白的。
“太医,那名女子伤得如何?”
王太医是宫里的老太医,见过的龌龊事情多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皱了皱眉,只低声回禀,“伤势无碍,只是……”
寒风清眉头一挑,明白后头还有话没说完,走近一步追问:“可是什么?”
“这打的人手法很是阴损,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伤,实则全都伤在里头呢!”
王太医没说出口的是,那伤明显是青楼调教女子常用的阴损法子。
他没说,不代表寒风清听不出来,瞬间脸色又黑了一层,紧抿着唇许久说不出话来。
现在他只想着,不知道这件事长福知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