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言情小说手机站 > 娇养心头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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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页

 

  柳震神色微微一沉,“汐姐儿要招待别府女眷,叔伯兄弟们岂会留在内院?谁家都没有这样的规矩。”

  柳汐忙道:“是妹妹失言。”

  柳三太太心里骂女儿太笨,眯起眼笑了一声,“家人就该互相帮衬,难道还怕不小心碰坏了一个花瓶我们赔不起?我说凤娘啊,那个卵白釉的花瓶就借汐姐儿玩赏两天,肯定完璧归赵。若有毁损,三婶会照价赂偿,就这样说定了啊!

  “汐姐儿头回主持一个诗会,娘一定给你撑场面,让你好好露脸。我想想,我怎么给忘了你大嫂的陪嫁里有一套琉璃茶盏,拿出来用正合适。”

  柳汐喜出望外,“娘,是真的吗?大嫂自己都舍不得用,肯借我撑场面?”

  柳三太太一挑眉,“她敢不借?生了一个病殃子就没再生,我早想给你大哥抬一位良妾进门,她可不要给脸不要脸。”贱妾、通房有卖身契,良妾却是在衙门有备案文书的,虽然宠不宠爱全看男人,但正妻是不能随意打杀良妾的。柳三太太的狠辣之处便在此,公开放话,不用半个时辰这话便会传至柳二奶奶耳里,

  柳二奶奶哪敢跟婆婆、小姑对着干?不只一套琉璃茶盏,还要再添些笔墨纸砚才算上道。

  柳震就在面前,她却对女儿说:“你大哥、你大嫂”如何如何,彷佛庶出长孙不存在似的,但若要与她较真,伯府分家了呀,各房论各房的排序,人家母女说的也没错,叫柳震是堂哥,礼貌一点是大堂哥,教人挑不出错来。

  但柳震与凤娘就是不爽,柳震是不稀罕当大哥,但三房不稀罕他,处处打压他,凭啥来占他的便宜?

  凤娘眉角微挑,“卵白釉花瓶是吧,三婶都开口了,小辈岂能不给面子。诗会那天,连同三盒点心,算是我这大堂嫂给汐姐儿添喜助兴。”把大堂嫂三个字咬得重些,呵呵,我不过是堂嫂,你都生分了,我何须多巴结?

  至于柳汐,她真心不放在眼里,像柳汐这样给点颜色就开染房、给点阳光就灿烂的性子,在高门大户的后院里是走不远的。

  劝柳没嫁小官小户之家?算了吧,她何必惹人记恨。

  前世柳汐可是高嫁了,她没兴趣也没立场多管闲事。

  柳震和凤娘出了万春亭,照原路走回去。

  他若有所思地横她一眼,“娘子不需须勉强答应出借古董花瓶,是柳汐太不懂事。”

  凤娘嫣然一笑,“卵白釉的花瓶一共有三对,拿一个暗刻花纹的去炫耀就够了,我可没答应将飞雁衔穗玉壶春瓶送去。”

  柳震笑道:“娘子聪明,反正三婶也看不出来有哪里不一样,在她眼里通体如鸡蛋白的花瓶远远不如石彩花瓶讨人喜欢,所以才特别宝贝西洋货。”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卵白釉的瓷器色如象牙,若有花纹也多是暗刻花纹,远远看去就是一件素白瓷器,拿在手上欣赏才看得出有莲塘双凫纹、鱼藻萱草纹等等,文人雅士就爱这份含蓄的美,彰显自己不尚浮华。

  凤娘只是觉得用来插花特别好用,什么颜色的花都适用,便命人拿一个出来插花,

  谁知柳汐眼尖地发视了,眼光还不错。

  那件玉壶春瓶的价值便在于它瓶身上有浮凸的飞雁衔穗图纹,十分罕见,凤娘也只有这一对,还是生母容氏的嫁妆,金永桢心疼妹妹低嫁,值钱的都给她了,她自然不会往外送。

  她看了丈夫一眼,脸上浮现笑容,“若是夫君有需要拿去送静王或太子,妾身不吝惜这些身外之物。”

  柳震大悦,心暖暖的。虽然他不是贪图媳妇嫁妆的无用之徒,可夫妻一体,他不想见外了,顺口应下,“真有需要,我会开口。”说完又道:“其实静王爱财,古董、珍宝他不缺,金子或银票才是最爱的。”

  凤娘嗤一笑,“所以夫君便投其所好,替静王打理几处生意,宾主尽欢。”

  “天生我才必有用,只需找对需要的人。”习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柳震从小学的不是风花雪月中看不中用的本事,而是真刀真枪绝对实用的本事。

  忠毅伯年轻时对三个儿子均如此教导,只有柳三爷吃不下苦,觉得做文人轻松多了,加上命运对他颇偏爱,两位兄长死的死、残的残,更确信自己有先见之明,理所当然教柳泳、柳况、柳泛也去读书做文章,连女儿柳汐都成了才女,不可谓不骄傲。

  柳震是第一个出生的孙子,当柳沐诞生时,柳三爷和柳三太太都不想自己的嫡子随了“震”字的部首,又怕忠毅伯不悦,便巧言震的上头是雨,雨水滋润大地好啊,柳沐便从了水字旁,下面出生的弟弟、妹妹也随俗。后来柳三爷有了庶女,柳三太太心里窝火,随便给了艹字头的闺名。

  忠毅伯是地道的武夫,其实不在意这些,是柳三爷自己想太多了,反而让人觉得他小肚鸡肠,连二哥的遗腹子都容不下。他不得不偏心柳震,宠着宠着便放不下了,柳震的个性又最合老人家的心意,自然更上心。

  人老了就不想委屈自己,咱就偏心了怎么样?

  凤娘完全没意见,乐呵呵地被人爱屋及乌,以孝心回报忠毅伯,吃的、用的、穿的都拣好的送往东跨院,连忠毅伯的两位姨娘均受益匪浅,满嘴好话。

  到了诗会前一日,凤娘让人将卵白釉的花瓶取一对出来,桂嬷嬷提醒她一句,她才想到金梅娘的生辰也在这两日,便让桂嬷嬷赶紧送一份礼物去杨府。

  不多时,桂嬷嬷回来向她复命。

  “二姊一切都好吗?”凤娘示意她坐。

  “看起来挺好的,二姑奶奶越来越有当家主母的派头。”桂嬷嬷坐在鸡翅木绣墩上,端着一盏茶,含蓄地道:“听说杨老夫人病了,杨夫人服侍榻前,所以……”

  凤娘立刻懂了,绕了一圈,那两位怀孕的姨娘还是要金梅娘负责照顾,即使杨老夫人病愈,也不好再劳累老人家。

  “姜是老的辣,二姊还是老实做人吧。”

  桂嬷嬷心里也这么想,却不好明说。

  而在杨家的金梅娘,瞧着刚收到的生辰礼——粉红碧玺福寿佩,只觉得胸口有一团挥不开的闷气。

  她不喜欢凤娘送的礼物?不,她喜欢极了,碧玺不是多贵重的珠宝,但粉红碧玺太少见了,物以稀为贵,可见妹妹的心里还是有姊妹情的。

  幸好她不知道凤娘要人提醒才记得。

  但是人怕比较,不比不知道,一比就心口闷啊!

  装着粉红碧玺福寿佩的小礼盒旁边是一叠诗稿,算一算约二十来张,有咏梅的、咏荷的、咏菊的,写得锦绣繁华,借用粉嫩的花骨朵来抒发情怀,纸上仿佛有甜蜜的花香扑面袭来。

  诗是好诗,缠绵动人,这些是杨修年这一年累积下来的佳作,挑拣最得意的也最符合他对爱妻款款深情的二十多首咏花情诗,送给金梅娘作生辰礼。

  他的目光柔和得如潺潺春水,“一般俗物哪配得上吾妻梅娘,这些诗稿才能表达我重逾千金的情意。”

  金梅娘满脸惊喜地接下,唇角的孤度如一弯新月,忙命人送来一桌酒菜,夫妻两人甜甜蜜蜜地念着诗稿,把酒谈心,谈着谈着便上床交流,恩爱了一夜。

  她又不傻,那两个狐媚子有孕不能伺候,其他的只是通房,她当然要把杨修年留在房里,早点怀上嫡子,立稳脚跟才能收拾那帮贱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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