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工作上的默契,因为我们认识比较久。可是他不知道我吃东西的口味、我喜欢什么颜色的发簪、我假日都做什么事、我……喜欢的姿势。”
“你喜欢喝养乐多、嗜酸大于甜、苦瓜不吃、辣味看情况;你偏好素色淡雅的发饰;假日不爱出门,会留在家里整理家务;你最喜欢的姿势——应该是女上男下,观音坐莲,上次在车上,你很兴奋……”晓寒宝贝就是那种外表矜持、内心狂野的女王,他一点都不介意被驾驭喔。
她迅速伸手,捂住他的嘴,耳根窘热。“我是说睡觉的姿势!”
“喔。”讲清楚咩。
“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你总是在。”就算自己情绪低落,也惦记着要先将她安顿好,再来耍颓废。
他一直都将她捧在心尖上,用心呵护,怎么会没做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好。
最后一招放大绝,轻轻柔柔一句——“你对我,很重要。”
男人于是不敌,忠犬般驯从地靠了过来,圈上她的腰,脸贴在腰腹间蹭了蹭。
虞晓寒收臂,柔柔轻抚他的发、捏捏他的耳,眸色温软缱绻。怀里男人被她摸毛摸得服服贴贴,温顺乖巧。
“可是你不在,中午没人陪我吃饭。”他一脸生无可恋。
虞晓寒几乎失笑。“不然这样,你明天上班去递假条,我记得你还有特休没休完,杨总准假的话,我们一起回育幼院走走。”
跟晓寒宝贝去度假?好好好,他要他要!
杨叔魏双眼发亮,猛点头。
“好,那你去跟杨总说,记得好好讲,别再惹他生气。”
“没问题!”被安抚得妥妥贴贴的某人,一脸快乐地回去敲键盘——
小魏子:仲齐哥,我不请假了。
杨二爷:……康复了?
小魏子:一尾活龙。
杨二爷:容我尊声虞神医。
小魏子:嘿嘿。
不对,假还是要请,不过我会照程序递假条,请我的年假。
杨二爷:如此识大体,为何方才听不懂人话?
小魏子:哥哥对不起,刚才是我年纪小不懂事,您别跟弟弟计较。
杨二爷:……
原来这就是兄弟与马子的差别。
杨仲齐心灰意冷,看破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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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驶在公路上,杨叔魏嘴上哼歌,眼底眉间尽是愉悦。
坐在副驾的虞晓寒瞥他一眼。只是出来散散心而已,他会不会太开心了一点?
这几天,也真是憋坏他了。
听说(当然是听他所说)她前脚才一走,柯志民隔天就向杨总施压,力荐自己人顶招商部的职缺,被杨总以“事情还在查证阶段”,皮笑肉不笑地把人请出来。
目前柯董身边的人,全都被杨总盯得死死的,只要透点风,非把局势整个翻一遍不可,他在吞忍,等一个契机。
这些杨叔魏不是不知道,可他功力没杨仲齐强,他忍不了、吞不下,几度鲠在喉间噎到快窒息,杨总朱笔一挥,准了他三天假,放他出来透透气。
加上周休,足足有五天假期,他立马收拾行李,拉着她快乐出游去。
育幼院位于偏郊,错落着古色古香的红砖屋,他们到的时候,有几个孩子在前头那片青青草地上玩耍,见了她,直冲着喊晓寒姊姊。
她先将行李放进房里,大致带他走了一圈解说环境,而后领着他去院长室,介绍给大家长,便直接放生他。
杨叔魏也很能自得其乐,才半天工夫,育幼院上上下下都被他混熟了。
他这人,最大的特色,就是再冷调慢热的人,遇上他都能很快打成一片,变成自己人,傍晚时,孩子们都知道这个发养乐多的好人哥哥,人口一句阿魏哥哥——他死活不让人喊叔叔,开玩笑,她是晓寒姊姊,他若是叔叔,那成什么样子了?
唯独有一个人,很不买他的帐。
“晓阳,来——这是你的。”他摸出一罐养乐多,一脸拐小孩。
对方显然不大有意愿给他拐,淡淡瞄了他一眼。“谢谢,我不喝那个。”
这小孩!会不会太早熟?!
态度不至于失礼,就是淡淡地,拉出距离,拒绝被收买。
小大人什么的,最讨厌了!跟小时候的仲齐哥一样!小孩就要有小孩的样子啊,天真愚蠢活泼任性呆萌,都是可以被理解的嘛,装什么大人?童年没多长,何必急着长大?
从院长口中,得知晓阳是十年前的冬天,晓寒亲手从育幼院门口抱进来的,连名字也是她取的,意指他是冬日里,一抹珍贵的暖阳。
幼年时,晓阳很黏她,每次她回来,一定跟前跟后当个小影子,姊姊长姊姊短地喊,跟她很亲。
如果是这样,那他更加与这臭小孩杠上了。
晓寒宝贝的弟弟就是他的弟弟,非拐到他亲口喊声姊夫不可!
傍晚,杨叔魏一路找到厨房来。
“需要我帮忙吗?”
虞晓寒回头,指了指那堆高丽菜山。“那你切菜。”
“没问题!”他挽起袖子,壮志蓬勃。
走近时见她拖出一大篓柳丁,正要上前帮忙,她一个使劲便提上流理槽,全动作一气呵成,流畅俐落,简直神力女超人!
杨叔魏叹为观止,难怪她连搬家都不需要帮忙。
没他展现男子气概的分,自己摸摸鼻子,回去握菜刀。
在一旁当助手的虞晓阳,瞥了他一眼。“你这样手会酸。”
握刀、下刀的姿势都不对,明天肯定手抖到连笔都握不住。
被小孩当面吐槽,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但他也不会硬要逞能。“好吧,那你来。”
平常在厨房帮晓寒宝贝切切洗洗是情趣,现在是上百张口等着吃,他有自知之明,等他切完都变消夜了。
既然叔叔没练过,让专业的来,别占空间妨碍人家做事,他去别的地方找战场,缝补小小破碎的自尊心。
虞晓阳见他刀子一搁,很干脆地走人,回头看看她。
不会这样就生气了吧?
虞晓寒摇摇头。“没事,他不会放在心上。”
是吗?他知道大人很容易恼羞成怒,有时明明知道别人说的是对的,也不一定能坦然接受。
这个人,是姊第一次带回来的人,可是他看不出来有哪里好,连菜刀都不太会拿,就是个富家公子,虽然没有高调显摆,但有一种味道,那是出身良好的人才会有,很幽微地,他就是能敏锐地察觉出。
“晓阳,你不喜欢他。”是肯定句,没有疑问。
“没有讨厌。”但也找不到喜欢的理由。
虞晓寒审视了他好一会,才回头继续清洗水果。
以为话题已告一段落,虞晓阳把丝瓜刨完,接着切高丽菜时,她才意味深长地说:“好恶搁在心里头就好,不必张扬于外。焉知哪一天,你不会被命运——或自己,倒打一靶,开始喜欢他。”
会吗?他有可能会喜欢这类的人吗?
他不是仇富,只是有些人站的地方高,看人的高度,也会高,虽然不是每个人都这样,但他总是看到那种眼睛长在头顶上的高傲人种,那种人,在育幼院里太容易看到,因为人们踏进来,便已是高高在上的施予,少有人会用一样的高度看待他们。
可是姊姊,好像不这么认为。
他停下切菜的手,很认真、很认真地研究,她从未在提起一个人时,脸上出现那样的表情,淡淡的,但有几分藏不住的柔软。
所以……姊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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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怀中少了拥抱取暖的对象,杨叔魏很快便醒了。
被子不够暖,也睡不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