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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堂堂三品医官就只请杯茶,未免太寒酸了。”见不惯韩重华无事一身轻的慕容春秋酸言直冒。

  “你是医官?!”乔立春讶然。

  居然医官能做到三品?本朝太医院的院判也只是从三品。

  “资历混久了自会升官,春儿,我在军营待了十二年。”整整十二年,他最精辨的年华就耗在那个死寂的地方。

  “你……你是哪一军?”肯定不是东北军,不然她铁定见过他,在每天都有人死去的战场,军医是唯一的救命菩萨。

  “西南军,金狼军营。”西南最剽悍的军种。

  “金狼军营?!”乔立春愕然。

  西南军、西北军、东北军,三军号称本朝最强的军队,他们像一头卧地而眠的巨龙,坚定而无畏的捍卫疆土。

  西南军有坚不可破的金狼军,能守能攻,快速敏捷,能深入沼泽地带攻破隐藏其中的敌军,由定远将军箫正赞带领,狼入敌境英勇撕咬,快、准、狠的一咬致命。

  西北军有一支破军兵团,那是可怕的存在,他们潜入无声,杀人于无形,擅长查探、潜入、偷袭,一被他们盯上就逃不掉,非要血染大地方肯罢休,是诛杀部队。

  东北军以战家铁军为主,拥有铁血般意志,铁一样的坚硬,所到之处有如一块铁板,战无不胜的往前推进,将敌人阻隔在边疆之外,不得踏入城池一步,俨然护墙。

  乔立春听过金狼军,也想去见识见识,看看和她的战家军一比谁强谁弱,伹她一直忙于军务,无暇分心。

  始料未及,她的未来夫婿居然来自金狼军,虽然只是一名军医,但是受人推崇,毕竟一名医官要混到三品,不权要医术过人,还要懂得做人,方能使人对他崇敬有加。

  “说吧,你们来找我干什么?”无事不登三宝殿。

  “不能来找你坐看云起时,聊聊过往风光吗?”冷冷一哼的慕容春秋坐没坐姿,扯下挂在墙上的狼皮当被盖。

  “我们还没老到需要闲话当年。”他的鬼话只能拿来骗骗三岁孩童。

  “人未老,心已老,成了吧。我现在看什么都不顺眼,你最好别惹我。”否则他火起来就咬死他。

  “慕容军师何曾看谁顺眼过,向来桀整不驯的你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我行我素惯了。”他想做什么就做,从不管别人怎么想,个性和天一样阴晴不定。

  “喔!别说,还真有人入他贵眼,可惜……”那人福薄,承受不起他的看重,芳魂已杳。

  “赵四,你舌头太长了,别以为你贵为皇子我就不敢动你。”话太多的人会遭人恨,赵琳琅是皇贵妃所出,皇贵妃姓慕容,是慕容春秋的亲姑姑,他和赵琳琅是表兄弟,两人自小就打闹在一块,感情如兄弟,因此他才肆无忌惮不把赵琳琅当王爷看待。

  “我说你也该宽宽心了,那人都死了好几个月了,身体也腐烂见骨了,你还念念不忘干什么。”人还活着时为什么不做点什么,等死了再来缅怀,怨怪自己不用心。

  慕容春秋涩笑。“我只是没料到她会比我早死。”

  那朵铁铸的兰花向来强悍,一长枪能挑落几十名敌军,策马一纵直入敌人心口,一记回马抢打得敌人落花流水。

  不想她张狂如烈火的笑容犹在脑中,人却不在了,谁能料到她会死得那么无声无息,一支穿胸的箭就要了她的性命。

  他去送她的时候,她就静静地躺在棺木内,除了面色苍白了些,艳色无双的娇颜一如往昔,美得令人惊铯。

  是的,战铁兰很美,她是东北第一美人,杏目柳眉,樱红小口,琼鼻挺俏,目含秋水,不论东北的寒风多冷冽也半点摧残不了她的冰肌玉肤,雪嫩透白得宛如白玉雕成。

  可是她却有和外表完全不符的战斗力,一柄战家枪耍得虎虎生风,脚一踏地入地三分,目光清澈而冷厉,带起兵来毫不逊色,让战家铁军声名远播。

  “战场上的事本来就难预料,谁都要做好必死的准备,不是说不想死就不会死,阎王来催魂,岂能不走。”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人的际遇无从选择。

  “伹,为什么是她?”她是最不该死的人。

  为了国家大义,她连终身大事都耽误了,死后却孤零零的。

  “因为她再不死,朝廷也容不下她。”赵琳琅说了句没有人愿意承认的实话,也叫人心寒。

  以女子之身掌握数十万兵权,这叫坐在上位的哪能安心,而且也叫朝堂上众多男子颜面无光,她越强,立下的战功越多,朝中攻讦的声浪便越高,意指牝鸡司晨她抢去太多人的光芒了,也令他们失去往上爬的机会,且战铁兰一日不倒,战家铁军就无法收归为皇家所有。

  因此她的死是很多人乐见其成的,除了少部分亲近的人会为她伤心难过外,更多的人是庆幸她终于倒了,空出的位置有如一块肥肉,人人争抢。

  听了这话,慕容春秋狠狠一瞪。 “最是无情帝王家,等你坐上那个位置,我绝不再帮你,封我当个逍遥王吧!”

  “言之过早。”赵琳浪苦笑。

  “还早?东北军权都落入你手中了,还有我们西南军的安持,加上西北罗护的破军兵团,你手上有近百万雄兵,朝中还有谁能与你为敌。”中宫无所出,皇贵妃之子为尊5皇上也属意赵琳琅为继承者,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你拥有东北军权?!”怎么可能。

  正从屋外走进的乔立春刚好听见这一句。

  “拿个酒慢吞吞的,想馋死你家爷吗?”女人就是不中用,做起事来笨手笨脚,还爱大惊小怪。

  “你不是我家的。”他算哪根葱,哪根蒜。

  “你不是她家的,我才是。”慕容妖孽,认好本分,不要把手伸得太长,老子忍你很久了。韩重华怒瞪慕容春秋一眼。

  慕容春秋一双妖异的桃花眼一挑,笑得魅惑众生。“你家、我家、他家的不都一样,我们是一家人呀!”

  “谁跟你是一家人——”韩重华、乔立春同时一喊,两人神情都不是很好看,谁都不想跟桃花男攀亲带故。

  “哟!还连声同气了,敢情你们是一家人,我成了外人。”小指一伸,他掏起耳朵,表示他们很吵,吵得耳塞。

  “我们的确是一家人,这是拙荆,你可以称呼她一声嫂子,或是韩家媳妇儿。”脸皮很厚的韩重华说得毫不惭傀。

  骤地一怔后的慕容春秋露出玩世不恭的笑意,眼底却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晦色。

  “你们成亲了?”

  “快了,伹你们肯定来不及喝我们的喜酒,因为我家不留宿。”言下之意是赶人,庙小供不起大佛。

  “我不介意多留几天。”老子有钱,住客栈。

  “伹我不想发帖子给你。”他成亲为什么要多个人来抢锋头,这人只会胡闹,干不了正事。

  “我可以帮你挡酒,春宵一刻值千金啊!”难道他要醉死错过洞房花烛夜?

  “……乡下地方的酒怕不合你胃口。”这株死桃花的嘴很习,不是美酒不入口“无所谓,我当马尿喝。”反正他也喝过死人血。

  “马尿……”算他狠。

  韩重华真的不想好事一波三析,连连受挫,他一辈子也就成这么一次亲而已,只盼着能顺顺利利送入洞房不会有意外,偏生慕容春秋在的地方通常不太平静,他本身就是个祸害。

  “重华,恭喜你了,我就不能留下了,我还得赶回东北接管军务,下汷再见面不知几年后了,我先送上一份贺礼。”赵琳痕解下腰间浓翠色盘龙玉佩,以此为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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