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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页

 

  她妈究竟在问她什么啊?凤筝很想昏倒。

  “报告凤四大人,这题我PASS。”凤筝举手投降。她纵然口无遮拦,但她真的不想和母亲讨论做爱这件事啊!

  “小气,给你PASS,不说就不说,我要走了。”凤四将桌上的茶喝完,起身。

  欸?不是这么小心眼的吧?不过PASS一题而已,有必要玩这么大吗?

  “你要去哪里啊?”凤筝急匆匆地跟着离座。

  “回饭店睡觉呀,我才不要跟小孩一起住呢,我怕你和你男人干么时,万一叫得太大声,我会忍不住笑你,哈哈哈!”

  王远虑!你快来听听什么叫做真正的口无遮拦,真正的大魔王在这里呀!凤筝在心中呐喊。

  “对了,记得妈说的,这七七四十九日都要让他用柚叶和老姜泡澡,才能根除厄气,一天都不能偷懒,知道吗?”凤四一路走到门口,想起什么,又回头交代。

  “啊!我看你们这几天干脆顺便禁欲好了,让他好好养养气,才好用一辈子。”什么叫做才好用一辈子啊?

  “好啦,我知……喂!听人把话说完啊!”凤筝都还没应完,母亲的背影已经远到看不见了。

  “真没礼貌……”凤筝咕哝,哭笑不得地望着母亲离去的方向。

  方才还热热闹闹的凤宅一下子恢复阗静,夏天的夜晚宁馨得只剩虫鸣,凤筝在这和平的静谧氛围中伫然而立,沉淀了会儿,最后唇角不自禁微扬,轻轻的笑了,很开怀、很满足的笑了。

  是,她一直都是凤家的麻瓜,从以前到现在,都是。

  可是,她有个即便过世了,仍在保护她的太奶奶;有个既严格又不正经,可知道她有对象了,会千里迢迢赶回来的母亲;有个既傲娇又张狂,但会在她危急时,风风火火赶来救她的弟弟。

  她还有一个即使负伤倒下了,也希望能够护她平安,深爱她,她也深爱的男人。

  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麻瓜,她想,她为什么曾经会因为她是个麻瓜而感到不开心呢?

  凤筝踅回她的卧房,静悄悄瞧着王远虑熟睡着的俊颜,枕着他的手,窝在床沿安安稳稳地睡了。

  惊涛骇浪过后的今夜,风平浪静,没有鬼。

  尾声

  七七四十九日很快就过去了,今晚是最后一夜。

  王远虑正如同这一个多月以来的每一天,走进凤宅豪华到不可思议的宽敞浴室里,准备脱衣泡澡。

  他脱下衬衫,看着自己胸口上逐渐淡去,但仔细辨别仍可看见的五个黑印,脱衣动作停下,抿唇拧眉,神思不禁远扬。

  那天去医院探望继母的事,老实说,某些细节他已经记不清了。

  他依稀记得继母崩溃发狂,说了许多他听不懂的话,那内容与口吻,都像是第三人在叙述,而其中,有些内容他是听得明白的,比如像是,继母视他为眼中钉,或是忌妒亲生儿子样样不如他……他没有对凤筝提,当然,也没有向继母询问。

  他忆不起他是如何受伤的,他只记得他很疼、很疼,他很担忧凤筝的安危……然后,他便醒在凤宅内了。

  凤筝淡淡地告诉他,继母沾惹到不好的东西,已经没有大碍;医院也告诉他,继母得的是俗称阿兹海默症的脑退化病症,性命无忧,只要悉心照护即可。

  最初那几天,他胸口的伤疼痛非常——那是一种很古怪诡异的疼痛,明明外观就是几个微不足道的黑色印子,可就连呼吸,都是牵扯四肢百骸般的撕心裂肺。

  凤筝说,这是妖留下的伤痕,肉眼不可见,但已深及脏腑。

  于是,他在凤宅住下,任由凤筝和八宝一下要他吃这个喝那个洗这个;及至后来伤势渐愈,他恢复正常上班,可却为了一下要泡柚叶,一下要喝药汤,下班后仍必须返回凤宅,最后索性继续住在这里。

  虽然,他不明白确切原因是什么,但这些日子以来,他与凤筝的肢体接触已经不会令她见鬼,而如今,大弟似乎也因继母失智受到打击,振奋精神,性子沉稳许多,对事业更加积极努力,令他放心不少。

  媒体拍到他频繁出入凤家,各种流言甚嚣尘上,有的说他与凤筝好事近了,有的说他被凤筝豢养,更有甚者,说他被凤筝下了降头,被凤筝迷得神魂颠倒……当然,王远虑不排除这是那位千金小姐放的消息,他只是懒得与她计较。

  王远虑淋浴完毕,忍不住再度望着已经蓄满水的浴缸,微微走神。

  凤筝曾说,他的居所不利女主人,也曾戏言,要他入赘凤家……

  其实,这样与凤筝在一起的感觉并不坏,前头的路还很长,他很确信他会与凤

  筝同行,他似乎应该认真思考与凤筝未来的每一个可能性。

  王远虑伸出一只腿,准备踩入浴缸,后方隐约传来窸窣声响,是他听错了吗?王远虑回身……

  “别动!这是抢劫!”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凤筝瞬间跳到他眼前。

  她一头总是盘起的长发自然垂落,身上穿着细肩带背心与短裤,一副居家模样,不需旗袍衬托,她的身材始终秾纤合度,线条完美。

  “抢什么?”王远虑打量她,眼睛一下子就眯起来了。

  无论他现在是不是全裸,又无论他的姿势恰不恰当,他始终都是那副睥睨天下的神气。

  “抢你的内裤!”凤筝睇着他笑,天外飞来一句。

  “在洗衣篮里,你自己拿。”王远虑决定不理她,赶紧把另一只腿也踏进浴缸里,背对她,遮掩胯间隐约的鼓胀之势。

  搞什么她?

  这一个半、接近两个月的时间,他明明看得到她、摸得到她,晚上甚至还能拥着她入眠,偏偏得因什么禁欲养气之说,硬生生压抑所有对她的渴望。

  他已经够难熬,她居然还敢在他一丝不挂之际,衣着清凉地冲到他面前,是嫌他被撩拨得还不够吗?

  “蔡吴美淑骗我,你屁股上哪来什么胎记?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凤筝将他的背影从上看到下,再从下看到上,做出结论,口吻失望。

  她原本觉得昂藏挺拔的王远虑屁股上有胎记这件事挺可爱的,一直想找机会好好瞧瞧,没想到却被骗了。

  “没有?”王远虑随着她的话回身低头看。“不是的,这里真的曾有个红形胎记,像……”像什么?王远虑猛然收口,眼露怀疑。

  是他多心了吧?他怎么回想起那胎记的模样,竟觉与凤筝团扇上的红印有几分相似……

  “像什么?”凤筝狐疑地问他。

  “没有,没什么,没有就算了。”王远虑再度将身体转为背对她的姿势。

  “什么没有就算了,你越这么说,我越想知道呀。”凤筝忍不住抗议了起来。

  “快出去,我要泡澡了。”王远虑板起脸孔,铁面无私地赶她。

  天知道他再不坐下,就想拽她进浴缸里胡作非为了。

  “我帮你刷背?”凤筝拉住他,不让他坐,他就连背肌都很可口呀。

  “不要,我已经刷过了。”到底够了没?她还不出去吗?

  等了好半天,后方都没有传来离去的声响,王远虑正想继续赶她,无预警却被一道暖热体温缠抱。

  凤筝静静的,由身后抱住他,什么话也没说,脸庞熨贴他背部。

  王远虑原想赶她出去的言语通通都消失了,他低敛眼睫,眸光悠然转柔,沉定覆住她环绕在他腹部的手掌。

  这阵子,凤筝时常这样,她虽依旧汲汲营营她的命理事业,依然趾高气扬,依然狂妄嚣张跋扈践,可是,他们两人单独在一起时,她时不时会流露出这种疑似在撒娇,又或是疑似确认他仍好好活着的举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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